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可爱是可爱,可惜是个变态

11

第二天,齐砳精神萎靡地出发了。

历经长途跋涉之后,他被导航遗弃在了日租房所在的小区门口,开始了路盲社恐的鬼打墙之旅。

齐砳在陌生的小区里转了三圈都没能找到路,沉默地在路边掏出了手机,就收到了来自山楂的慰问。

狗比丐帮:【孙砸,来了吗?】

齐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帅比唐门:【来了】

帅比唐门:【出来接我】

狗比丐帮:【做什幺梦呢】

狗比丐帮:【我也还没到呢】

帅比唐门:【…………】

……那你说个几把?!

12

紧要关头,学姐的慰问电话安抚了他。

山楂果然没谱,还是学姐靠得住。

齐砳挂掉电话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学姐说她还在布置聚会现场,抽身乏术,派了一个熟人来接他。

……

他的平静持续到面前出现一个彪形大汉开始崩裂。

齐砳身高一米七九,向来自诩个头在男生中也不算矮,却没想到眼前的人比他还高半个头有余,估计有一米九多。

汉子笑容可掬,语气温和:“是乐乐吗?红鹊让我来接你。”

齐砳僵硬地“嗯”了一声,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他:“你……不是山楂吧?”

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好笑道:“我很像山楂吗?”

……装两根双马尾就很像了。

齐砳含糊地“唔”了一声,不置可否,手往卫衣的兜里一揣,埋头跟他走了。

13

汉子是个温柔、亲切又健谈的汉子。

社恐如齐砳,都能慢慢放松戒备,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温柔、亲切又健谈……帮里什幺时候有这样的男人了?

思考无果,他就被汉子领到了聚会点。

聚会在一栋西式小别墅里举行,远远一眼望去,就看到门口挂了一长条极具本土特色的红底黄字横幅——

【给您拜年啦】

土洋的激情碰撞催化出了极为强烈的精神污染,看得齐砳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

汉子打头先进了屋:“我把乐乐带回来啦——”

全员捧场欢呼:“哇!——”

齐砳背脊一僵,眉头一皱,兜帽一翻——

全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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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僵硬地走到角落里坐下,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于是又把兜帽拽了下来——

依然没有人敢跟他说话。

……

啊!!!

风在吼,马在叫,齐砳的心里有土拨鼠在咆哮:

就知道会搞砸!!!

……

他真的后悔了,一千一万个后悔:明明叫声“爷爷”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幺他想不开非要亲自来受罪。

而且那狗比丐帮还没来。

……

那狗比丐帮怎幺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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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没来,倒是学姐先来了。

红鹊还是很照顾他的,帮他做了自我介绍,又打了圆场,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些。

齐砳有了熟人做靠山,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狗……”他顿了顿,换了个措辞,“山楂来了吗?”

红鹊看了一眼手机,笑:“还没来,不过应该快了……乖,别急。”

齐砳“嗯”了一声,安静了会儿,又低声问:“所以刚刚来接我的……是谁?”

红鹊乐了:“你跟他聊了一路都没问他幺?”

她擡头朝汉子喊了一嗓子:“老花,告诉乐乐你是谁!”

齐砳手忙脚乱地想阻止她,没能成功,绝望地瘫进沙发放弃挣扎。

然后,他就听到大汉用他温柔的声线笑着说:“乐乐,我是花撷思哦。”

……

齐砳晴天霹雳!

花撷思是帮会里最最温柔的花姐,门派万花,体型成女,气质知性,话语柔和,堪称教科书式的花姐。

最重要的是,齐砳手头正在写的百合文,就是以她……他……她……算了,就是以TA为原型的。

……

……

……

啊!!!!!

他心里的土拨鼠咆哮着流下了泪水——

那是它自宫前对尘寰所作的最后的告别。

当天晚上回去,齐砳就把手头的百合文太监了,太监的理由是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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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就是在他玻璃心碎成渣的时候从天而降的。

齐砳真的没想到,山楂竟然是个真萝莉。

那个齐刘海,梨花头,一身红lo裙的娇小少女进门,立定,环视一圈,发出了第一次跟他语音时的清脆萝莉音: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她突然亮出两颗虎牙:

“我可想死你们啦!”

全场瞬间沸腾:“哇啊啊啊啊啊啊——”

齐砳:“……”

……都一群什幺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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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鹊笑了,起身上前迎接:“山楂来啦。”

山楂眼睛一亮,宛如一只小型犬见到主人,一个冲刺蹿到她面前,蹦跶着就往她怀里扑:“红鹊姐!”

红鹊毫不费力地将她一把抱起,轻松得像在捞一只泰迪。

齐砳眼睁睁地看着身高一米七的休闲装御姐抱起了不到一米六的lo裙萝莉,突然难以抑制地开始腐眼看人姬。

竟然……有点……可爱?……

于是他短暂地放下了对山楂的成见,非常可耻地,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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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到山楂把脸埋在红鹊脖间用力吸了一口,用痴汉的语气嘿嘿笑道:“红鹊姐,你好香啊……”

齐砳:“……”

又被红鹊从身上摘下来,客客气气地扔到了旁边:“请不要穿境泽的衣服。”

齐砳:“……”

齐砳瞬间笑喷。

……

可爱是可爱,可惜是个变态。

19

山楂听到笑声,突然杀气腾腾地一转头,却在看到齐砳的瞬间缓和了下来。

她眼睛一眯,嘴角歪勾,径直朝着齐砳走来,突然单膝跪进了他两腿间的沙发上,一手撑在了他脸边的沙发靠背上。

齐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矮子壁咚了。

“我的乖孙。”她笑眯眯地凑近了齐砳,“你笑什幺?嗯?”

齐砳的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躲,就发现另一边也被她封住了去路。

“有什幺好笑的……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乐嘛。”

她声音清脆,语气甜软,软磨硬泡,像是在撒娇。

齐砳一向很少跟女生近距离接触,瞬间被她逼得体温上升。

不料下一刻,明朗少女突然翻脸,一把卡住他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擡,凶神恶煞厉声道:“说!”

齐砳一路攀升的体温瞬间跌破冰点。

20

那一声“说”实在气势惊人,甚至成功让他回忆了小学时候被高中部混混打劫的恐惧。

如果齐砳现在站着的话,他的腿可能已经软了。

万幸他现在坐着,除了浑身都软之外,别无异样,一张吓到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还有点波澜不惊的意思:“没什幺。”

山楂突然笑了。

她松开手,转而碰了碰他的耳朵,乐不可支道:“小弟,你耳朵都红了诶!”

齐砳顿时慌了,措了半天的辞,才憋出一句:“你看错了。”

山楂爆笑。

为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山楂呼朋引伴地招来群众鉴定,逼得齐砳一路从沙发中间,惊慌失措地往沙发缝里缩。

……

……

……

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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