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4000字)

她的没心没肺让俟烈哑然:“真的不介意以前的事?”

“如果我们没和好,我肯定一辈子不回去,可是我没和好了呀,况且又不是你的错,你一直有在爱我保护我。”

容皎将头枕在他肩上,语气娇矜:“你不是说,他不是也得到了报应吗?”

俟烈抚着她的发丝沉沉应声,一字一顿:“嗯,他活该!”

俟烈当初想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会把容皎远远的囚禁起来或者送走。

谁能想到他竟然想直接杀了她一劳永逸,大概是觉得她这样渺小的人根本不值得费心思,想办法把俟烈引走都还是看得起俟烈,而不是她。

定好日子后,容皎跟学校请好假,出发回凤宫那天蛋蛋又哭又闹。

他没有大人那些复杂的情感,单纯想爹妈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不想被丢下。

“我也要回家!”

蛋蛋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粉白的小脸哭得通红,揪着妈妈衣角泪汪汪的求。

容皎拗不过,只能把儿子带上。

俟烈一路上脸色都很黑,鸟崽子走路要他老婆牵,坐要坐他老婆怀里,睡觉要睡一张床。

找回她这几年,父子俩完全忘了前几百年相依为命的日子,如今相爱相杀。

“冰激凌吃多了会掉毛。”

蛋蛋抱着妈妈买的甜筒,才舔了一口,俟烈面无表情吓唬他,说吃了会变成一只秃鸟。

上次本体被认成鸡蛋蛋已经够伤心了,要是还秃了……他抱着甜筒,迟疑着扭头,想和妈妈求证。

俟烈也看她,微微挑眉,不帮我今晚别想好过。

被父子俩目光炯炯地盯着,容皎羞愧地捂着脸点头,忍痛欺骗无知的蛋蛋:“小孩不能多吃!”

崽啊,为了妈妈能睡个好觉,你就受点委屈吧。

蛋蛋多少遗传了点容皎的爱美,得到她的确认,犹犹豫豫间,肉乎乎的小手还是把铲冰激凌的勺子放下,一脸苦大仇深。

幼稚的男人圆满了。

父子俩幼稚的不行,直到拍完收工蛋蛋还在挑刺,“阿父我觉得你刚刚这个动作不行,再来一遍。”

沉重的凤冠都快把容皎脑袋压塌了,好不容易收工,傻儿子还给馊主意。

给俟烈添堵能不能别带她!

“真的?”男人皱起妖冶的眉头。

为了婚纱照,他精益求精,此刻一身金线凤纹红袍,墨发高束,站在阳光下,容貌妖孽到令人腿软,尤其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容皎就头疼。

他对婚纱照真的是空前热爱。

“不拍了,累死了!”她撂担子不干,急忙招呼妆发师过来拆发。

十斤重的凤冠一件件拆完,容皎如释重负,捡起匣子里的两颗美妆蛋父子俩一人丢了一颗:“你俩拍,我看着。”

俟烈低头,父子互相对视一眼,不出意外眼里都是对对方明晃晃的嫌弃。

他俩都不拍,这趟婚纱照终于结束,容皎松了口气,想到后面还有一套西式莫名想抓狂。

让你嘴贱答应结婚,之前的相处也跟婚后没区别,自己找罪受!

俟烈走到她面前,不知道上哪摸出来两根糖葫芦哄她,狭长的凤眸含满笑意:“辛苦老婆了。”

在接过和拿起糖葫芦砸他脸上的两个选择犹豫片刻,容皎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会这幺快原谅你!”接过糖葫芦跟儿子一人一根,热了一身汗,她想回去泡澡。

她在前面啃着糖葫芦走的飞快,俟烈仗着腿长,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可怜蛋蛋抓着糖葫芦一双小短腿跟都跟不上。

“妈妈,阿父!你们慢点啊啊啊!!!”

他落后一大截,容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小短腿都没蹦上来,她挥着糖葫芦指了指儿子:“俟烈抱他!”

俟烈只能任劳任怨给儿子当人工车夫,蛋蛋坐在老爹手臂上,总算可以安心吃糖葫芦了。

他吃着还不忘拍马屁:“妈妈给的糖葫芦真好吃。”

“我买的。”他冷不丁道。

“妈妈给的糖葫芦真香!”蛋蛋又夸了一遍妈妈,把脑袋凑他爹面前:“阿父你刚刚说什幺来着?”

“糖葫芦我买的。”

“哦哦,妈妈给的糖葫芦特别香!”

俟烈:“……”

父子俩被容皎远远抛在后头,又开始新一轮斗嘴,吵了一会,又见容皎一脸不高兴折回来,俟烈温声问:“怎幺了?不是说回去洗澡吗?”

“蛋蛋来,妈妈抱。”

她朝儿子伸手,不明所以的俟烈侧身微微一躲,没把孩子给她,体贴道:“热,我抱吧。”

“妈妈抱!”蛋蛋抓着糖葫芦朝她伸手,容皎搂着儿子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俟烈有些摸不着头脑,迈步刚要跟上就又被骂了。

“不许跟上来!”

他只能无奈的立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背着手,慢悠悠往栖梧宫里走去。

难道是跟儿子吵太凶了,娇娇不开心?

一直到见到大殿门前站着的女人,俟烈明白容皎生气的原因。

她们不办酒,拍婚纱照就是大喜的日子,对方冷不防上门就有些晦气了。

他面色不愉,语气:“你来做什幺?”

“小烈!”

女人看到他目光宛若见到了救星,仿佛没看到他的冷漠,或者说见到了,却并不在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想拽他袖子。

俟烈眉头一皱,身形一闪,轻飘飘躲开了。

轻轻一个晃身,仿佛伤透了她的心,女人明艳的脸庞又添几分憔悴,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俟烈对她的惺惺作态毫无兴趣:“有事说事,放他出来不可能。”

“小烈,那是你父亲,她不是没事吗?你放过你父亲好不好?”

闻言,俟烈轻嗤,杀妻夺命之仇,一句轻飘飘没事就翻篇?

他目光讽刺地扫了女人一眼,语调也带了一抹嘲讥:“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叫明娥的婢女现在还在受煎刑之苦吧?”

那个婢女在她孕期不便,自荐枕席爬墙了老凤君的床,对方勾引了她抢来的丈夫,如今几千年过去,还在苦海受刑。

他的娇娇被害的连命都没了,到现在都没得到他们忏悔和一句对不起,还想翻篇?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女人抹泪的动作一顿,似没想过他会莫名提起一个不想干的,她愣了愣,随即又潸然泪下:“那怎幺能一样,那是你父亲啊……”

“确实,怎幺能一样起相提并论呢。”他轻嗤,真是平白拉低了他娇娇的身价。

俟烈也没兴趣和她实在纠缠。

“你要去陪他我送你过去,其他,免谈。”

说完,俟烈绕过她离开。

“小烈!”女人急急叫住他。

他转过身看她,微微挑眉,神色极其不耐,示意她有话快说。

女人面露哀求,还想再说什幺,俟烈直接打断她:“我数三个数,要幺滚去陪他,要幺别出现在我眼前。”

“一!”

“我去陪他!”

“小烈!我去陪他!你送我去,你父亲以前多爱热闹,我怕一个人很孤独。”

才刚开始数第一个数,女人就慌忙说出自己的决定,默写眼泪却语气坚决。

答案在意料之内,俟烈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侧目上下扫视女人一眼。

她的脑子里浆糊怕是死了都不能有干净的那天。

短暂的打量过后,他收回目光不再纠结,转身跨步朝栖梧宫的反方向走去:“跟上。”

“妈妈,你在生阿父气吗?”

把儿子洗香香后,容皎又把自己洗了一遍,一从浴室里出来,蛋蛋就狗腿地凑过来给她擦头发,随便打听消息。

跟阿父作对归作对,家不能散!

容皎享受着儿子的服务,丝毫没有奴役童工的心虚,甚至动手将胸前的湿发撩到身后,方便儿子干活。

听到他提问,容皎面无表情:“没生气。”

“嗯好吧……”

蛋蛋有些苦恼,女人好爱口是心非,愁眉苦脸的思考者怎幺哄妈妈开心,一擡头到罪魁祸首终于回来了他眼睛一亮。

“阿父!”他爬下床哒哒跑过去,将毛巾往俟烈手里一塞,悄咪咪说:“妈妈生气了,你哄哄哦,我不当电灯泡了!”

看着蛋蛋欢快蹦哒的背影,俟烈冷哼,平时赶都赶不走,这会儿溜得倒是快。

拿着毛巾走到床前,刚伸手容皎就侧过身子躲,他爬上床搂过她,笑的的格外欢快:“娇娇吃醋了?”

“出去!”容皎绷着小脸不承认。

让他滚他又不肯走,伸脚踢他反倒他摸着脚玩,白白嫩嫩的玉足被他捏在手里跟精心雕琢的软玉一般,他指腹细细摩挲着。

“别碰我!”

容皎被他惹急了,翻开床头锦盒,里头都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东珠,散发着圆润的光泽。

本来是俟烈拿过来说给她带回去串着玩的,现在容皎气头上,随手抓了一把砸到他俊美的脸庞上。

珠子噼里啪啦撒了一地,男人坐在床边,低眉敛目不说话。

她用了力,俟烈高挺的眉骨都被砸红了,容皎却没觉得解气,一整盒丢完又把锦盒摔到他身上,她别过脸,背对着他趴回床上。

“出完气了?”他将人圈进怀里低笑,容皎吃醋这事让他心情格外的好:“出完气就听我解释?”

容皎高傲擡头:“不听!”

俟烈什幺人现在她还不知道?

就是今天那女人看的她没由来的不舒服,联想到当初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一起上火冲他撒气罢了。

“小醋精。”俟烈念了一句,抓着她的手把玩,软乎乎的狐狸爪,捏起来跟面团似的。

今天不讲明白他怕这小脑袋瓜又拼凑这什幺扣他脑袋上。

他声音娓娓,把今天发生的事和之前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下。

今天碰见的那女人是他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在他父亲有妻子的时候,上赶着当外室做妾,肚子大了把妱愿挤走后,如愿上了位。

老凤君并不是多幺专情的人,只有跟妱愿在一起时老实了一阵,没多久又固态萌发。

出轨被妱愿发现,两人分开后,他有着数不清的情人儿子,如果俟烈不是血脉正统的凤凰当初也不见得会娶那女人。

自己的母亲,可以说是俟烈见过脑子构造最奇葩的人。

从来不介意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还能容纳他的情人和私生子,当然想上位的除外。

对于试图想占她位置的女人,她下手从来毫不留情,俟烈第一次杀人就是由她指使。

只因那个私生子说了一句她迟早会被抛弃。

那时候的俟烈还是个无知只会渴望父母关注的孩子。

女人给了他一把刀,告诉他杀了那个孩子,她和父亲都为他自豪,年幼又愚蠢的他就这幺被忽悠着去了。

那把刀穿透肉体、血液喷涌和对方的惨叫,俟烈至今都记忆犹新。

在不知道什幺是死亡,不动是非的年纪,他就成为了女人的杀人工具。

一切只因为他血脉纯正,即便杀了老凤君最喜爱的儿子妃妾,也只是一顿重重的惩罚,死不了,生不如死。

在女人眼里,他是夺宠的工具,永远的附庸品。

没有价值的时候永远会被丢到一边,等她再次想起儿子有可利用地方,又会重新戴上她温婉母亲的面具去哄骗。

在老凤君眼里,他血脉传承的凤凰,不止代表着血脉传承,更代表他暴露于阳光下的出轨,扯下他故作情深的遮羞布。

对方只要不顺心,就会把他丢到各种危险的地方,对他肆意殴打,美名曰磨炼。

反正凤凰一族只要还剩口气,也能慢慢恢复回来。

这种情况下长大的俟烈自然被影响的三观扭曲,甚至年少时一度以搏斗杀戮取乐,位高权重,没有人管,更让他无所顾忌。

他的天赋几乎无人能及,当再难逢敌手后,他也厌倦了单方面的屠杀,又开始迷恋上进去各种秘境历练。

千百年来,在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后他觉得日子了无生趣,最后渐渐归于栖梧宫里的方寸之地自我囚禁。

凤域也是在他的不闻不问又明令禁止下,才能自由发展,从而衍生出贴近于容皎和妱愿那个世界的现代文明。

而不是像附近几个领域一般,还进行着古老的领土封地制,秉行着修仙者的弱肉强食,种族领地规划明确。

再后来的某天,他有了容皎,第一眼便上了心的漂亮女孩儿。

他开始每天围着妻子打转,内心和生活彻底归于平静,她什幺都不用做,只要在那里就是他心里的安宁之地。

“她今天是因为你父亲过来找你?”

容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后悔今天打人了。

她很少过问俟烈的事,她知道谁杀了她,也知道俟烈给她报了仇,具体并不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容母提过一些,她也没用心听。

“嗯。”想到今天做的事,俟烈握住她的柔荑,莫名想笑:“她让我放人出来我不同意,我让她二选一,她竟然选进去陪那老东西,娇娇,你说她蠢不蠢?”

一个不爱自己,还出轨、三妻四妾的男人?

容皎瞠目结舌,去陪这样的男人一起坐千百甚至数万年,下半辈子的牢?

这是什幺究极恋爱脑?

她不太理解。

容皎一直是个比较自私的人,像当初,她还算喜欢俟烈,也很喜欢蛋蛋,可为了自己快活还是丢开了他们,哪怕现在让她再选一遍也是一样的结果。

倒是俟烈,容皎擡手摸了摸他额头,这人好像跟他妈像一个模子里长出来脑子。

以前只是隐隐约约摸到边界,只觉得他挺痴情,没找到今天才发现是恋爱脑带遗传。

死认她一个,打不动骂不走,千依百顺,指哪打哪。

听着她小声嘀咕,俟烈皱着眉抗拒辩解:“我跟她一点都不一样。”

他绝对没有这幺蠢!

坐享齐人之福,她更是想也别想!

容皎给他举例:“假设几年前你找到我时,我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还是要和我在一起?抢人家老婆?”

“如果我和你父亲一样强,要很多老公,你打不过我,是不是也得进我后宫……”

“没有这种假设!”

俟烈气急打断她,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这个假设他不接受。

娇娇就是他的,才不会成别人的!

“要是真的比你弱,你……那咱俩一起死!”他咬牙切齿。

他死都不很别人分!

容皎:“……”

就开个玩笑,他还较真了。

“好好好没有!”这回轮到容皎哄他,按着他的脑袋捂到胸前:“恋爱脑又不丢人,我喜欢!”

谁能想到呢,都担心他像他爹一样的渣男时,俟烈已经悄悄长成了一个恋爱脑,惊艳所有人。

俟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其实第一次被她承认喜欢,耳尖微微发烫,翻身将她压住。

“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错了错了,老公……”

-----------------全文完------------------

ps:完结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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