吃过东西之后,身上的那种疲惫感也消失了不少,江邬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一个热水澡。
当温热的水流从上至下流经他身体的每一处时,他原本浑浊的大脑才开始渐渐变得清醒起来。
热气蒸腾,氤氲了整个浴室,模糊了镜子,上面的人影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换好衣服走出门去,便看见江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客厅里已经恢复了整洁,那种自己醉酒后留下的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江邬走了出来,江陇起身,本想走近,但双脚还没迈出去,便停下站在原地。
“哥,吃药吧,在桌子上,都分好了。”
江邬没说什幺,走到了餐桌旁,拿起边上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热水,带着药咽了下去。
“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屋子都是你自己整理的吗?下次可以叫个清洁工。”
“哥...”
没等江陇开口,江邬便继续说道:“客房你等下自己收拾一下,今天太晚了,留下来休息吧。”
“嗯。”
江邬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幺快的释怀,江陇的确是给自己下药了,并且也有了明确想得到自己的意图。
但他却做不到就这幺将江陇赶出去,如果不是他,或许到现在还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重新躺回床上,大脑已经完全清醒,脑袋虽然还有些在隐隐作痛,但是睡意全无。
天已经渐渐开始出现晨曦,江邬躺在床上侧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江陇就在他的隔壁。
不知不觉中,他又渐渐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揉着模糊的眼睛走出房门,便看见江陇的身前围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盘菜,正放在桌子上。
“哥,你醒了啊,我睡不着刚刚下楼去超市买了个菜,第一次做,你过来尝尝看。”
江邬慢慢走近,桌子上的饭菜都是江邬喜欢吃的淡口的,旁边还放着一大碗稀粥。
“给人看见了不太好。”
“没关系,我带口罩了。”
江陇解下胸前的围裙,上前给江邬拉开了椅子,盛了一晚稀粥放在他面前。
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吃上江陇做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跟母亲也没有什幺差别,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将江陇保护起来,觉得江陇还小。
可最近每每发生的事情,让江邬心中的这个想法不得不开始改观,或许江陇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成熟,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摸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无言,倒是江陇将江邬当作小孩子般的,总是往他碗里夹菜。
“江陇,你吃自己的,不用给我夹!”
江陇碗里的稀粥一口没动,反倒是江邬碗里的菜多到快溢出来。
“哥没生你气,不用这幺对我献殷勤。”
“哥,我只是想对你好点,学着照顾你。”
江陇原本夹着菜的手顿在空中,说话声音很小,最后将手收了回来。
“不用,休息的这两个月决定好做什幺了没有。”
江邬低头喝了一口粥。
“哥,我陪你吧,之后可能会很忙,就没有什幺空见面了。”
“妈妈呢?江陇,我知道妈妈和你之间肯定是出什幺事情了,你最好不要骗我。”
江邬擡头,眼神里带着质疑盯着江陇的脸。
江陇没说话,低着头揉着手里的筷子,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我没骗你。”
这顿饭吃的算不上愉快,至少没有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江邬发现江陇做什幺事情都开始有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有哪里不满。
身体的不适感让江邬没办法再去思考这幺多,他拿了一床薄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现在正好在播报午间新闻,江邬喜欢关注这些,但江陇对这些没什幺兴趣。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江邬总是会顺着江陇的意,找一部他喜欢看的电影,然后两个人能一起度过一个下午,或是江陇向哥哥撒娇,说想换一个频道看,只要江陇开口说话,江邬就会妥协。
但这次,电视机就开在那里,屏幕上闪着五彩的颜色,话筒里主持人正播报这这两天国内发生的新闻,房子里却没有人讲话。
江陇走近,坐在了沙发的边上,离江邬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
距离就在无形中拉远,他也学着江邬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那些新闻,但是在听不进去,又转头看向江邬。
江邬将自己裹的很严实,看上去似乎有点冷,眼神专注的看着电视,彩光在他脸上不断闪过。
江陇细细的观察着那一张脸,他们两个甚至连毛孔的形状都别无二致。
如果哥哥和陶桃分手了,陶桃会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吗?
明明她之前一直喜欢的就是我,本来再过几年,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怎幺这幺巧就让他们两个遇见了。
江陇的思绪开始游弋,他脑海里不经开始慢慢回想他和陶桃第一次的见面,虽然早已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但仍然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