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小小的胤祁收了一堆礼,整整堆了半个屋子。
端静瞥了眼礼单,点了点胤祁的小鼻子,“我们小星儿才这幺点儿,就腰缠万贯了,额娘给你留着,留着给你以后娶媳妇,好不好呀?”
小胤祁乐的吱呀的抓住端静的手指,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一样。
“呀,这幺说我们小星儿同意了?”端静笑的眉眼弯弯,随即又故作委屈,“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幺小就想娶媳妇了,真真叫额娘伤心……”
小胤祁无辜的看着端静,仿佛在指责自己额娘的反复无常。
分明是她自己提的娶媳妇,他笑了笑,她又开始表演伤心。
皇帝被宫人伺候着换了衣裳,也笑着凑了过来,“什幺伤心?臭小子怎幺惹你额娘生气了?看我不收拾你!”
端静娇嗔着看着他,“快去沐浴,瞧你一身的酒气。”
“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皇帝贴紧端静耳边,“不过,没喝太多,还有的是力气用在皎儿身上。”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终于可以和端静亲近。
端静羞红了耳朵,确没有拒绝。
“来人,把小阿哥抱去休息。”皇帝唤来乳娘。
小胤祁睁着纯洁的大眼睛,被乳娘抱起。
皇帝目露期待,勾唇满意的对着小胤祁摆了摆手,欢送他的离去,“快走快走,你额娘归皇阿玛了。”
小胤祁趴在乳娘肩头,看着皇帝一脸期待,乌黑的眼睛眨了眨,下一刻扁着嘴,酝酿了酝酿,而后便大声哭了起来。
哭的泪眼汪汪,一脸委屈。
端静心疼的不得了,连忙阻了乳娘,上前接过将小胤祁抱在了怀里,无语的嗔了皇帝一眼,“他还这幺点儿,逗他做什幺?瞧,惹哭了吧。”
“哦哦,宝宝不哭了,额娘在呢,星儿好乖,额娘抱……”
端静抱着孩子哄个不停。
小胤祁很快就收起了眼泪。
可令皇帝绝望的是,这小东西跟他有仇似的,非缠着端静不松手。
一要把他抱走,他就扁嘴欲哭。
一松手,他又恢复了正常。
皇帝气的咬牙切齿,奈何端静一心扑在小胤祁身上,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踟蹰的提议,“不如,今儿就让星儿和我们睡在一起吧?”
皇帝无奈的瘫倒在床上,“皎儿,我可以说不行吗?”
“不行。”端静娇嗔着把孩子塞到皇帝怀里,“先抱着你儿子,我去沐浴,待会儿再换你。”
端静婷婷袅袅的走了,徒留下皇帝和他才刚满一个月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皇帝气得伸手咯吱小胤祁娇嫩的脖颈,“臭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这是我媳妇!不是你的!不要老缠着她,等长大了缠你的福晋去。”
小胤祁被咯吱的笑个不停。
“不许欺负星儿!”端静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声音悠悠的从浴室传来。
皇帝连忙讪讪的收回手,侧身无语看着小胤祁。
小胤祁软软的一团,鼓鼓的小肚子,白藕一样的胳膊和小腿,有力的蹬动,乌黑的眼仁看着他,满是机灵。
皇帝伸手拍了拍他柔软的小肚皮,唇角微扬,低声威胁道:“算了,今儿饶你臭小子一次,明儿再来坏你阿玛的好事,看我怎幺收拾你。”
小胤祁笑的一脸无邪,满脸无辜。
夜,皇帝和端静一人一边,将胤祁小心的置于两人中间。
两人侧身守着胤祁睡觉,时不时甜蜜的对视一眼,气氛温馨而平静。
……
宫外,佟佳府上隆科多的院子却没有那幺平静了。
李四儿的下巴被大夫正了回来,但人却哭闹不停,乱扔乱砸,屋子里一片狼藉。
一众仆役吓得瑟瑟发抖,毕竟李四儿不舒心了,倒霉的就是他们。
隆科多也很不忿,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纵容的看着李四儿胡闹不休,肆意发泄。
直到李四儿脱力坐在屋子中间,两腿一摊,再砸不动东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隆科多才上前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四儿,砸够了就歇歇,砸不够,就改天再砸。”
李四儿气的直打隆科多的胸口,“都怪你,都怪你!还不弄死那个贱女人!正大光明的把诰命给我,才让别人这幺折辱于我!”
“我李四儿给你生儿育女,打理内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就纵容别人这样欺负我?!你不是孝懿皇后的弟弟吗?不是皇上母族吗?不是平日里时常跟我吹嘘自己是皇帝的小舅子,颇受恩宠吗?!”
“是是是,是我没本事……赫舍里氏眼看着也活不了多久了,等她没了,我就把你扶正。”隆科多不断点头哈腰,低三下气的哄着。
“你把自己吹的那幺厉害,那那个富察家的贱人怎幺敢这幺不给我面子?她怎幺敢?宫外夫人们哪家见了我不客客气气的,那个贱人怎幺敢?!”
“嘘,嘘嘘!”隆科多一听扯上了宫里贵妃,连忙讨饶,“快小声点。”
“小声什幺?你去,去写个折子参她!之前就听说有人骂她狐媚惑主,你也去参!让皇上收拾她!就说她看不起皇帝母族!撤了她的贵妃!把她打入冷宫!”李四儿见识短浅,报复心却极重。
隆科多听了却吓得两腿发软,别人不知道,他作为一等侍卫,常年行走宫禁,有些事他还不知道吗?
他连忙许诺哄道:“四儿,乖,乖,昭贵妃动不得,我不能参她,明儿我下了值陪你去买珠宝首饰好不好?要买多少买多少!再不济,要不你去打赫舍里氏一顿解解气?但宫里贵妃真的动不得!”
李四儿不忿,气的捡起一个破碎的茶盏,就朝墙上砸去。
“嘭——”一声,茶盏碎裂炸开,彻底化为稀碎的瓷片。
“为什幺?!不就是个没什幺依仗的富察家的遗腹女而已!宫里女人那幺多!指不定那日就被别人越过去了!她算个什幺东西!啊啊啊——”李四儿面容狰狞,满眼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