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

“小姐,你在搞什幺啊?”阴影里传出来一道声音,他明显很不正常,语气带着疯癫的意味。

如果你大胆往里探一眼,你能看见一只极为漂亮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一道伤口,随意地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在月色下泛着凛光。

如果刀背不是贴在女人的脸上的话。

他弓着腰,往女人面前又贴近了一点,俊秀的面容因为咬牙切齿都有些扭曲起来,他的声音愈发尖锐,

“狱长不是醒了吗?那就把她带过来给我啊,头发,身体,就算是一截手指也好啊,我要多洛莉丝啊……小姐。”

他又瞬间无辜起来,像魔鬼一样引诱道:“……,是她哦,是多洛莉丝把我关起来了,所以我才没办法给你妹妹治病啊,是她害死的你妹妹,多幺可怜的小姑娘是不是?只有七岁,现在原本应该十岁了才对……”

“她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是杀了她的好机会吗?”

“你也可以把她带出来啊交给我啊,这样子你就不用背上杀人犯的名号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被他逼在角落的女人已经捂着耳朵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崩溃泣声道:

“不……不……呜呜……上校只是……手指动了……她……还没有醒……求你别说了……求求你……”

五号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随手将手术刀扔到了一旁,蹲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他紧盯着她,好像又恢复了正常,认真地说道:

“记住,是多洛莉丝杀了你妹妹,而我,只是个柔弱的医生而已。”

他凑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什幺都不能做。”

秘书官推开了病房门,阔步走到了病床边,他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有些憔悴,眼下带着乌青,因为多洛莉丝的沉睡,他被迫转职,家族也一直在逼迫他回归,他原本不应该这幺烦恼,他不是这样子的人,可现在他不得不用大量的工作消耗精力来麻痹自己。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一个月,这也是监狱长陷入沉睡的第十二个月,她错过了一次树叶落下又新出,错过了今年的玫瑰花的盛开。

医生说她因为圣米歇尔被毁导致精神海受到重创,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苏醒,但这怎幺可能呢?她是他的监狱长,是他要追随一生的主人,他立下誓言效忠的对象。

秘书官略微失礼地抓住了多洛莉丝的手,他紧紧握住,将额头贴在她的手背,虔诚地望向安静沉睡的多洛莉丝。

您抛弃我了吗?

秘书官心猛得绞痛,他闭上了眼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

您为何还不醒来?

秘书官忍不住往前挪了挪,弯下腰贴近多洛莉丝的脸庞以便看清她那纤长的羽睫是否轻颤,阖上的双眼是否有睁开一丝缝隙,漂亮的蓝绿色眼眸是否将视线再落于他身上。

他曾是狡诈的政客,是愚忠的骑士,但现在,只是无措的守卫。

可回应他的只有安静的睡颜。

他再也坐不住跪在床边,将脸庞贴在多洛莉丝的掌心,好像监狱长正在抚摸他一般。

心口像是破开了一个巨大无底的黑洞,向周围吸噬着所有的情绪。

他怔怔地望着沉睡的监狱长。

他见过她无数次的睡颜,他可以轻易猜出来她在做什幺样的梦,那样的监狱长是鲜活的,是让他满足的。

……

我是那样的倾慕您。

我自诩独一无二,只做您身边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可我却忘记向您诉说我的爱意。

我和那群囚犯没有什幺不同,我是那样地疯狂地肤浅爱慕着您。

多洛莉丝。

我被你的英姿所征服,也被你的异能折服。

秘书官重重喘了一声,将头埋进手臂,他还紧握着多洛莉丝的手,他不舍得放开。

我为什幺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秘书官突然擡头,缓缓起身,将唇贴在那柔软的唇上。

他只是轻轻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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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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