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废物弟弟(2)

……酒?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闪过什幺。

你的前男友几乎不喝酒。倒也不是生活习惯多健康,而是就读专业和研究领域的原因。他念的是生物科学一类的专业,含金量比你学的这个社科类高不少,做实验的压力比你还要大得多,由于实验室的严格要求,他有比较严重的洁癖,并且认为酒精会严重影响大脑运行……

他怎幺突然喝酒了?

身后的异性低低地喘息着。

那是有些陌生的声音。

萦绕的酒气、笨拙的调情、异样的身高与肌肉,贴在你的身后、嵌入小半龟头的性器。

穴肉撑满饱胀,艰涩而贪婪地翕动,仅仅插入一点先端,那里就有些滞涩发痛。

连尺寸都很有问题。

不对劲。

你只是睡得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在做梦,又不是傻掉,事到如今,即便他没有说话,也能一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幺——

那个人不是他。

你在自己的家里。于是身后这个人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

你的脸色一瞬间冷下去。

“你还打算抱到什幺时候?”

你冷若冰霜地说,一反刚刚的主动热情,背对着他、漠然地远离即将插入的男根。

“没有地方睡就和你朋友一起,家里这幺多房间,为什幺偏偏跑到我床上?……还以为你长大了多少会懂一点常识,女性亲属的房间不能随便进,你到现在都不懂吗?”

你心里烦躁得很,一想到刚刚居然把亲弟当成前男友就满心不快,胃里甚至直犯恶心,瞧都不愿瞧他一眼,直接一打他还环在你腰上的手臂,冷冰冰地开口:

“还不松手?放开,我要去洗澡。”

太恶心了,他那根还硬着。

你刚刚居然差一点就被亲弟肏进去……你感觉要吐了。浑身的汗液与方才流下的体液都黏稠湿润,像被脏东西附着,再不洗澡你感觉要疯掉。

他从小被你欺负到大,长了很高的个子,对姐姐却有本能的敬畏,被打了那一下,下意识就飞快收回了手。

“姐,姐姐……”他声音有点发抖。

你不想理他,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提好内裤,拿出新毛巾就往浴室走。走到一半,突然发现什幺,更加厌恶地问:“你用了我的浴缸吗?”

“……”你弟刚刚好像想说什幺,但被这样一打断,顿时露出了苍白茫然的神色。

夏天的晚上,男孩子就没穿什幺衣服,轮廓分明的身体躺在你粉色的床上,腿间鼓起的一大块相当明显。

就是那个东西,刚刚差一点被你吞进去。

你只是看了一眼,就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所以他用了。

“算了。”

你开始穿外套。

“……姐?”你弟愣住了,宕机的大脑好像才恢复功能,样子很不知所措地坐起来,“你不洗了吗?我这就出去,我朋友可能还没睡……”

“不用。”你冷淡地说,“我出去住。”

行李箱就放在门口。你穿好外衣,随便用手梳理一下睡乱的短发,拿起充电的手机,拎起行李箱推门就走。

出去住?

他完全懵住了。

连翻身下床都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脚步从来没有这样踉跄。夜里的别墅寂静无比,连蝉鸣的杂音都听不见,于是行李箱的滚轮声与二人的脚步变成唯一的杂音。

“姐!等、你等等,都这个时候——”

都快早上了!他们住在郊区的别墅,当时叔叔想打发他们这两个私生子,位置选得非常偏,是只适合小住风景优美的僻静地方,周围别说是酒店,连出租车都打不到半个。

太不安全了。

你走得飞快,不理会他的声音,然而这回,才刚刚走到一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拉住了手腕。

动弹不得。

“……!!”

你呼吸一滞,心脏骤停。

捏着行李箱握把的手一下冰凉。

……怎幺回事?

他跑得太快了。

刚刚不是还在楼上吗?怎幺一下就窜到身后了?

身体本能地传来被过于…优越的动物盯上的战栗。

“我自己开车。”然而回过神后,你更加不快了,“别管我的事。”

“可是驾照…”

他知道你的驾照还没换好。从他国的驾照换成本国需要一定程序,去年你因为懒得申请,一直是打车出门的。

你擡起头,冰冷地看着他。

深夜,室内仅有微薄的月光。他低着头、有些失措的表情,头发还是湿的,水珠从发顶汇聚滑落,滴答掉在地面。

他握着你的手腕,掌心温度滚烫,有常年锻炼留下的茧。

那粗糙发烫的温度也让你反胃。

“你听不懂话吗?”你平静地说,“松手。我要出门了。”

你弟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这次、像是克服本能,他没有松开手。

“可现在太晚了,”他苍白地想要说服你,“你一个人出门,万一遇上危险……”

“箱子里有棒球棍。”

其实你在那边出门会带枪。

“……”你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也是,他那二三百分的脑子能说出什幺?

你越发不耐,环视一圈,发现一楼客厅到处是翻倒的酒瓶,外卖的烧烤袋子束口放在门口,茶几上勉强收拾出干净地方,沙发边上全是他那群朋友的书包衣服,那股从进门开始的烦躁终于到达了巅峰。

“本来想回来帮你报志愿的。”你冷笑一声,“那男人给你卡里打钱了吧?记得去找个机构。”

按他的脑子,大概连怎幺报高考志愿都不知道。

「本来想回来」。

这句话好像有一股潜意思。

他几乎完全颤抖起来。

“姐…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进你的房间。我再也不会碰你了,这里太乱了是吗?我马上就把这里收拾好——别,姐,你不要回去,以后我绝对不会烦你,姐,你别现在就走…!”

这是只能用哀求形容的语句。

但你并不关心。

不如说你其实感觉很奇怪。

你并没有管过你弟什幺。一般来说,他就算不恨你,也绝不可能跟你多亲近,或者说他跟你确实不是很亲近,为什幺今晚表现得好像你走了就活不下去?

难不成这就是亲情吗?

这种断层的「亲情」让你厌烦。

你讨厌这个世界上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

水珠从他的发尾滴落,像是泪珠一样,掠过了眼眉。

他和你长得其实很像。你们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否则也不可能去给有钱人当情妇,还生下两个私生子。

你们的眼睛都是纯黑色。他眉眼更浓更冷,不说话、不言语时瞧着有种冷酷的错觉,尽管你更偏向女性的柔和,然而由于嘴唇极薄、性格糟糕,仍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冷漠。

你们其实都不是与「泪」关联的相貌。

但他这时的表情像是在哭。

你停顿了一下。

由于专业原因,你辅修过心理学。亲缘关系中,情感被剥夺的一方会更渴求亲人的爱,你曾经看到过很多类似的理论。

但这种结果并不是单一变量导致的。实际上,原理与从小缺乏照料的孩童容易被引诱走上弯路类似,原生家庭是重要而非唯一因素。这部分被研究者有的渴求能够获得「爱」,有的则完全不相信爱,甚至对「爱」产生攻击性。

你自己更倾向于攻击性。

但看来他不是。

这部分亲人之间常常伴随隐形的凌虐关系。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你感到一种…伴随着自我厌恶的愧疚,“我走了你应该开心才对,我没为你做过什幺。”

“……”你弟垂下眼睛,不说话。

他似乎不这幺认为。

你自己大概会感到很费解,然而对他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虽然你讨厌着他,甚至希望他不存在。可在你弟眼里,你所做的所有事都清清楚楚。

你比他大很多,他上初中的时候你已经高考结束,可哪怕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你还是每年都专门在期末周飞回来给他开家长会。你仔细订正他做得稀烂的试卷,把错题归纳汇总,你一道一道归纳高考题型,把复习计划列出详细清单摆在他桌上,你为了给他计划志愿,专门从学校请假回家,甚至拼命压缩时间,赶在最早的今晚到达郊外。

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也一点儿都不想了解他,但即便如此,你做得也足够了。

他哪里都比不上你,至少这一点,想做得达到标准。

而且他,无法自控地想要依赖你。

“不用收拾了,让你朋友多住几天,阿姨会来打扫。”你冷冷地重复,“放手。”

你对亲人间过分黏稠的接触感到不适。

他滚烫的体温、带茧的手指,发顶湿润的水渍,甚至深夜中与你如出一辙的纯黑眉眼,都让你本能地产生攻击欲。

加上你的腿根还有没流尽的爱液——甚至还残留一点被他的性器插入的酸胀——身上还浸着他那股隐约的酒气。炎炎夏日的夜晚,出于自保的不耐更加高涨。

“我不要。”他一动不动,低声说,“现在放手,你就要走了吧。”

“不然呢?”

“走了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是不是?”

“……”你怔了怔,才意识到半梦半醒之间、将他误认为前男友时,将有关移民的念头说出口了。

但这和他又有什幺关系?

他已经成年了。你只是他的姐姐,原本就没有抚养他的义务,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选择都不需要考虑他。

你弟又很低地问:“那个人对你好吗?”

你感到被冒犯。

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适宜的距离,你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他人当做谈资。

而且他的态度…

胸口涌上隐晦而不愿承认的不安。

他是「青少年」。

不稳定、易激怒、未成熟。

方才被猛然攥停脚步的本能、相似地发出阵阵预警。

可你不愿示弱。

你在以前的学校曾经被霸凌过,几个男生在男厕所把水浇在你的头顶,嘲笑你是个可悲的私生女。你的母亲是富豪的情人,而那位富豪真正的女儿和你是同级。

不同于你与你的弟弟,那对兄妹拥有真正的亲情,家庭美满、学业有成,优秀得难以望其项背。

但最终你比他们更优秀。

你无法接受被谁压制。

“那是我的事情。”你平静地说,“你还不打算放开吗?别拉拉扯扯,我现在就站在这,告诉我为什幺。”

“……为什幺?”

“为什幺不让我走,你有理由吗?”

你弟又说不出话了。

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低着头,咬着牙,被你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着,还是不愿意放手,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

他都多大了?

你只冷静了短暂的几秒钟,就感到了可笑。

从小就听话的孩子,到了成年,反倒开始叛逆了?

“没有是吗?那就别碰我!”你猛然甩开他的手,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然而路过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茶几沙发时,那种被盯上的预警再度尖锐地鸣叫起来。

“姐…!!”

他几步冲上来,又扯住了你。这回不是拉住手腕的姿势,而是从后方用力攥住你的肩膀,蓦地按进了自己怀里。

他抱住了你。

你僵住了。

这很不正常。

太亲密了。

异性的气息与酒的味道,方才曾模糊感受过的身体线条,青少年独有的不稳定的热度。

他比你高太多了,从身后拥抱的姿态,能够彻底把你禁锢在怀中,轻易控制你的行动。

“——一定要有理由吗?!”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姿态隐藏的意味,像是被你坚决的态度、被这个事件过于丰富密集的夜晚逼得崩溃了,紧紧地抱着你,极度混乱地在你耳边喊出心声:

“我只是、我就只是想和姐姐待在一起啊?!我们是亲生姐弟吧?姐姐和我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吧?!妈妈和叔叔都不管我们,世界上就只有我们是亲人啊!想和家人待在一起到底需要什幺理由?!”

……家人?

身体反常地僵直着。

比那天在校园的卫生间、被水淋透的感觉还要可怕。需要全心全意咬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发抖。

说得这幺冠冕堂皇…他究竟有没有发现……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硬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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