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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爬上窗边,融入温热在玻璃上形成的白茫,偶尔滑落下来的水滴,擦出一道道痕迹,透出丝丝房间的景象。
没有开灯的房间,弥漫着灰蓝色,落下的窗幔后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隐隐传来的呼吸声交缠又暧昧。
安定剂作用下昏睡着的少女被高大的男人圈在怀里,男人一手拖着她微垂的头,按像自己胸前。
“恩……”
她皱眉,发出无意识的哼声。
男人喉间滚动数次,他摩挲着她的面庞,拇指擦过她的嘴唇,那里已经被她自己舔出一片水泽。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颤动的睫毛,向下,是她微微翘起白玉般的雪峰,以及,更下面,藏在阴阜下更隐秘的、正在吞吐着他手指的花穴。
每次插进抽出,少女都会无法控制自己似的张嘴倾泻出叹息,她发着烧的身体,仿佛已经软化到可以揉进身体。
男人的手指停留在深处,用拇指指肚压磨她已经勃起的珍珠。少女曲展起脖颈,发顶压着他的胸口,一脸欲色地呻吟出声。
他深埋在身体里的心,被她一声声扣动着。
随着她发出一声低声的尖叫,轻颤起来的身体箍住了他深埋在她身体里的手指。
男人抵着她颤动的肩膀,张嘴,尖牙却只能刺入止咬器的内面。
等到少女的高潮过去,他慢慢抽出的手指,却仿佛被挽留着一样,腔内吸附着他,直到他带出了一点靡红和白浊。
这些东西让他清醒了点。
擦掉污秽,陆汩时捏起药管。对着已经泛着鱼肚白的窗外端详起来。
陆青给他的报告书里详细的写明了它的主要成分和药效——主要成分是病体Sigma腺体液,用于激发发情症状,控制其无规律周期且频发的病理性发情影响病体的正常生活。截止本报告书写日期,该药无伤害性副作用。
几个小时前,吕伊皓亲手把其中一根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的眉头紧皱。
屋子里都是他的气味,对于这个味道他说不上来喜欢或是讨厌,单纯的不习惯。
习惯用抑制剂压抑发情,他都快要忘记身为 Alpha 的本能有多可怕。
下体涨得有些疼痛,侵占吞噬着理智的标记欲望更是让他厌烦。
他垂眸看着少女。
犯了错的她熟睡着,逐渐亮起的室内,她脸上的绯色也越发无法忽视。
陆汩时叹气。
同样被照亮了他的脸上,眸色浅浅,眼神柔和。
当第一缕光照亮银装素裹的大地时,陆青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原本凝重着的脸色越发沉重了起来。他简单地和对方确认了几个问题后,挂断了电话。
青年盯着面前的路,两旁的路灯正在一点点熄灭,这个时候,路面会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暗,再加上还有因为寒冷天气形成的霜气,他凝神先行驶到太阳完全驱散了白气后,拨通了陆汩时的电话。
封闭项目出了什幺意外,导致他比预计的时间提前回来了几个月不说,甚至还隐约出了些麻烦。
忙音越是多响一次,青年的手捏的越发紧。
为什幺不接电话。
男人抱着少女走进漆黑一片屋子的画面不停地刺痛着他。
为什幺甘心放开她。
青年绿色的眼睛滑落的碎发刺入,他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将车开得更快。
等到陆宅在树丛掩映中逐渐显露出来,电话终于接通过了。
那边哑声问了句。
陆青将打入自己电话里的消息如实转达后,那边是很长的一阵沉默。
“恩,我知道了。”
男人的回答比想象中更冷漠,但他也确实让青年将对方的电话和地址提供给了自己。
“小姐——”
陆青提到少女的时候,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他这个时候才留意到自己眼睛被头发扎得生疼,但他不敢停顿继续道:“——的药,已经拿到了。”
男人又是听不出情绪得说着知道了,问了一下青年剩余路程后,他就挂断了。
陆青抚开碎发,驶进了缓慢打开的门。
放下手机,陆汩时撇头看了眼身旁同样包裹在浴巾里的少女,她的双腿露在外面,在照进室内的阳光里泛着健康的粉白。
为她盖上被子后,他起身拉上了窗帘,看着最后一点光从她脸上消失,室内变暗的那几十秒,他的视线里失去了她的身影。
明明就在那里。
但他却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走到她的床前,等着眼睛适应黑暗后又再次看到她,他擡手为她放下窗幔,离开了。
陆青没有想到自己从车库直接上来到一楼的时候,就看到了穿着浴袍正在喝着咖啡的男人。
对方放下咖啡,向他道了早安和辛苦。
施礼后的陆青提着装着冷藏药剂的箱子,致歉说自己要去将这些都补充到吕伊皓房间的冷藏柜里。
“不用,她需要安静的休息。”
陆汩时押了一口咖啡,放在了桌上,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还没整理过的头发有些凌乱。
“我开车。辛苦你再跟我去一趟疗养院,我要去看看他。”
陆青收回了脚步,颔首道好。
男人眯起眼睛,面上看不出在想什幺。
所以当吕伊皓醒来的时候,她看到许久没见过的洋式床柱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她意识到这是陆宅的时候,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
她捂着因为发烧又疼又晕的脑袋,等眩晕感消退后才能开始运作大脑。
——她怎幺回来了。
另外一只手想要掀开被子,才发现手上有东西。
那是她的手机。不对,同样款式同样的颜色,但却完全是新的,没有她特意贴上去的装饰。
她随手放到一边,从床上下来,踩在了一片柔软的地毯上。
几乎都快要忘记了洋馆里生活的细节,如今她却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她走到窗户前,刷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瞬间,澄澈碧蓝的天空下仿佛蔓延到天边的雪白瞬间照亮了屋子,她眯着眼,挤出几滴生理泪水,转头看向快要阔别一年的房间。
依旧的奢华,依旧的舒适,依旧的整齐。
——依旧的不属于她。
吕伊皓看着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球,里面小小的、梦幻的场景也覆着一层星星形状的“雪”。
她走上去,攥住属于她的水晶球,走到了更衣室里,她环视着塞得满满当当的更衣室,努力回忆着。
等她终于在最不起眼的抽屉里找到了破旧的小包的时候,竟然意外得感觉到很安心。
即使是很破旧的东西,玛丽依旧为她洗的很干净,甚至还在一些边角补上了裁剪合适的皮质边角,好让这个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房间小包在某天能被主人想起来的时候,依旧为她继续效劳。
意外之喜是她曾经用过的饭盒竟然还在里头。把水晶球放进去,吕伊皓找了一套最不起眼的冬装,穿在了身上。
穿戴整齐,她最后把藏在衣柜里的粉色笔记本拿着,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再一次扭脸看了眼属于“养女”的房间。
“再见。”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空旷的洋馆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没有任何人,她停在楼梯口,眼神扫过属于陆家男人们的房间。
——都再见吧。
她嘴里吊着从厨房顺来的面包,拉上了沉重的木门。
转身,是一片从房间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更开阔的天气。
即使还有些发烧,不过吕伊皓的心情意外的好。
蓝的透明的天看着她,一步步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一点点直直穿过庭院的绿化,走出了大门,走向了更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小院里,金发少年睁开了眼睛,他原本蜷缩在桌子边的身体已经有些发僵,他看着空荡的客厅,面色发沉的坐了起来。
他像只孤魂在房间内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敞开的拉门前,看着外面层层叠叠银装素裹的山。
她去哪了。
她为什幺一直都不联系自己。
她是不是又一次抛弃了他。
哪怕他变成了太阳还不够照亮她幺。
直到眼睛被光刺痛,他眨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吕伊皓……你没有心……”
脚踩雪的声音传来,靠在门沿的男人吸了口烟。
金发少年出门的脚步停住了,他头也没擡,问道:“怎幺是你?”
带着黑色帽子,穿着深色高领的男人说到:“我让他回去的,听说你最近无论有什幺事,在多远的地方都会来这等她?”
少年想要否认。
可当他想到小院里有人呆过的痕迹时,猛然朝他瞪去。
“是你又做了什幺?”
男人拿开烟,吐了一口:“你太年轻了……”
他眼睛一转,波澜不惊地对上他充满血丝的双眼:“但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说着他笑了起来,完美的五官舒展开的样子,一时间连世界都仿佛只有他了。
可黎司明却从来感觉不到别人嘴里,邢漉𬀪的完美。
他是个极度肮脏又可怕的男人。
哪怕他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邢漉𬀪弯着嘴角,他看着斗兽一般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好心来告诉你一个消息,陆家的小子醒了。”
男人看见黎司明眼神狠厉起来,完全破坏了他原本漂亮温和的假面,他更愉快了。
邢漉𬀪把快要燃尽的烟暗灭在随身的银色烟盒中,看着橘色的火星被寒风吹散,湮灭在仿佛无尽的苍白中,他眯着眼说到:“可我赌你会赢。”
说着他擡脚下了台阶,留下少年面有不甘的犹豫着。
他还是太年轻了。
男人这幺想着,听见了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
吕伊皓停下了脚步。
她走了太久太久,走到厚实的衣服里都热烘烘的,隔着她的那一层羽衣,贴在了她身上。
可她却不想停下来,即使她早就有些饿了,身上也身无分文。
——快到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是她太久都没有听到的了。
唰、唰、唰。
深山里,那个为了保护她、也囚禁住了她的牢笼,看不到的蓝色,她终于快要重新见到了。
唰、唰、唰。
她小跑了起来。
落上了白色的棕榈树间隙,白色和金色甜点般搓碎了夹杂在一起的那一边,仿佛和季节、和时间、和一切都无关的海,就在那里。
她跑得更快了。
速度不快但却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脚下踩上沙滩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
可惜,下一秒她就因为被雪盖住的碎石绊倒,直直摔到在了地上。
也万幸,掩盖住所有不完美的雪,也让她平安无事。
她翻了个身,抹掉脸上的雪,面朝天空。
——活着。
——让她继续作为“养女”活着吧。
胳膊遮住脸,眼睛里的湿热被袖子吸走。她吸了吸鼻子,感觉一切都好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朝她而来的脚步声。
她移开手臂,眯着眼朝声音处看去。
对方却停了下来。
等吕伊皓从别扭的角度辨认出眼前的长发青年时,愣愣道:“萧御戜?”
原本清寒霜雪般的青年,见她认出自己后,笑容融开了,他伸手:“地上冷,先起来吧。”
——
(作者:周迅好多人啊.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