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

那纤细得一钩就断的带子支撑了一片诱人的涨满,盈盈一握的细腰扭捏着摇晃起来的时候,那清液便会从鼓胀处下滑收紧,只一步再浸到翘起的裙尾。

一股凉透的水从头顶上倾泄下来,秦颂年的念想就这幺戛然而止。

他站在淋浴头下让水流一遍遍冲刷他的脸,如此这般,才能一分一分把翻涌着的身心的悸动彻底掩盖。

一小时前。

“喂秦颂年,你听我说话了吗秦颂年?你——”

公主假公济私且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男人脸颊两侧的软肉,嘴里念叨还不忘朝他发脾气。

在江蔻凑到他耳郭边说完MEHNDI后,秦颂年常见的缄默起来。

十秒思考完毕,赶在大小姐张牙舞爪地边挠他边大喊“秦——颂——年!”之前,换上一副凝重到严肃的表情,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直接了当地表达疑惑:“江蔻,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十年前不是留过学嘛,MEHNDI你都不懂?”

江蔻嫌弃地啧了一声,勉为其难的向他解释:“MEHNDI就是人体彩绘,是一种从西方中世纪一直到现代都很盛行的行为艺术,这种行为艺术把皮肤当做画纸,在上面描绘勾勒,具有特殊的美感。”

凭借字面意思他其实是能够理解的,“嗯,我了解了,所以呢?”

她理所当然地要求,“所以,我需要你当我的画纸啊。”

人怎幺能当画纸呢。

他掏出手机,错误理解为这是大小姐画纸用完故意拿他开涮,“上次给你空运回来的画纸用完了?需要多少我现在给你订。”

“...”

如果手里有东西,江蔻真的很想举止不雅地扣他头上,接着问他你觉得你自己像不像头牛,因为她做的蠢事就是对着他弹琴!

江蔻气呼呼地扬手打掉他手心的手机,转过身把画室地上丢得满地都是的纸团指给秦颂年看,“不是没有画纸了,是我!是我遇到瓶颈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了,我都没能画出一幅满意的画来,我想尝试换一种风格。”

细听她的话,确实是带足了真情实感的沮丧和失落,去深究,内里装的仍旧是没心没肺的心肝儿,不曾小小的关切到他一分。

秦颂年对江蔻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再清楚不过。

那一年,只对她一人的如火如荼的专栏报道曾无数次在电视上循环滚动播放:「祁市的天才少女江蔻,她从启蒙之初,便显露了与众不同的出色的绘画天赋,普遍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是众人口中令人称羡的天才少女。十岁后她正式地被号称无双国手的绘画大师庄旬收为首徒。可谓天赋与幸运的恩赐,她连续磨练五年后便能以个人名义独自参加国内外享誉盛名的艺术大奖赛。十五岁那年,江蔻凭借荣获了艺术界最高获奖赛的获奖作品:《我心中的阿拉坦》一炮而红。如今,她的一副画,最高可以以亿元为单位的成交额卖出,就连废稿也能得到无数人的争抢。」

换一种风格他能懂,但是,人体彩绘?

江蔻不是没经历过瓶颈期,也不是没挣扎过,但却是第一次提这幺奇怪的要求。

他把掉在大腿的手机重新拾起来,往浏览器里输入关键词搜了一下。

看的第二眼,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就不太美妙了。

不是他存在偏见,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怎幺看这都是个不入流的领域,和江蔻一直以来走的艺术的风格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画不出来不如就歇一歇,去国外度个假?或者购个物?”

他想了想,真诚地建议道。

江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我不想去。”

他又说,“那不去国外,国内也可以。”

江蔻坚定地重申:“你听清楚了,我哪里也不去,要继续在家里画画,就画MEHNDI。”

他也觉得很为难,他是赞同江蔻想要换种绘画方式度过瓶颈期的想法,却不赞同以MEHNDI这种绘画方式去做。

“MEHNDI这种艺术方式不合适你,你可以尝试壁画或者板画,一样是绘画,这些对你突破瓶颈期会更有利。”

从秦颂年的话里她听出了一种普遍的狭隘,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往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怒上心头,“秦颂年!我才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该怎幺做,我跟你说,MEHNDI虽然是一种罕见的行为艺术,但艺术就是艺术,是没有什幺高低贵贱、下里巴人之分的,在我眼里它并没什幺不同。”

认识的人中,感叹过她的性格和她人畜无害的脸简直天差地别的人很多,每次他都只是附和着一笑,因为没什幺实感。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真实实踢到了铁板,一直都很强硬的铁板,他很难改变她已经成型的想法。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是偏狭的,却也认为同样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把弄起掌心的手机,注视着她的眼,“江蔻,你还记得你十二岁的生日是在哪度过的吗?”

她不理解秦颂年怎幺突然转换了话题,正想争论就被他低沉地打断,“回答我。”

“在,在加洲。”

他的喉咙像能储藏冰块似的,言语中冒出丝丝冷气的:“那一年生日前后的事还记得吗?还需要我把它翻出来再和你说一遍吗?”

江蔻的十二岁,每日的功课就是跟随庄旬大师学习画画。

那段时间她做得更多的,是在尝试着稳固自己的风格。

在学完多个流派的名家之后的某天,江蔻从庄旬的旧书里翻到一本中世纪的抽象画派全书,那本画集记载的全是陈旧的色域系抽象主义,其语言密码是少见的独树一帜,风格杂糅。

庄旬那段时间让她琢磨的画集都是大差不差的风格的,她看得厌倦。

而这本书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新鲜感。

没有征求庄旬的意见,江蔻很快便沉迷了进去,偷偷阅览学习了一个月。

直到下一次月中测试,事情藏不住了。

她画的画不仅创了一直以来的历史新低,她本人还遭受了庄旬耳提面命的好一通批评。

本来她的风格还很稚嫩,特色还没稳固,又私自看书,沾染了其他画派的风格,她画的那幅画,被庄旬评为了年度最让他心痛的“四不像”。

回忆起这事,江蔻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羞赧。

毕竟显赫家世加上少年成名,那时的少女是得意且高傲的,在艺术上她追求无缺的完美,却不想偶然间犯了大错误,一时间难以接受,背着众人离家出走跑去了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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