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玉沉默着没有回话,只手臂收紧,把她整个人拢在怀中不放。
温黄的阳光从回廊边的树木枝叶间透过来,照在两人身上,圈起一层淡色的光晕。
不远处有弟子走过,清晰的声音好像就在他们身边一样。
两人躲在回廊下拥抱,仿佛一对避着家人私会的男女。
“江崇玉,等从南边回来后,我就带你回我小时候出生和长大的山里去玩,怎幺样?”灵昭擡起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崇玉的眼睛。
“嗯,好。”江崇玉垂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头顶,带着些亲昵和自然。
灵昭半眯着眼睛,像只小狗似的,扒着江崇玉不放。
江崇玉有些冰冷的唇循着她的五官往下,贴上了温热的唇肉,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纤腰,紧贴的身躯透过薄薄的衣服布料传递着对方的热度。
灵昭擡手圈着江崇玉的后颈,两人唇齿相贴,含咬着对方的唇肉不放,舌尖相抵又缠绵。
青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掌肉,她眼睛瞪得滚圆,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在回廊那边拥吻的两人。
她想要立刻上前去呵斥他们分开,可脚步重若千钧,让她既不能上前半步,更不能转身后退着回到院子里。
她只是回来换一身衣服罢了,为什幺就让她看见了这幺,这幺恐怕的画面?
青鸢又气又怒又恶心,隔着远远的距离,她清晰的知道那个穿白道袍的是江崇玉,而那个被他抱在怀中的红裙女子,就是灵昭那个贱人!
她不动声色地往回退,直到回了院子里面,才扶着门框狠狠地呼吸着,“贱人!果然是贱人!竟然敢真的引诱小师叔...她怎幺敢的?怎幺敢的?”
青鸢有些语无伦次,这冲击力太大,让她半天都没能缓过神。
“我得去告诉姑姑,我得去告诉她!”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打开院子门出去,可伸出的手在触及木制院门时又收了回来。
“不行,不行,只有我看见了,他们要是狡辩怎幺办?我不能这幺莽撞。”青鸢转身回到了房间,她坐在桌子边,浑身都在发抖。
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兴奋的,抑或是终于抓到了灵昭把柄,让她心中无比爽利。
她目光盯着桌子上的茶盏,脑中回放着刚才看见的那副场景,她得好好思量,这样才能干脆利落地把那个贱人给除去。
房间外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青鸢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端坐在屋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屋外,灵昭牵着江崇玉往楼上走去。
江崇玉目光冷漠地看了一眼一楼紧闭的房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着,在心中思忖着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青鸢‘消失’。
“快点上来啊,你怎幺走这幺慢?”灵昭站在二楼门口,冲他喊了一声。
江崇玉快步上了楼梯,来到她身边时,又弯腰亲了亲灵昭的发顶。
灵昭擡手给了他一巴掌,软绵绵的拍在手臂上,“被人看见了就好玩了。”
她不经意地往一楼瞟了一眼,心中笑道:翘毛小凤凰还真是能忍呢。
两人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楼下的青鸢才抚着胸口喘气。
“真是一对恶心人的男女!”她咬牙切齿地低声暗骂。
刚才外面的调笑声让她忍不住的反胃,差点就冲出去了,幸好她克制住了。
上楼的两人没有如青鸢猜想地那般干什幺恶心人的事情。
灵昭只是搂着江崇玉睡了个饱觉,她可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毕竟昨天晚上的那场解媚咒让她很是疲倦。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灵昭真的和江崇玉搞在一起了,如果我把这事情捅出去的话,灵昭是要被带回上清宫受罚的。”
青鸢擡着脸目光直直地盯着岑长风,她虽然不够聪明,但由于对岑长风过于害怕,由此不自觉地过于关注他,这就让她在他的行为中窥得了几分深意。
她不知道岑长风对灵昭到底是什幺想法,但她看明白一点,岑长风不会伤害灵昭。
岑长风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面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那又怎样?你想干什幺呢?”
“我,我不想干什幺......你不是让我把灵昭的事情都告诉你吗?”她吞咽着唾沫以此缓解心中的恐惧。
实在是岑长风的眼神太过于阴冷了,像一头野狼似的,紧紧盯着猎物不放。
“我知道了,滚吧。”岑长风语气淡淡的,仿佛对灵昭的事情根本没有太多的关切之意。
青鸢欲言又止,她垂下眼眸转身走了。
岑长风站在原地半天没动,过了会,他才仰着头缓缓地叹息一声,“没关系,反正最后都会被献祭到阵法中,人死了,就再没有威胁力了。”
话虽然这幺说,但他的手指却捏得死死的,骨节凸起泛着白。
青鸢很是不甘心,她怎幺也没想到‘陆任’竟然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她猜错了?
“姑姑,你在干嘛啊?”青鸢又转头来到了青眠的院子。
青眠擡起头看了她一眼,“没什幺,刚从那两个狐族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管他们说得是不是真的,我现在都要传信给掌门师兄。”
“狐族的话怎幺可能当真?若是魔族真有打算,那为什幺不来侵扰我们玉瑶山?”青鸢一脸不屑,魔族又怎幺样?不还是忌惮凤凰灵族的势力。
“若是真的,那到时候你就快点回玉瑶山。”青眠一边把信装好,一边施展着传讯咒。
青鸢把嘴一撅,急声道:“我为什幺要回玉瑶山?我回去了,上清宫这边就剩你一个人孤军作战,那你怎幺办?”
青眠眼含笑意地宽慰她:“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你灵力低微,这一百年来,纵使你灵体已经稳定,但修为却没有太大增长,如果魔族真的再次出世,你必须回到玉瑶山避祸!”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和坚决。
青鸢耷拉着那张俏丽的脸,她支吾其词,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怎幺了?你还有什幺话要说吗?”青眠见状,反问她。
“姑姑,您,到底对江崇玉是什幺想法呢?”青鸢嚅嗫着问道。
青眠闻言,沉默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神色与江崇玉当真是七分像。
“我不知道......或许是喜欢他吧,可我有身为凤凰灵族的骄傲,这两百年来,我从来没有对他直言过我的心意,他既然当作不知,那我就更没有表明的必要了。”青眠语气淡然。
“可,您的身份与他在一起,是擡举他啊!他又凭什幺不接受你的心意呢?”青鸢搞不明白,既然姑姑知道自己是凤凰灵族,那就更应该挑开这件事情,让江崇玉避无可避。
青眠笑着摇了摇头,“你才多大啊,懂什幺?感情之事不是逼迫就能得到的,很多事情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但我心底其实是真的不甘心啊!”
她叹息,“明明我和他相处了两百年呢!他为什幺就不喜欢我呢?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一只狐狸?”
“姑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青鸢有些讶然。
“知道又如何,你没看见吗?我为难她时,他眼底的冷意和狠绝?江崇玉就是这样的人,一百年前我就明白的,可我就是放不下更咽不下。”
“他没心的,但我总做梦,想当他的心想找回他的心......可到头来,我就是个笑话。”青眠扯着唇角笑了笑,却难以掩盖眼底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