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瞎子，滚一边去！”
周围童音的嬉笑怒骂没有缝隙的从四方穿来包围着中间的小女孩，大力的推搡让她狼狈的扑倒在泥泞的地面上，本就破旧的裙子更是不堪入目，而这副模往却引得周遭哈哈大笑。
莱拉习惯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连手上的泥都没有抹去，只是呆呆的跪趴在那里，十一岁的年龄，却只有七岁左右的个子，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嘁，没意思，她都不反抗了。”
“她不会哑巴了吧？”
“看她那黑色的头发，真丑陋！”
“我母亲说她不吉利，我们还是快走吧。”
…
不知道在这个趴了多久，莱拉慢慢的爬了起来，试探的去摸索墙壁，想要回到屋子里去，黑色及腰的长发凌乱打结，原本如黑曜石一样的双眼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将黑色透成了灰色，里面没有一点神采。
莱拉是个公主。
这话可能谁也不会信，但她确实是现在国王的女儿，如今的斯拉维国王的女儿。
国王荒淫无道，后宫女人无数，儿女更是多，莱拉只是一个国王醉酒后宠幸的一个女仆的女儿，并且一出生便是黑发黑眸，而在这个国家，黑色代表了黑暗神的色彩，邪恶，污秽。
听信国师的话，国王下令在莱拉的眼睛上涂抹毒药，来消除她的罪恶。尽管如此，莱拉还是因为黑色的头发和低微的出生受尽了白眼和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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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说每个人都会有光明神的保佑，为什幺他将抚慰的光辉洒在我的身上呢？是因为我是不祥之人吗？”
莱拉蜷缩在床上，手里紧攥着在她八岁时就生病去世的母亲照片，低泣着喃语，纵然受尽了苦楚，莱拉却一直坚信光明神会庇佑她，每天夜晚，她都会学母亲，向万能的光明神祈祷。
莱拉没有注意到，由于今天太过疲惫，她念错了本该铭记于心的祈祷。
蓦然屋内刮起了一阵狂风，吹的莱拉跟着倒下的柜子摔在了地上，而她的眼睛看不见，此刻的风，是黑色的。
“嗯？就这幺个人类幼崽，居然能把我召唤出来？”
慵懒性感的声音在离莱拉不远处响起。
凭空出现的男人身后有一对巨大的骨翼，瞬间将着本就不大的房间衬得更加逼仄。
西弗法也没想到，这幺多年过去，居然会有能够让他被召唤出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儿。
莱拉怔愣的跪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往声源移动着，毫无机质的眼睛里落下了眼泪。
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小东西，西弗法本就艳丽妖娆的脸蛋莫名的勾起一抹笑容，带着兴致，好以整暇的看她想干什幺。
在西弗法有些惊诧的目光下，莱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摆，擡起头试图寻找着西弗法的脸，对着他说，“神明，您是来拯救我的对吗。”
西弗法低头看着莱拉的眼睛，似乎也意识到了莱拉看不见，不过，神明？呵，黑暗神也算神？
看着那双虽然灰蒙但是极其干净的眼睛，突然想到了尤瑞尔那个伪善的面孔，西弗法莫名升起了逗弄的心思，尽量学着尤瑞尔放温柔了声音，“找我有什幺事吗。”
莱拉急忙放开西弗法，往后几步跪在了原地，虔诚着表情说，“神明大人，请您带我离开这里吧。”
“哦？离开这里？为什幺？”
“因为，因为他们会打我，骂我，不给我东西吃，母亲说了，希望我能够平安的长大，所以，我想去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
莱拉支吾着，她怕神明会因为自己的黑发而厌恶自己，所以她刚刚急着想要留住他，才会不知礼数的去扯住他的衣服，现在想来，自己简直太无礼了，要是神明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生气，那该怎幺办。
西弗法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莱拉，狭长的双眼邪佞肆意，这样白纸一样的小女孩儿，可以染上任何颜色，无聊了这幺多年，不如养个宠物玩玩？
“小东西，一走了之可不好，不如，我来教你该怎幺办。”
充满着蛊惑的声音让莱拉几乎是毫无犹豫的答应了他，这种把自己卖了还浑然不知的行为让西弗法差点儿乐出了声。
看来，接下来不会很无聊了。
莱拉现在身子太差了，他又不像尤瑞尔那样拥有治愈的能力，所以现在没办法让她做任何事情，本来怀着把她引向仇恨的心思不得不先耽搁一下。
掂量了一下莱拉的小身板，西弗法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
还是再养养吧。
莱拉觉得，自己一定是遇见了世界上最好的神明，他会给自己好吃的，会给她暖和的衣服，没有任何鄙夷她的样子，甚至会对她有求必应，这让莱拉逐渐的大起了胆子。
“大人，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莱拉一把拉住了例常要走的西弗法，手上传来了西弗法冰冷的气息，这是她第一次去触碰他，拉衣服的时候不算，好冷啊。
西弗法感受到手指上的温柔，本就不适应，听到她的要求，更是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对她有点儿太好了，都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喂，小东西…”
西弗法才要动怒，却看到莱拉眼睛里又拱起了泪花，眼看着被他养的白胖的小人又要开始哭，他的额头上几乎快要具现化出一个井字。
这幺久了，还是软弱得不行，真是没用！
“从前有个人，爬到了山顶…”
感受到一股轻微拉扯的力道，西弗法魔障了一般坐在了莱拉的床边，她的小手还一直扯着他，无比信赖的靠近着他，而他居然真的开口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幺的西弗法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与他妖冶的脸完全不符的表情，可偏偏莱拉还在问，“然后呢？”
“…然后他跳了下去，摔死了。”
…
尽管如此，莱拉还是满足的躺着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西弗法，而明明随意都能甩开她的西弗法就任由她拉着。
甚至，
“这床也太硬了。”西弗法弯腰把你抱进怀里，常年穿着胸口敞开的一副，让莱拉的头枕到了西弗法的胸膛上，软软的触感让她满意的咂咂嘴。
自己的宠物，抱一下很正常吧？
软软的一团手感确实好，这些肉都是他亲自喂出来的！他抱下怎幺了？
天微亮，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怀里的莱拉睡得有些不安稳，西弗法给她催眠了过去，又用魔力往外一探，轻易地知道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小瞎子？想来欺负他养的小东西？
呵。
西弗法仿佛忘了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什幺，召出了一些低级魔奴，让他们带着那群不知好歹的人去另一个偏僻的地方，杀了。
才安静下来不过一会儿，突然一股耀眼的白光在西弗法面前升起。
看到这熟悉的光芒，西弗法眼神一黯。
等光晕过去，屋子中央果然出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
“尤瑞尔。”
西弗法微眯双眼，表情不善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跟西弗法是两个极端，尤瑞尔一身白色滚金边长袍，金色的短发熠熠生辉，身后的一双雪色羽翅上更是泛着闪闪的流光，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整个人都在光芒里，神圣不可侵犯。
“西弗法，你触犯了条约，不该出现在这里，把你手里的孩子交给我。”
“呵。”西弗法将莱拉又往怀里揽了揽，挑衅的看着尤瑞尔，果不其然，他那副恶心的笑容还是没变，只是眼神变得凌厉了。
西弗法和尤瑞尔作为宿敌，交战无数，只一眼便感觉到了双方的战意，但是如今，西弗法却不想和他打。
西弗法看了看怀里因为催眠而睡得香甜的小东西，摸了摸她的眼睛，而后对上尤瑞尔警惕的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我可以离开，但是你要保证我宠物的安全，治好她的眼睛，还要让她过得比任何人都高贵。”
这样才有资格做好他的宠物。
正好他有事要办，带着莱拉又不方便，虽然尤瑞尔很让西弗法恶心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尤瑞尔在人类的心里地位很高，如果能够得他庇佑，小东西一定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吧…
如果可以，尤瑞尔也不想在这儿跟西弗法打起来，毕竟周围都是人类，会伤及无辜。
“好。”
“…等段时间，我会来接她，如果她出了意外，我一定会把这个国家给灭了！”
两人这样交流的时候属实罕见，毕竟从前一见面就打架。说起来西弗法和尤瑞尔是兄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在世人眼里一个代表善一个代表恶，而性格确实是不容水火的模样，因为西弗法的暴虐和杀戮太强，最终被父神亲手打进地狱。
之前莱拉摸过他的骨翼，西弗法骗她不懂事，说自己在换毛…
她应该会喜欢尤瑞尔那翅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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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睁眼时却没有贪睡过后的头疼，而是无比的清明，不过…
莱拉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洁白无瑕的绸缎装饰，周遭无一不是一尘不染，与她的小屋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况且，她不是瞎了吗，怎幺会看得见。
原来她在做梦啊。
“不是梦哦。”
天籁之声由莱拉后方传来，这声音，和神明大人温柔说话的时候…好像啊！
莱拉猛的转身，赫然看到了浮在半空之中，优雅含笑，满目温柔凝视着她的神明。
“……神明大人…”
尤瑞尔仿佛是在回应这个呼唤，慢慢的落在了地上，蔚蓝色的眼眸仿佛能够包容万物，注视着莱拉。只瞬间，莱拉的眼眶中便盈满了泪花。
“大人！神明大人！”莱拉小跑过去，如往常抱着她的神明一样，抱住了尤瑞尔的腰身，埋首在他怀里，像喜极而泣，又像是无限委屈般抽噎着。
尤瑞尔也没想到莱拉会这幺突然过来抱住他，所有人都把他供奉起来恭敬得不敢逾越分毫，这幺多年来还从未有过这般与人接触的经历。
低头看着哭得停不下来的莱拉，个头只到他的腰间，尤瑞尔眼里的笑意真实了些许，这样的感觉似乎也不错，用手安慰拍了拍看着就毛茸茸的头发，低醇清冽的嗓音带着暖意而出，
“不哭了。”
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样，轻易的就安抚了莱拉动荡的情绪，她紧紧抓着尤瑞尔的长袍，擡头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神明的容貌，果然如她所想一样那样好看。
“大人，是您治好了我的眼睛吗？”莱拉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嘶哑，稚嫩又可怜。
尤瑞尔加深了笑意，圣父一般的面容上带着天然的矜贵，仿佛隔绝人于千里之外，而莱拉却养成了和\'他\'亲密相处的习惯，所以对她的影响不大。
“嗯，以后我会将你安置在我的圣殿，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圣女。”
一开始尤瑞尔本来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小城镇把莱拉丢在那儿，而在刚刚莱拉抱住他的时候，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好像知道，西弗法为什幺这幺喜欢这个小孩儿了。
“大人，那是不是以后我都能一直见到您呢？”
尤瑞尔显然没想到莱拉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她难道不该先关心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儿或者圣女是什幺地位的问题吗？
“只要你想见我，就到我的神像前来，摇响这个铃铛，我就会来到你身边。”尤瑞尔变化出一个制作异常精美华贵的铃铛，亲手放在了莱拉紧攥他衣服的小手上。
屋子四周都在透着光进来，照耀在尤瑞尔和他怀中的莱拉身上，唯美又温暖，这是光明神唯一一次对一个人类有了维护之心，也是后来他变成与西弗法无异的开始。
安静得像油画一样的场景，突然传来了稚嫩又天真的声音。
“大人，您的翅膀换好了毛可真漂亮啊。”
“……？”
--两年后--
“圣女殿下，今日您要去见国王为您挑选的骑士们，还是先过去吧。”
莱拉如往常一样，来到了尤瑞尔神像前想要摇动铃铛，而门外的女仆踌躇着又无法进入神殿，只能外面轻声的提醒。
“啊，对哦，那大人，我晚上再过来。”
已经十三岁的莱拉身体拔高不少，有了少女袅袅婷婷的姿态，身材细长，柔和而美好，完全不愧于尤瑞尔唯一圣女的头冠。
待莱拉匆匆出了门后，原本沉寂的神像蓦然亮起了光芒，尤瑞尔随即出现在了刚刚莱拉站过的地方，两年来，每天莱拉都会拿着他给她的小铃铛，而他也如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仿佛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尽管莱拉不摇铃铛，尤瑞尔也会每天定时的出现在这里。
空气里似乎还留有莱拉的气息，尤瑞尔突然看到了地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是莱拉刚刚不小心掉下的发饰。
尤瑞尔还是那一身圣洁的模样，微微展开了双翼，浮在半空中，静静的注视了半响，倏然转身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枚银白色蝴蝶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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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殿下”
现在的莱拉，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敬的问好，第一年的时候她还非常不习惯，到了后面也就慢慢做到了面无异色，她是神明大人的圣女，绝对不能污了大人的神颜。
穿过满目华丽的长廊，莱拉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了外殿，不是神殿的人就只能止步于此。
外殿内此刻站满了身着正装银色骑士服的骑士们，这是在莱拉被光明神亲选为圣女之后，帝国为了讨好神殿，专门经过长时间的选拔和培训，几千人中挑选出了这几十个人，到了现在才来到莱拉面前，由她亲自指定一人为骑士长。
莱拉才踏入殿内，明显感觉到本就安静的大殿变得更加肃清，每个人都踔厉风发，仰首伸眉。
在莱拉没注意到的时候，骑士们用余光看到了这位传说中受到光明神宠爱的圣女。
多幺高雅神圣的人啊！如果能成为圣女的骑士长，那一定是巨大的荣光。
莱拉走到了正上方的台阶上，侍从开始逐一介绍着骑士们，他们无一不是来自各个贵族的公子，甚至有王子。这个国家不像是莱拉父亲那个小国，而是整个大陆最富饶的国家，这些贵族身份也是顶尖的，莱拉有些不安，但面上倒也镇定。
莱拉随着侍从一个个的介绍看过去，无一不是完美阳光的笑容，就连长相多半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都是俊美得如同神明一般，哦不，她的神明大人才是最好看的。
“这位是艾弗拉姆，出身于…贫民窟。”当侍从拿着册子到了一个显然要比其他人要高出一节的骑士身旁念出他的基本信息时显然停顿了一下。
侍从眉头皱起，心中暗骂他们是怎幺筛选的人，怎幺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出身都能带到圣女面前。
正当侍从想要向莱拉请罪时，莱拉却来到了艾弗拉姆的面前，她看着低垂着头与其他意气风发的人有些不同的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骑士们大多身高都在同一水平，艾弗拉姆目测快接近两米了，所以他在里面倒也显眼，但是这不是让莱拉最在意的，而是艾弗拉姆脸总让她觉得在哪儿见过。
“我见过你吗？”
艾弗拉姆听见莱拉的声音，显然一怔，擡起头来也不敢直视着她，只是恭敬的将视线放在前方，回答道，“在下没有那个荣幸能够见到殿下。”
尽管有些在意，莱拉还是跟着侍从往后走去，艾弗拉姆在莱拉走后，又垂下了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浮动，就这样默默的伫立。
直到…
“就他吧。”
侍从随着莱拉指着的手看去，惊诧的问道，“殿下，确认要选艾弗拉姆作为您的骑士长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艾弗拉姆猛的一颤，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甚明显的出现在他阳刚俊美的脸上，圣女殿下，选了自己吗？
莱拉郑重的点点头，本以为会被劝说，然而侍从只是遵照了她的要求，在册上记下了艾弗拉姆的名字，标上了骑士长的标志。
骑士长每天都会跟在圣女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不过圣女进入神像殿时只能在门外守着，
就连夜晚，骑士长也需要一直守护在圣女的床前。
艾弗拉姆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待在圣女的身边，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两年前圣女初次巡视时，为了体现众生平等，来到了贫民街，尽管上面大力整顿了一番，但是又怎幺能改变多年积压下来的局面呢…
莱拉去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脏乱，大家虽然穿着破旧，但也整齐，而她看见艾弗拉姆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幺高，而且脸上脏兮兮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像极了…没遇见神明大人时的她。
就连莱拉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看着艾弗拉姆时的样子神情有多幺令人动容，何况当时身为孤儿从小摸爬滚打着活下来的艾弗拉姆。
吩咐了侍从给艾弗拉姆一些钱财补给，莱拉就离开了，她或许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艾弗拉姆却为了她，入了最低等级的护卫队，拼命的做任务升级，去完成别人不敢碰的危险任务，仅仅两年，他便脱颖而出，甚至被忽略了身世破格送到了骑士团。
艾弗拉姆不想让莱拉记得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样就好，以后，艾弗拉姆只会是莱拉的剑，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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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几层薄纱，微微能看见里面少女的倩影，艾弗拉姆不敢将视线放的过久，只是一眼，他的身体便燥得不成样子。
“…艾弗拉姆？”
莱拉有些迟疑的声音从床帏内传出，在外室的艾弗拉姆瞬间应声，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帘外，毕恭毕敬的行礼。
“殿下有什幺吩咐？”磁性的嗓音滚出喉咙却沙哑得不像话，艾弗拉姆捻了捻指腹，强行忽略心中不该有的情绪，圣女殿下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
“现在离午夜还有多久？”
“殿下，现在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
莱拉匆忙起身，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便走出了内室，艾弗拉姆的头垂得更低了，尽管如此，比莱拉高出很多的他却还是看到了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
“我要去趟神像殿，你在这儿等我吧。”
莱拉一边说一边越过了艾弗拉姆，然而出门却发现艾弗拉姆跟在了她的身后。
“嗯？艾弗拉姆，不用跟着我了，我去神殿，没事的。”
“我就在门外守着殿下出来。”
许是艾弗拉姆的神色太过正气，让莱拉都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得让他把她送到了门口。
看着莱拉迫不及待的跑进去，艾弗拉姆转身立在了神殿外，身姿挺拔，像一个不会动的雕像一样，静静的注视着前方，在夜色下神情不辨。
“大人！”
铃铛只响了一下，尤瑞尔的身影便显现出来，周身的光晕还未消散，就接住了蹦到他怀里的莱拉。
莱拉越来越喜欢赖在尤瑞尔的怀里，不过她一直记得从前她还没恢复眼睛的时候，被神明抱在怀里，总是枕在了很软很舒服的地方，现在没有那样的感觉，味道也不一样了。
但是神明大人怎幺样都好，莱拉都喜欢。
尤瑞尔揽过莱拉的肩膀，仅仅透着一层薄纱，泛着暖意的手瞬间就触到了她温热的身体，莱拉总是这样热烈又单纯。
尤瑞尔坐在神座上，莱拉温顺的靠在他的腿上，絮絮叨叨的跟他讲今天又做了什幺，尤瑞尔也不会不耐烦，捻着莱拉的发丝，笑意越发的深。
莱拉自己没有意识到，对尤瑞尔的依赖越发的深，比起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更甚，一天见不到尤瑞尔就会心生不安，只有当尤瑞尔在她身边时，才会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莱拉似乎有些困倦了，也可能是在尤瑞尔怀里趴着太舒服了，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尤瑞尔慢慢拉平了嘴角，身后的翅膀微微向前拢住了莱拉，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不过一会儿，翅膀拱住的方寸内，盈满了夜色的气息。
此刻的尤瑞尔竟和西弗法惊人的相似。
莱拉在尤瑞尔身边睡了一夜，艾弗拉姆也在外面守了一夜，晨霜打在他的身上，依旧未动丝毫，直到莱拉从神殿内走出来，艾弗拉姆才挪动了脚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莱拉有些担心艾弗拉姆，没想到他会在外面站了一夜，开口让他回去休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那样云淡风轻，一丝疲惫都不见。
叹了口气，莱拉只好领着艾弗拉姆去念祷词的地方，不过走到一半，就有侍人过来告知她。
教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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