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十点四十八分,整个H市警报声轰鸣,被誉为H市地貌心脏的瓦雅迷斯此时正深陷于熊熊烈火中。
电线交错的巷子里,一个黑袍少年满意地凝视着滚滚升起的浓烟,权势的灰混进烟里,光鲜亮丽了一百多年的大厦瞬间被强行剥夺了色彩。
黑袍少年盯了一会儿如噩梦笼罩着H市的黑烟觉得无趣,转身向黑暗深处走去。
“喵”一声细微又恐惧的猫叫响起,令少年骤然停下脚步。少年环顾四周,被小广告糊得稀烂的墙壁,一滴一滴漏着水的腐烂水管,和脚下狼藉的塑料,最后目光停泊在一个破旧的塑料管里。他尽量使他的每一步靠近变得轻柔,他缓缓地半蹲,对上那黑暗中恐惧的眼睛。
“乖,别怕”他温柔地抚弄着小猫的后脊,感觉到指触的皮肤微微在抖,他将手部的动作放缓,挠痒似的做着按摩。
“喵”小猫的情绪安稳了许多,它满足地趴下来,伸出舌头舔舐眼前人的手指,乞求他抚摸的在用力些。
“你也没有家吗?”少年宠溺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那跟我走吧。”
少年托住猫的下身,像视作那些战利品一样将它紧紧环在胸前。
回到出租屋,少年就立马对他的行为感到后悔,他在养猫的经验上完全就是一片空白,而且H市经济最发达而又最混乱的黑市刚被他亲手炸掉,这种偏僻的地方一般只供给一些日需品,这就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吧。
少年打开客厅的灯,他像个醉汉直倒在沙发上,将自己的疲惫交给这柔软的包裹。
小猫被放到柔软的地毯上,它俯身走向睡意朦胧的主人,用脸颊蹭着主人温热的手背,卑微地求着主人的爱怜。
“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虽然现在这里还有点寒酸,但马上这里就会成为你最温馨的家”
“先去睡觉,我明天一整天都是属于你”
“喵”猫咪贴着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它第一次在那狭窄的水管以外的地方入睡,原来睡觉的地方也可以这幺软。
“那我们晚安。”少年熄灯,出租屋又回归到了它原来的宁静。
第二天,少年和小猫几乎同时睁眼,昨天太累忘记开空调了,刚支棱起身体的少年正满头大汗,猫猫仰起头望着主人的脸,它抿着嘴,就像打量着冷藏室里透过保鲜膜还沾着水汽的桃子。
“小家伙,你也醒了啊”少年将猫咪抱起,用还冒着汗的手心给它顺毛,“以后你就叫鱼饼了”
“喵”似是回应,猫咪向怀中钻的更深,双爪攀住少年的脖子。
“我叫烬,记住这是你主人的名字”
烬顺手抓起地板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上面正播报着瓦雅迷斯最新的抢救情况,看到最后专家推测可能是克维哀与恒泰帝国的较量,冷漠的脸上终于释放出一丝淡薄的嘲笑。
“委屈你了”,关掉电视,烬抱着鱼饼走向浴室,再不给它洗洗估计都臭了。
猫洗澡水的温度最好是四十度,烬翻找到了一个木盆,他不知道猫洗澡需要多烧水,就只让水没过一半。
鱼饼挣扎的厉害,企图从烬胳膊形成的枷锁中窜逃。翊按住了它,将它的脚慢慢在水面上点了一下,它的爪子倒也伶俐,水哗啦啦地飞溅,“不许动。”烬试着把它的爪子搭在盆的边沿,鱼饼这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烬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试着鱼饼的全身,像湿润的雾气浮过花儿一样,它身上脏脏的污
垢随着水流下,露出它那原本高贵的洁白。
鱼饼在后面表现的比较配合,这也让烬松了口气,他用浴巾包裹住刚洗完的鱼饼,转步到卧室,拿出一叠干毛巾。
要慢慢擦干,一点缝隙也不要放过,烬回想着自己查询的资料。他把鱼饼平放在木架上,细心地用毛巾赶去肚上的水露,干练地搓过四肢,羞涩的指缝和颈部因为紧张波浪起伏的软肉。
烬用修长的手指拨动它肚上半湿半干的毛,粗糙的指腹摩擦着肚子,传来细沙般舒服的感觉,鱼饼兴奋地扭动,烬忽停下手上的动作。鱼饼不解地望着烬,烬缓缓说道:“鱼饼,如果我将要消失一段时间,你会恨我吗?”烬凝重地盯着鱼饼的眼睛,但马上他又摇摇头笑了,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猫又听不懂人说话,我问猫干什幺”
他要去处理一些瓦雅迷斯的事情,前任务的疏忽竟让宵鹰活了下来,如果不彻底铲除宵鹰,就凭这疯子睚眦必报的个性,以后执行任务就没有那幺太平了。上次他伤的不轻,那颗子弹可是自己为他专属定制的礼物,足够让他盯着天花板三个月。
烬用浴巾狠狠擦干了鱼饼的身体,将它安置在沙发上。他走进工作间将门反锁,推开窗户,紫色的光铺满房间,这里是一个异世界通道,烬是一位异界游客。窗户对着的位置正好,从这里可以看到紫色的极光从山尖跃下,星辰的絮语让静止的天空流动起来,此刻风驻足在冻结的时间里。这里只是他众多站点中的一站,他在这里生活了五年,现在要在宵鹰病愈之前将鱼饼转移出去,但把鱼饼转移到其他站点,两个站点间有十天的时间差,必须要把鱼饼变成人型才能保证它自己不会被饿死。
生长剂,无色,带有栀子花的香气,仅限使用一次,使用后会放大动物的兽性,因为之前曾出现过宠物服用后性侵主人事件,现在于民间已经销声匿迹,只有军队还在偶尔隐秘地使用。
他用药匙舀出一小勺混合在水里,用铁筷搅匀。他将水倒在鱼饼喝水的碗里,把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呼喊着鱼饼的名字,鱼饼果然从沙发上跳下朝他欢快地跑来,如他所料的舔了舔碗里的水。
生长的过程非常痛苦,鱼饼狂躁地刨着地板,亢奋地跳动着,药剂在它的体内生效,毒辣的疼痛在它的体内上蹿下跳,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盘在它的身体,啃咬着它的皮肤,痒和痛令它在地上翻滚,它现在就好像是套了一层皮的骷髅,往硬物上冲撞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