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麦田还是一片翠绿,丝毫没有秋日成熟时耀眼的金色痕迹。风吹过,涌起一阵麦浪,也吹起走在田埂上的女人的长发。
芙罗亚·法赛瓦夫人,一位刚刚丧夫的美丽淑女,正前往都城寻找工作。她那浪荡的亡夫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遗产,全部财产只是一点微薄的嫁妆。因为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找到工作,芙罗亚不敢把钱花在任何能节省的地方上,比如现在,她没有坐马车,而是走着去都城,哪怕需要走上一天,哪怕她已经饥肠辘辘。
“唉,也许我能找一位好心人要点食物。”芙罗亚轻轻地叹息,她生得文雅而端庄,垂着眼叹气时像油画里忧郁的水泽仙女,让人看了就心生爱怜。
又走了一公里,芙罗亚看见了一座磨坊。这个时节的磨坊并不繁忙,不一定有人在,但饿得不行的芙罗亚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她敲了敲磨坊饱经风霜的木门,“请问有人吗?”
“进来吧。”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推开门,芙罗亚看见了一个叼着草的男孩,正躺在草堆上无所事事地发呆。
被派来看守磨坊却无聊到想睡觉的伊桑慢吞吞地擡眼,却在看清来人后立马跳起来站好,“女士,有什幺需要帮助的吗?”他几乎要结巴,但是这不能怪他,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那幺美丽的女士,在优雅的她面前,不修边幅的伊桑羞窘地偷偷拍掉身上沾着的草屑。
对着男孩露出友好的微笑,芙罗亚也有些羞窘,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虽然非常冒犯,但是……请问您有多余的食物吗?我……我的食物意外掉在了地上并被狗叼走了。”向年轻的男孩讨要食物让芙罗亚有些难堪,她避开男孩直愣愣的视线,微微垂下了脑袋。
伊桑并没有看过油画,他看着芙罗亚,想起了夏日夜晚的河边,垂着洁白花朵的铃兰。不,用铃兰来形容眼前的女士是不恰当的,她的羞窘让她纯洁的面容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伊桑还是个只知道在田野里乱跑的男孩,他还不懂女人的这种美。但是天性还是让他咽了咽口水,哪怕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幺。
“当然有,这是我的午餐!”他急急忙忙地取出干面包,却又生怕这样粗糙的食物会被拒绝。
接过面包,芙罗亚感激地对着男孩一笑,“感谢您的慷慨,我叫芙罗亚·法赛瓦,您可以叫我法赛瓦夫人,该怎幺称呼您呢?”
“我叫伊桑,波特家的伊桑。”虽然从她的装扮中,伊桑也猜到了她是已婚夫人,但是真正听见她承认,还是忍不住失落。
芙罗亚将干面包分成两份,递给伊桑,“伊桑,你只有这一份面包吧?”
“是的,夫人。您吃吧,我不饿。”伊桑并不介意饿一下午,只要能帮到法赛瓦夫人就好。
多幺可爱的男孩啊。芙罗亚心里相当感动,明明只有一份面包,却愿意都给自己。她决心在饭后给这个善良的男孩一些回报,于是温柔却坚决地请伊桑和她分享面包。
磨坊里没有凳子,两人并肩坐在草堆边上,一边聊天一边吃午餐。
伊桑了解到,法赛瓦夫人刚丧夫,要前往都城寻找工作。听到她丧夫的消息,伊桑莫名地愉悦,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法赛瓦夫人的脸庞,因此也注意到,提到丧夫时,法赛瓦夫人相当平静,这让他更加愉悦。
芙罗亚则了解到,伊桑是磨坊主的儿子,生性活泼好动,成日在田野里奔跑玩闹让他有了小麦色的皮肤和俏皮的雀斑。他还远远不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朝气蓬勃的少年脸蛋,身形保留着少年人的纤细,但大量的运动让他不乏肌肉。
一个讨人喜欢的乡间男孩。芙罗亚有些脸热地想道,因为美貌而从小被追求的她很清楚男孩直愣愣却懵懂的目光代表着什幺,但恰巧她对男孩也抱有着好感,因此这样的目光只会让她羞涩。
面包本身就不大,很快两人就吃完了。伊桑以为芙罗亚要离开了,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伊桑,你把唯一的面包分给了我,我想要感谢你。”芙罗亚看向男孩,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
女人的手又软又滑,伊桑呼吸一粗,他眨了眨眼,努力平静地回答,“只是一个面包而已,您不需要额外感谢。”
芙罗亚微笑起来,牵着伊桑的手,虚虚地放在自己饱满的胸上,“可爱的伊桑,你想学习怎幺做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