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大多数男人在意乱情迷时说出口的话不可全信,但明襄终究叫秦剡哄得满心甜蜜,越发由他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从卫生间到卧室,到处留下消遣厮混痕迹。
卧室的双人床床垫足够柔软,即使多垫了一层床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旧慢慢被两人的体液浸湿,不过秦剡不怎幺在意,抱着她又滚到床的另外一边。
手机震动响了八百次,每次明襄想要伸手去拿,都被他捞回来,一点不能分心。
后来秦剡索性替她关机,两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汗液顺着他下颌滴在明襄脸上,又淌进缠吻在一起的嘴里。
折腾了她好几次,秦剡终于后知后觉地肯放过她,等待最初的高潮来临之后,静默靠在床头平复喘息。
明襄从头到脚像要散架,疲累不堪地窝进他怀里,赤裸皮肉相贴,又是一阵悸动。
秦剡笑着搂她腰,吻在她汗湿的发丝。
他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明襄对他越来越重的依赖,即使她从来不说,这让他很受用。
明襄开了手机,无数条未接来电显示的名称是安珀,她微蹙起眉头,回拨过去。
安珀在下一秒立时接通,未等明襄开口便火急火燎一通追问:“你现在在哪里?怎幺一直不接电话啊?”
明襄深吸一口气,调整声线:“刚才在忙,怎幺了?”
“你快看娱乐新闻头条,南启被爆恋爱了!”安珀语气十分急促,“快看!”
明襄的心一沉,说不上来的紧张情绪瞬间席卷全身,她切换到娱乐新闻,登时睁大眼睛。
海滩的礁石群落,在灯塔照射光线里偷偷接吻的男女,她太过熟悉。
秦剡接过手来看,手指划过几张照片,已然明白是怎幺回事。
他眼中不复刚才跳动的火热,渐渐冷下来:“南启,和你?”
安珀那边愣了一会,声音小了一些:“你和谁在一起?”
明襄心乱如鼓,岔开话题:“没有谁,我先挂了。”
手机丢在一旁,身后男人扭过她的肩膀,垂眼看她,一言不发。
你爱上南启了吗?
有点可笑,这样一句简短的问话,他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特别是此时此刻,看着明襄躲闪的眼神,秦剡忽然觉得心脏在下坠。
她当然有爱南启的权利,秦剡在心里默默地想,她从来只有一颗心,可他却不想只要一半,从一开始就是。
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偏爱,更多的私心,更多的笃定。
但他不可以反悔,在金港湖她和他们一起做的那天晚上,他明明说过可以让她不做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剡牢牢注视着明襄未曾错开视线。
在这些安静如沉钟的时光里,他突然很想要听明襄亲口对自己说一句“我爱你”,或者再多奢求一些,她可以说“我更爱你”。
可明襄没有,她始终沉默。
“我送你回去。”
秦剡吸吸鼻子,下床打开衣柜,挑出两件短T恤和运动裤,替换下明襄被他揉皱的衬衫裙子拿到她面前,终究狠不下心来责怪,柔声哄她:“换上衣服,好不好?”
明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骨骼感分明的手背缓缓游动:“你不需要这样。”
秦剡反手握住,一片冰凉触感收进手心,凉意顺着皮肤肌理渗入身体,让他感到心凉。
“是我的问题。”明襄轻轻开口,声调难有起伏,“我以为我可以平衡这样的关系。”
明襄接过来秦剡递给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他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萦绕在周身中。
安静的默然里,明襄伸出手臂环住秦剡的右肩,头靠在上面,轻轻出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剡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似乎永远是这样,明襄睫毛颤动,他好像永远都会顺着她的心意,不会违背。
一切都是为了爱她,他竟然退让到这个地步?
一种愧疚感自心中慢慢滋生出来,明襄红了眼睛,眼眶发酸。
喉间酸涩,再多的话说出来只像无形针,针尖锋利刺在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明襄眼皮微垂,喉咙一哽,出口的话衔了一丝酸涩:“对不起。”
秦剡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极力控制下依旧有些颤的声调,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她,嗓音像是混着风中的沙:“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幺。”
见她迟迟未有回应,秦剡低头去看,与此同时,他突然就感觉到让她枕着的肩膀有些微微的热度。
她在掉眼泪。
明襄咽下蓄积起来的情绪,低声细语:“我没有不爱你。”
“我知道。”秦剡胸口有点堵,喉头接着发紧,他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语气仍然是安慰的,“我没有怀疑过。”
明襄换衣服的空档,秦剡去阳台抽烟。
残阳余晖,日光发血红色,太阳如火球慢慢坠入天际线。
背着风点燃,烟夹在两根手指间,红色的星火在指尖燃烧,半明半灭,白色的烟雾飘散出去,融进日落黄昏。
短短的五分钟,秦剡仿若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从二十岁他与她的第一个吻开始算起,到后来的肉体缠绵,三人纠缠,感情逐渐超出他的掌控,可他却开始上瘾,戒断不了一样越沉越深。
似乎在这段畸形关系里,明襄每每多爱他一分,多倾向他一刻,就昭示着他短暂的胜利,与南启不经意间的对决里,是他赢得了上风。
或许是他的刻意放纵,让他们在这段感情里越来越找不到来时路,以至于在刚刚看到那则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惧。
他开始生出担心,后怕,他确实不应该用远去人海的曾经来赌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他想要结束了,结束没有制胜筹码的赌局,结束混乱的沉沦禁忌,完完整整要她的爱。
至于明襄要的时间,他会给,无论多久,他等得起。
只要最终的结局,依旧是他成为最后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