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在京城东街支起了包子铺,包子这类面点她曾在阴阳教里请教过掌勺的厨娘,厨娘乃阴阳教的毒娘子,起初还以为苏叶是来学制毒,便用了一整夜殚精竭虑地写了本怎幺把哪种毒巧妙用到相应食物里册子,包管天下第一的试毒人都没法试出来。
但后面终于明白苏叶是单纯且真诚的想学包点这门手艺后,毒娘子便一把手的带起来。
如今苏叶在包点上的精湛手艺甚至比京城里名厨更好。只不过她至今也不知道毒娘子的疑问答案。
她为何独独喜欢做包点?这里面渊源她没法解释,只能想可能在教主收养她前,家里常常食用包点之类。
包子铺开门三天几乎无客,路过人看她比看包子多。
直到苏叶把卖不出的包子给了街头乞丐,第四天乞丐排队拿着铜钱来买包子,这一奇象才引发了其他的客流,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供不应求。
苏叶不求钱财,每日只做五笼,基本客源不断,价格依旧分文不动,秉持先到先得,每日限购三个的原则。
名声一旦响起来,自然就有人打起主意,其中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掌柜便起了挖角的心思。
毕竟在街头卖得再好,名声再亮,一些名望显赫的家族想尝口鲜还得顾忌掩面,只能派家仆偷偷买回去。
这其中不乏一些高官权臣,譬如陈太傅,譬如户部侍郎周大人,还有那位天子都敬迎三分的百年世家之主王家家主。
若是挖得苏叶,那这些名流权贵齐齐到访就餐,酒楼百年兴盛也并非空谈。
不过任掌柜出价再高,苏叶也不为所动。
她本意不在此,自是不在意。
但这份漠然在掌柜眼中成了鄙夷,掌柜见苏叶腰肢如柳,手腕纤细,肤白胜雪,脸蛋更是清丽无双,便起了歹意。
掌柜笑着,盘算着女子傲骨在凌辱面前不堪一击!
入夜归途,苏叶被突然闯出的臂力如牛的三个男子捆住,头上套了黑麻袋。
苏叶纤指微动,隐藏与衣裳之中,腰身的长剑也铮铮微鸣。
只是她更想杀了幕后黑手,是以未曾有半点挣扎反抗。
三人绑着她赶往城郊,从平坦地面到崎岖颠簸,用时一炷香,苏叶想着大约在城外十里之内。
距离此处十里开外,王家的马队正徐徐赶进,为首高大强悍的军马上的王家男儿,分别是王家二郎,四郎和六郎,马车里坐着是王家家主。
王家此番声势浩大的驱马而出,只为了能赶得上迎接王家七郎,王恒。
明和瑞年,王恒受圣上之命,以国使之名前往异国,和谈疆土。
持续半年之久,王七郎从锱铢必较的异国拿下三洲,不费一兵一卒。
如今凯旋而归,比起圣上的欢迎队列,王家已经等不及要赶往迎接。
愿王七郎金玉之貌,风骨之气,未沾染异国半点粗鄙不洁。
然王家大部队抵达驿站时,驿站人员却告知王七郎已独自驱马赶赴城郊寺庙。
王家家主这才想起,七郎之母的忌日已到。
王七郎抵达寺庙时,未见半个僧人,庙院之内鸦雀无声,直到近后山处传出一声惊恐尖叫冲破云霄。
苏叶冷冷地看了眼地上被挑断腿脚经脉,血流不止的掌柜和寺庙主持,旁边是三个被一剑封喉的三个高壮男人。
她一身蓝衣,衣玦净爽,高贵冷漠。
尖叫出声的小和尚早已昏厥,其他和尚头紧磕在地,身体抖晃。
苏叶并不喜杀人,只因人血腥味太浓,冲鼻,是以她动手向来一剑封喉,但对于心思极恶的人,便是让其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去弄些火种和灯油。”苏叶朝前排跟前方位的和尚道。
和尚抖了不成样子,一听这话,裆下当即一片黄渍。
苏叶当即拧了眉,抛出手中长剑欲一剑毙两命。
王七郎看到画面便是貌若天仙的女子如修罗般将两条人命送入黄泉。
苏叶收剑,转身便于王七郎撞个正面。
她微微诧异,随即几不可见的眉头一拧,手里的染血长剑也不自觉握紧了三分。
两人静静看向对方,当王七郎视线移向血水时,苏叶眼神瞬间转冷,她想若王七郎自视正义,欲声张天道,那她也不介意再多送一条人命,即便这条人命与她息息相关。
“姑娘手中的剑可是“极阴”?”然王七郎却是提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苏叶不欲回答,王七郎微微一笑,身段自风流,声似古钟,醇厚低沉,“敢问姑娘可是阴阳教圣女,苏叶?”
苏叶拧眉,不知他想作甚。
“苏叶姑娘剑法高群,王七郎有一事相求,姑娘若愿意相助,七郎愿将“天光剑”赠予姑娘。”
天光剑?早已消失的江湖第一神剑为何在王七郎手中!
苏叶不解,探究的看向王七郎,此人风流入骨,笑似二月梨花,又似秋朗红枫,让人琢磨不透,看不分明。
但并不妨碍她要取天光剑的念头,“何事?”
“苏叶姑娘请随七郎移步。”王七郎侧身作请。
苏叶踏上了空间不大,刚好容纳两人的马车。
马夫是王七郎训练有素的武将,仅一眼,便退守五米之外。
空间忽然随着王七郎的进入狭窄,苏叶体内的“欲极”蠢蠢欲动。
王七郎自是不知,他从暗格中拿出一上盖的瓷盒,打开道:“苏叶姑娘应知这是什幺。”
“南疆“情蛊”中的母蛊!”苏叶见此,凤眼不由睁大了些许。
南疆早已灭族,如今怎会出现此物!
王七郎淡然的笑意中柔杂了一丝欣慰。
他将瓷盒替给苏叶,不紧不慢,声声入骨道:“七郎如今身中子蛊,若不能在七日内寻一女子种下母蛊,七郎将会如行尸走肉,不辩不识。”
“你想将母蛊种入我体内?!”苏叶不禁诧异问道
“是!天下无人能比阴阳教圣女更合适!”
苏叶不悦,“因为圣女无情无欲,是个冷血杀手?!”
王七郎点头。苏叶笑了,将母蛊对准手腕的血脉,忽然逼近,“若我因为这蛊强迫要了你的身,你当如何?”
王七郎无半分退却,忽然展露出一分平素不常见的放荡不羁,“七郎既然求苏叶姑娘相救一命,便是救命的恩德。姑娘若想要在下的身子,便取了去,七郎并无半点不愿。”
苏叶听后,便将母蛊植入血脉之中,但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原来天下称赞的名流世族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王七郎只带笑的看着她,“死固是可怕,但形如痴呆的活着更加可怕。”
“七郎非圣人,大大的俗人,是已不甘心成为废人。”
苏和心中一紧,手指微拢。
她不也是不愿成为废人,才会来京折腾幺?
想不到她与他竟是命运竟有如此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