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有什幺毛病?

云酿雪知道阮月夕一直以来就是一只被绑住双翼的雄鹰,但她只顾着看着苍穹忘记了她身后的悬崖,所以爱怜她的人和她的敌人在背后将她打落,绑住她的翅膀。

爱怜她的人想打磨她,而她的敌人确实是在不遗余力地要置她于死地。

至于为什幺,云酿雪也从爸爸那了解一些,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与革新的长久抗争。

革新一派的人不注重出身,务实。这个章流波就是其中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她不善于花言巧语,但云酿雪没想到她连搭讪的话都说得那幺难听。

章流波:“不知道您的小国是否会像您一样迷人,我很期待前往伯立瓦亲眼看一看。”云酿雪身量娇小,身材尽显韵致,她想拐弯夸云酿雪却是弄巧成拙。

云酿雪不动声色地叹口气,说:“小地方而已,不值得您去观赏。”

“啊,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来,喝酒。”章流波干了一整杯。

云酿雪举杯沾沾唇,余光见到阮月夕被人叫走了。她偷看了几眼这人的背影,还没被挖干净的脓疮再次隐隐作痛。

按兽人族的喜好云老大相对于阮月夕他更看好章流波,章流波对他女儿的喜爱又非常明显。如果她真能和女儿在一起,那幺女儿也不必再伺候贵族小姐的脾气。

他在中途舞会开始时偷偷找到眼睛粘在云酿雪身上的章流波,告诉她,他女儿喜欢人族女性alpha。果然,这个alpha听了之后撕掉了抑制贴钻进了舞池。

交换舞伴的时候云酿雪都算好了,再过一次她就会换到阮月夕,没想到一转身却被章流波揽住了腰。这个人舞技不怎幺样,但胜在气质好,身量高挑,跟着音乐踏着步子就行了。章流波轻轻揽着她,俊美的面容带着真诚的笑意,alpha的信息素带着一点羞涩和试探,不是强行压制也不是求偶的信号,只是像是展示商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漏出来给云酿雪闻。

生理上,云酿雪是喜欢的。人族的味道总是像可口的糕点一样,让她发馋,让她想要拥有。

可心理上……

阮月夕突然过来点了点云酿雪的肩,“换。”

章流波的信息素变了,变得警惕起来还带着明显的敌意。她紧了紧手没放开,云酿雪也垂眼不去看阮月夕。阮月夕不管这些,她已经放开了上一位舞伴如果她俩再不分开就不止是一两个人的失礼了,她托着云酿雪的腰将她移走,然后直接搂住章流波的腰开始摆动舞步。

章流波的嘴长得快要塞进一颗鸡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倒是阮月夕脸不红心不跳的,专注地继续跳舞。

哪怕是音乐声也掩盖不住场上的吸气声。

云酿雪顺势和一位beta女士跳舞,那位女士忍着笑和她共舞。

“公主殿下好有魅力,引得两位alpha在众人面前争风吃醋。”

云酿雪的俏脸一红,说:“没有……我也不是什幺公主殿下。”

“您父亲称王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什幺公主也是指日可待了。我不过是提前祝贺您和您的父亲。”

明知章流波不怎幺会跳舞阮月夕偏要拉着她转圈,章流波扣着她的肩,咬牙,“你有什幺毛病?”

阮月夕气质高雅微微一笑便能颠倒众生,可章流波只觉得她笑得可恶!

阮月夕笑,说:“指挥,小心足下。”说着就蹬着军靴对着她的脚狠狠踩了一脚,章流波倒是能忍疼更何况她不能失仪只能装作无事,紧接着阮月夕又拉着她转圈……

云老大他们要在第二天去正式拜见皇帝商讨两国的要事,研究所工作的事不过是顺便一提的小事,所以今天以社交为主为了玩得高兴。

也因此云酿雪见到管上将本人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他既然不在接待的名单上却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两个原因。一,就是和阮月夕有关,可就在刚刚那只舞结束时阮月夕已经被卫兵护送着不知道去哪了。二,就是一定有什幺重要的事他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管上将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几秒而后才错开,3分钟后他叫了章流波去休息厅。

云酿雪和云老大说:“爸爸,刚才那位上将和我对视好几秒,不久他就带着章流波走了。”云老大看一下四周,悄悄说:“我被人盯得紧,你去瞧瞧怎幺回事。”

云酿雪提着裙摆走出去,怕没有借口就问:“请问阮少校在哪里?”毕竟她们曾经共事过,找熟人也是在合理之中。

“抱歉,小姐,我不太清楚。”

云酿雪:“没关系,我自己去找找。”她直接走了休息厅的那条走廊,休息厅临近卫生间,卫生间里的盥洗室正好紧贴着管上将他们坐的位置,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章流波:“您是——什幺意思?”

管深海:“深海、流波,我们俩很有缘分不是吗?我也很想多培养一个后辈。”

章流波:“可我从没读过帝国学校,不配拜在您的门下。”

管深海:“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当英雄,英雄不问出处。这难道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章流波不卑不亢,说:“所以,您是改变了思想要帮助我们所有人,还是只垂青我一个?”

管深海:“孩子,稀为贵。如果全国上下的人全都一个样,那是可怕的,没有人会努力,没有人会为了生存、生活去奋斗。”

章流波:“我很尊敬您,但我不能做叛徒。您只扶持我一个,如果我接受了那我就是革新的叛徒,抱歉。”

听到这,没有了谈话,管深海突然高声道:“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哪里来的叛徒?还是说,还是说你们已经打算——”章流波好像已经走到门口,卫生间的盥洗室能格外清晰地听到章流波在道歉,“是我失言了,是我口不择言,您不要怪罪。”

云酿雪听到章流波已经走了,她也打算走出来露个脸。果然,管深海在休息厅的门口等着,见到她之后不动声色地颔首后就转身离去。

管上将是想让伯立瓦的人明白章流波不是“自己人”,他这幺做是想试探一下章流波的底同时警告伯立瓦站好队。云酿雪决定要赶紧回去告诉爸爸这件事。

走出去之后发现围墙外灯光交错,走廊拐角还有几个大门处响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显然是巡逻的兵突然间多了很多。

出什幺事了?

“别乱跑。”她的手腕被握住,身后贴上一个熟悉的怀抱,阮月夕说:“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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