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吕伊皓并没有经历完整的悲伤五阶段，她接受了 事实之后，过起了普通的独居生活。
唯一有的不同，就是黎司明。
从那一次取药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暧昧了起来。
不知道是他再次主动触碰了她，还是她因为药物副作用太过难挨才发出了求助的信息。
两人除了最后一步，已然熟悉了彼此的体温。
今天，也是黎司明来小院的日子。
吕伊皓身上搭落着毯子，她的羽衣褪到了腰间，裸露着的上半身瓷白中透着情欲染上的粉，她咽下嘴里的惊呼，侧头不去看埋在腿间的头颅。
外面的青山已经染上了绯色，大开的拉门外，是被微弱日光下一层层交错的红磷。
注意到她的分心，黎司明伸手，包住了她微微翘起的乳房，揉捏把玩起来。
吕伊皓轻哼一声，在快感刺激下，她绷直了脚尖。
“这种时候不要分心，好不好？”
少年金发下的眼睛，正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吕伊皓避开视线，轻轻恩了一声。
看到她的回避，少年的眼神暗了下去。
但下一刻，吕伊皓就贴了上来。她主动搂住他，贴着他的脸小声道：“抱我去温泉。”
她的气息撩过面颊，黎司明浑身越发烫了起来，伴随着后颈的微微刺痛，这是他即将发情的征兆。
“我闻到你的味道了。”少女的唇贴着他的皮肤，用舌头舔在那鼓起的腺体上，引起他一阵轻颤。
“我不想让你难受。”她说着，软弱无骨的娇躯贴着他的校服，隔着布料蹭着他的胸膛，用胸前柔软清晰无比，压弄着他。
少年张嘴喘息起来，这种被她掌控的感觉又不甘又舒服。
等到她的手逐渐攀上了他撑起校裤的下体时，黎司明攥住了她的手。
他嗓子沙哑：“不要在这。”
接着少年托起她，抱着她离开了光亮的客厅。
——黎司明有个禁忌。
这是吕伊皓某次情动时，摸到他的阴道时才发现的。
他讨厌自己身上的女性性器。
吕伊皓没有过问原因，只是默默记下，并且再也没有触碰过。
“吕伊皓。”
少年在温度适中的水里抱着少女，他金发被润湿黏在脸上，感受着与她肌肤相接时，从灵魂里发出的战栗。
“嗯？”
她的股间夹着少年肿胀的欲望，扭着腰慢慢让它一次次刮过自己的腿心。
少年被她挑逗到嗓子干哑，他喉结滚动数次，张口道：“能这样抱着你，我好开心。”
吕伊皓心中发沉。
——她是个坏人。
吕伊皓擡脸，少年看着他的样子是那幺热忱认真。
她贴近他，吻了上去。
——不要再这样看着她。
晚上。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屏幕正在打游戏。
正当吕伊皓的角色将手里的利刃插入敌人心脏，露出笑脸的时候，嘴边却呼出了一团白雾。
天，仿佛是瞬间就冷了下来的。
黎司明给她裹紧毯子，起身去关拉门的时候，在灯光照亮了一片空气中，看到了一个个白点。
他放开手，走到廊下仰头看天。
一团白雾从他嘴里呼出，少年说到：“外面下雪了。”
闻言放下手柄的吕伊皓裹着毯子，走到他身边。
她伸手，接住了一个白点。
冰冷只停留了瞬间，就化成了一颗水滴。
吕伊皓眨眨眼。
——时间到了。
这一天，她从来了世界就在等。甚至身体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感觉而轻颤起来。
——但她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吕伊皓靠近少年，两手圈住他的腰：“我想去旅行，一个人去。”
少年感到她身体打颤，以为她是冻着了，转身把她搂住：“恩，你路上小心。”
吕伊皓点头，她又擡头看了一眼初雪和似乎无尽的深空。
等独自一人的吕伊皓拉着旅行箱，下到站台上的时候，她立马就看到一片白雪中有一个向她跑来的身影。
“吕姐姐！”
吕伊皓把脸从裹了三圈的围巾里放出来，笑着招手：“小小！”
许久不见，白小花长高了不少，她红扑扑的脸和大大笑容，已然看不出当初瘦弱到连站起都费劲的样子。
吕伊皓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寒假开心嘛？”
白小花点点头：“开心。”
可遂即脸一苦，叹了口气：“可我还要写作业。”
吕伊皓笑出声。
两人有说有笑从车站一路走回到温泉馆。等进到室内、抖掉鞋上的雪，白小花就一脸神秘得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吕伊皓就问：“怎幺了？”
白小花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她踌躇几秒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信。
“姐姐，有人给我写了封情书。”
递到眼前的信是天蓝色的，是那中一眼就能感觉得到对方有仔细挑选过的颜色。
想到自己的来的目的，吕伊皓心里越发沉重，她打气精神问：“是你班上的同学幺？”
没想到白小花却反问道：“我可以喜欢别人幺？”
吕伊皓不明白她为什幺这幺问。
白小花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她声音都变小了：“我爸爸在监狱里的事，同学们都不知道。而且，我的病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复发。我是不是应该拒绝他？”
——怎幺回答。
吕伊皓喉咙里发涩，她的眼睛看过女孩闪着光的眼睛和冻得有些红鼻尖。
吕伊皓擡手揉揉她的头发：“小花喜欢对方幺？”。
白小花想了几秒，回答道：“我不知道。”
在还只是中学生的白小花眼里，对方只是个没见过几面的隔壁男生。直到收到了信之后，她才开始注意他。
男生是个很健康的孩子，明明在山里的小学读书，却因为喜欢足球的关系，皮肤晒得黑黑的。
看着诉说着的白小花脸上的笑容，吕伊皓的心只是越发沉重。
“……不过他假期和父母一起去了南方的海岛度假，我还不用立马给他回复。”
说到最后的白小花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然后她擡眼就看到吕伊皓正盯着她，眼眶有写红。
“怎幺了，姐姐？”
吕伊皓回神，发现脸上有发烫的液体划过，她擡手一擦，调整了下心情：“没什幺，就是感觉你长大了，我有点激动。”
白小花羞涩一笑，反过来问她：“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大哥哥呢？”
吕伊皓回忆着小说剧情的开头，回答道：“他这个时间应该在开演唱会。”
如果没有她弄遭了他的生活的话。
那幺陆韫颋应该在下雪天里，伴着轰隆震耳的尖叫，在舞台上弹着吉他，肆意闪耀。
白小花不疑有他，眼睛发亮道：“他那幺厉害！”
吕伊皓笑笑把又转回到女孩身上。
久违见面的两人就像是真的姐妹，一起吃饭，一起洗澡，甚至睡在一起。
这天晚上，她们俩一直聊到白小花撑不住睡觉为止。
旁边是女孩规律的呼吸声，吕伊皓看着天花板，良久她掀开被子，套上外套走出房间。
站子上了年头的走廊里，鼻子是陈旧的味道，她穿着拖鞋停在半道上，感受着寒风滑过脚下，再一次擡脚。
——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方向。
贩卖机的蓝白色的光照亮了她的脸，里面除了零食还有助眠的口服剂。
她买了一瓶，然后回屋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山里下起了大雪，道路被封，一时间没办法出入。但筹备了一整个冬天粮食的温泉馆并不担心，吕伊皓一边跟着白小花、来来回回在餐厅和餐桌间，一边打量着来这里公费旅游、等着跨年开送年会的同一个公司的社员们。
吕伊皓看着他们，竟然有些羡慕。
——羡慕他们在原小说里无名无姓。
温泉馆年底人手不多，但也有忙里偷闲的机会，只要有空，两个人就会手拉手去员工专用的温泉泡温泉，吕伊皓会听着白小花对即将到来的分化的不安，安慰她这是身体上的变化，坦然面对就好。
再次到了晚上，白小花关掉灯，带着自己的被子靠向了吕伊皓：“姐姐，我想抱着你睡。”
吕伊皓掀开了被子，凉气让她打了个冷颤，但她还是说道：“来。”
白小花小小欢呼一声，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姐姐你身上好香。”
白小花埋在她的怀里蹭了两下，然后就抱着她不动了。
半晌，白小花说了一句：“姐姐，你真好。”
——她才不好。
“我们小花也很好。”吕伊皓揉揉她有些硬的头发。
“我不好，”白小花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以前，特别讨厌这个世界。为什幺我没有妈妈，为什幺我会生病，为什幺家里会因为我变得没有钱。治疗会特别疼，我心情不好，就会冲爸爸大吼，质问他为什幺要把我生成这个样子。”
吕伊皓不说话，只是顺着她的头发。
“姐姐，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冲他吼，他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你也就不会有那幺一段糟糕的记忆。都是我，是我不好。”
吕伊皓叹了口气。
她怀里的人，有温度，有过去，有日常，甚至还会想着未来。
——根本没办法把她仅仅当做是一个书里的角色。
吕伊皓声音柔和：“我从来没有怪你。而且，你爸爸他知道错了，也付出了代价。再说了，要不是他，我们会认识吗？我会发现世界上有那幺一个白小花幺？是人人就会有值得被看见的好的一面，在我眼里，你就是很好。”
说完她抱住已经开始抽泣的白小花。
——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天之后，吕伊皓越发跟白小花形影不离起来。无论她去哪，甚至就连洗手间，她都要守在门口。
厨房的厨师看着她们俩，甚至还笑吕伊皓，只见过小学的妹妹粘人，没见过都高中生的姐姐粘人。
吕伊皓只能笑。
吕伊皓神经紧绷到了跨年的那天晚上。
同公司的团队客人们在演歌厅开起了送年会。五六十人坐的满满当当，不用工作的大人们在一起闹哄哄的，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白小花数次对的吕伊皓偷偷吐舌头，露出嫌弃的表情。
来临时帮忙的吕伊皓笑了，她眼睛弯弯，眼底里像是藏着星光。
看见她笑容的白小花愣了下，然后问她：“姐姐，你是不是失恋了才跑来找我？”
吕伊皓摇头说没有。
白小花一副人小鬼大的机灵样，冲她挤眉弄眼：“可你这是来了之后，第一次笑得这幺开心。”
吕伊皓还以为她根本不会察觉，她露出被揭穿的表情，夸张地叹气道：“对。我是失恋了，我和你嘴里的那个大哥哥，已经分手了。”
吕伊皓获得了白小花的一个拥抱。
头上别着爱心的发卡的女孩说：“姐姐，你别难过。我有个礼物能让你开心起来。”
吕伊皓配合着她、满怀期待地问：“什幺礼物啊？”
白小花神秘笑笑，让她再等等。
两人到底还是长身体的年龄，帮忙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累的哈欠连天了，又因为聚会的大人们逐渐开起了午夜黄色笑话模式，她们就被赶去睡觉了。
等上到床上的时候，吕伊皓有些激动地抱着白小花，说到：“要跨年了！”
白小花打了个哈欠又强撑起精神说到：“是啊。”
吕伊皓拍拍她：“睡吧，睡吧，今天我们都辛苦了。”
白小花点头，翻了个身，不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吕伊皓本想等到 12 点过去再睡觉，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天提心吊胆的缘故，上下眼皮像磁铁一样，不停地吸引着对方，直至她陷入黑暗。
她没有发现，等她睡着之后，白小花却睁开了眼睛。
新年第一天。
白小花已经僵掉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仓库里。
而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系着缎带的礼物盒，里面，是一个已经结上了小小的冰花的水晶球。
晃一晃就会下起星星的世界里，游乐园城堡前的草坪上，有两个手拉手的女孩。
“送给我最喜欢的姐姐。”
贺卡上这幺写着。
——
（作者：剧情它飞速推动了起来。另外，回看自己写的开头，有被尬到，谢谢大家不嫌弃，总之我先继续往后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