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男人那幅羞涩欲死的负罪模样,傅如慎也就没了当初要折辱此人的心思,从床头拽过纸巾盒抽出纸来递给他。
“谢谢您······”霍凝红着脸只粗略一抹就停了手,下床走向垃圾桶,“床单我会洗的,真是抱歉,影响您休息了。”
“说让你走了幺?”体内的烈火还在反复灼烧她的神智,但她今天不想做了,不是不想和霍凝做了,而是和任何人都不想做了。她累了,她想休息。
霍凝端水回来时,傅如慎刚好将药片放入口中举着酒杯要往下送。
“请等一下,水温正好。”
傅如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将剩下那半杯酒一饮而尽:“我困了,要睡觉。”
他走过去拾起药板,是种西泮类药品,功效是镇静催眠:“安眠类药品和酒同服并不安全。傅小姐,需要我带您去医院吗?”
回应他的,只是浅浅呼吸声——她睡了,怀里还紧搂着那只毛绒熊。霍凝不敢走,见她一丝不挂于是捡起薄被帮她盖好。
睡着的傅如慎并不似清醒时那般富有攻击性,而是恬静优雅,也许是喝酒不舒服的原因眉头微皱渲染出些许破碎感——她就像个漂亮玩偶,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目光,但内里如棉絮早已彻底破败。
她很白,却是常年不见天日或是羸弱病态的灰白。
“水冷······”傅如慎忽然挣扎起来,小熊扔掉,手胡乱抓着,额头上立刻逼上层冷汗。
她发梦魇了。
“傅小姐?傅小姐?”霍凝试着想要摇醒她,却被她猛一转身紧搂住腰肢,冰冷的泪水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一大块布料。
是个很恐怖的梦啊。
“水不冷。”他说,霍凝不断摩挲着傅如慎半干枯的头发,一点点哄诱于是逐渐平息,只是仍一直被箍的很紧,移动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傅如慎终于从梦中的森林逃脱,她喘息着尝试活动依然一点力气都没有,酥软软的。擡头,正对上男人担忧的眼神。
“谁允许你过夜的?”她一把推开他,勉强坐起来,“去隔壁睡。”
“是的,抱歉,傅小姐。”
他起身,门外是略有些惊讶的工作人员将他上下打量半天:“霍先生,您请跟我来。”
说是隔壁,倒确实是隔壁,装修很简约冷淡的一间卧室,拉开窗帘就可清晰看见天边微泛起的鱼肚白。
“这房间有人住过吗?”
“傅修晏先生偶尔会来住一宿。不过东西都已经按吩咐换新了,请您放心。”
“如果傅小姐需要您,床头的对讲机会响。”工作人员又从抽屉里摸出沓便签纸递给霍凝,“这是傅小姐的联系方式,她说您可以和她线上沟通。”
工作人员向霍凝一一介绍,最后递过一张银行卡来。
霍凝守了傅如慎将近一夜,白天无论如何自主是醒不来的。唤醒他的,是对讲机里女人暧昧的喘息与呻吟,以及,两个不同的男性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