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急促回道:“你们往后退回来,能看到一棵会散发蓝色光晕的参天大树,我就被这棵树困着的。”
灵昭一边挽着牡丹的手臂,另一只手牵着江崇玉的袖子,三人往回走。
“灵昭,我们真的要救她吗?万一救出来她恩将仇报怎幺办?毕竟不是所有的妖都像我们......”牡丹担忧地低声问到。
灵昭捏了捏她的手臂,并没有回话。
三人找到了那棵大树。
灵昭微微侧着脸看向江崇玉,她手指在他的衣袖上划了几下。
江崇玉对着她微微颔首,反手捉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着牵了一会,在灵昭再次出声时,相贴的手指才分开。
“我们到了这里了,怎幺救你啊?”灵昭问女妖。
女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明白,只道:“我也不太清楚啊,你们要不试试用你们的办法?”
灵昭实在难以克制地笑出了声,“那我们走了。”
女妖:“等等等等,只需要你们其中一人祭出一滴血,就能破开这个阵法了......”
如此怪异的解阵之法,让江崇玉眼眸中漫上一层寒霜,他冲着灵昭摇头。
灵昭懒得再跟这女妖兜兜转转逢场作戏,她擡起手掌,掌风与灵气相交织着打向这棵树,直接以暴力破阵。
也幸好这阵法是个死阵,里面没有可以反噬的力量,才叫灵昭没受到阵法所带来的伤害。
树干四分五裂炸着飞向四周,阵法破裂之时,江崇玉反手把袖间的收妖法器现了出来。
还不等那团飞出来的绿光看见天日,就瞬间被收进了另一个容器之中。
“你们言而无信!不是说救我吗?为什幺又要收了我?”女妖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斥骂灵昭和江崇玉。
灵昭弯腰看着那个透明法器中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妖原型,“这是什幺妖啊?我怎幺没有见过?”
江崇玉跟着她垂眸看了一眼,“像是惑蛇,但不知为什幺原型有所出入。”
灵昭:“惑蛇,就是那个传闻中擅长蛊惑人心又诡计多端的蛇类?”
江崇玉点头。
女妖惑蛇在法器中哭哭啼啼的,“好哇,你们这些修道之人,竟是如此言而无信又翻脸不认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还不如我们妖族!”
灵昭笑起来,她用手指点了点法器的透明罩壁,“惑蛇,你怎幺变成这样的?毫无传闻中的惑蛇的美貌,难怪不敢见我们。”
也是他们运气好,碰到了一条修为和容貌都双双受损的惑蛇,既没有被她的话所迷惑,又没有因为她的修为而打不过。
惑蛇蜷缩成一团,用尾巴遮挡住原型躯体上大片大片的伤痕。
她不再哭叫,沉默不语地不回应灵昭任何话。
灵昭耸了耸肩,不再逼问惑蛇,带着江崇玉和牡丹转身再次往最高峰走去。
待到三人行至一道峰壑前时,惑蛇在法器中挣扎尖叫着:“你们疯了!你们要是进入了百鹊桐花阵后,会死的连渣滓都不剩的,别带上我!我不要死!放开我!你们三个疯子!!”
灵昭顿下脚步,再次弯腰对着法器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幺呢?你刚才在说谎对吧,无论是百鹊桐花阵那段,还是让我们滴血救你的话,都是在骗我们,是不是?”
牡丹一脸惊讶和崇拜,“灵昭,你怎幺知道她在骗我们啊?”
江崇玉的脸色倒毫无波澜,他心底也隐约猜到了。
灵昭慢悠悠地回答着牡丹:“她态度转变的太快了,看我们困在幻境里面时就嚣张到恨不得立刻马上吃了我们让她逃出那个阵法,但等到我们靠自己的能力出来后,她就开始示弱哭惨,后面那些关于百鹊桐花阵的事情估计是半真半假的说辞。”
她停顿片刻,又道:“最主要的是她说她在阵法中被困了快一千年了,却不告诉我们是因为什幺而被困的,其次她很多话都互相矛盾,当然,还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在防备她。”
灵昭又笑起来,她防备心一直都很重,特别是被狐族耍了一道后,现如今对妖类的信任度大大降低,更何况还有江崇玉一直在她身边给她使眼色。
惑蛇气怒至极,扬起身子撞击着法器的罩壁,被禁锢咒法反噬着又倒回原地,“臭狐狸,你想知道一千年前发生了什幺?呵,我偏不告诉你,等着吧,你们肯定会被百鹊桐花阵吞噬的!”
她被灵昭揭穿后就愈发恼羞成怒,心中无比哀怨,若不是因为被那女子所伤,她怎幺可能修为大损到这种地步?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们也不急,等进了百鹊桐花阵后,有什幺事情你也逃不掉。”灵昭不再犹豫,带着江崇玉和牡丹穿过那道峰壑后,直奔饶山最高峰。
主峰上的视野格外好,但由于堆积了成片绵延的云层,望下去看见的都是深不见底的云海。
灵昭一上来就看见了那棵桐花树,它矗立在悬崖边,蓬松又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影。
实在是太大了,且树冠中点缀着些橘红色的繁花,不像寻常所见的那种桐花树,更像是一棵绒花树。
灵昭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还不等走下一步,江崇玉就擡手拦住了她,“先等一下。”
说着,他擡手将法器中囚禁的惑蛇放了出来。
惑蛇甫一落地,就旋身想往山下逃,却被江崇玉牵制住了行动力。
“放开我,你们要去送死,我可不去!”惑蛇不断出手想要使出灵力,但她身上漂浮着一层淡金色的符咒,符咒限制了她所有的动作。
灵昭与江崇玉对望一眼,她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惑蛇,你要幺现在把关于百鹊桐花阵的事情如实告知我们,要幺我们就拿你来当作探路的工具,先让你去靠近这棵桐花树。”灵昭笑得粲然,可语气间有些阴狠。
惑蛇:“你们欺人太甚!有本事靠你们自己进去啊,你们修为不是很高吗?”
灵昭:“你说错了,欺人太甚的前提是人,但你不是人。”
惑蛇一脸屈辱,又拿他们没办法,脖子上的法诀还在随着她的反抗而不断收紧,若非她是妖类,早就被这无形的绳索给绞死了。
“好,我说,我说了,你们就会放过我吗?”惑蛇转过头来,灵昭等人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被遮掩在乌发下的面容带着些被剑气所伤的疤痕,纵横交错在额头和眼角处。
灵昭目光下移,看见她脖颈处从衣襟中也透出些伤痕,想来惑蛇身上的伤痕更多,也是因为这惑蛇一直披散着头发,让他们都没能看到真容,如今这幺一显露出来,倒把牡丹给吓到了。
牡丹向旁边移动两步,躲在了灵昭的身后。
灵昭摇头,“惑蛇,鉴于你刚开始骗了我们,所以现在你如果协助我们将百鹊桐花阵中的人救出来了,我们就立马退出饶山,然后同时放开对你的控制,怎幺样?”
惑蛇脸侧的发丝随着山风不断飘散着,她抿紧嘴唇思索几息后,才道:“你们救不出来的,就算救出来了,一个死人对你们有什幺用呢?”
她有些不解,为什幺灵昭他们非要进百鹊桐花阵里面去救人,明明进了这个阵法后,不管是妖还是人,都不能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