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辗转反侧,怎幺也睡不着,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个全新的故事,和任何人都无关,我只需要把它当成个新剧去准备就好,但我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四个月前我参加的那场杀青宴,那也是我第一次正式作为非群演的次要角色参加的杀青宴,那个电影拍了大半年,到最后我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变得很有感情。导演姐姐——同样也是女一号,她叫袁立夏,她举起杯来说了些感谢的话,最后她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若澜赶通告没法参加,我替她敬大家。
四周当即响起了掌声,还有一阵明显的起哄。原剧本的《危城》看上去是大女主,但实际算得上双女主,女一和女二有cp线,尽管姜若澜与我拍戏时让我碎了滤镜,但她和袁立夏的关系从戏里到戏外都非常好,双御姐人设加强强联手的剧情,别说我那爱磕cp的闺蜜童舒了,剧组很多工作人员都磕得晕头转向,已经有人开始拿手机录素材了。
袁立夏那晚喝了很多酒,脸上很快泛起红晕,她有些哽咽,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又做导演又做女主角的电影,是我新的起点,我非常珍惜和大家共事的时光。很多人觉得我还在靠我爸爸的一切,但这部作品会是我给爸爸、同样也是给所有人交上的一份答卷。《危城》一定会大卖!
“《危城》大卖!大卖!大卖!”不知谁开了个头,底下的人纷纷开始一起喊,越喊越起劲,其中也有我。
袁立夏三十四岁,是国内知名导演袁显明的女儿,六岁就作为童星出道,立夏娱乐正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娱乐公司。她三十岁时就已经是影坛第一梯队的名角,却因为闪婚脱离了大众视野,等到她三年之后离了婚再回来时,后起的明星、年轻演员早就把本就不富余的位置抢了个遍,《危城》是她回归的第一部作品,重要性不言而喻。
——没错。那个被改得面目全非的新剧本的原型,就是早已杀青了的《危城》;而新剧本里那个消失掉的主要角色,就是当初缺席了杀青宴的姜若澜。
我胸口闷得太难受了,随便套了个短袖和短裤就出了门,我想透透气。我又想起黎白杨说的,说她看过我在《危城》的演绎,说她很喜欢,可是那时她胸有成竹地告诉我很快就会上映的时候,不知道她说的是《危城》,还是现在这个像《危城》却又完全不是《危城》的东西?
她拿下了《危城》版权,却决定把它改成没有姜若澜的新剧?让我演?
我看着黎白杨的微信头像,却很难在对话框里打出字来,我该问她什幺?以什幺语气?以什幺立场?我难道要告诉我的老板,这个新剧本我不想拍?
我恍惚地沿着宾馆的走廊一直走,我也不知道我要走去哪,廊灯有些暗,却比不上我脑子昏沉,我甚至还在想如果这时候有人突然开门出来,是我会吓到还是对方会吓到?我现在会不会像个女鬼?
但事实证明我这个女鬼胆子也太小了,我被一间房的房门发出的巨大响动吓了一跳,真的向后小跳了一步。那个房门并没有打开,似乎是什幺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这个感觉我好像很熟悉……
那门边依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奇怪,很反常,好像是什幺在门上一直摩擦,我稍稍走近,又听到了伴随着摩擦声的一声呻吟。
事到如今我已经很习惯了,我就是有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别人在做爱的体质,我认命了。我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走近,又面无表情地准备走开,想想这里可是宾馆,本来就是用来睡觉和做爱的,这没什幺大不了的。
但是我的步子还是不知不觉停顿了下来。门内的女人大概因为贴着门,她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呻吟着说,好喜欢你。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我甚至熟悉她的呻吟声,因为她在我面前都不怎幺遮掩,所以隔着门我都不用再确认。
我简直惊呆了。回过神来我已经在快步往回走了,好像那个房间有什幺不可接近的结界似的。
——不是吧!童舒怎幺在这儿?我记得《纯爱保质期》的群演名单里没有她啊,我还特地找来确认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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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先搞定炮友这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