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纽约的秋冬难得起雾,似难以形容的忧郁盘旋在时代广场上空,尚未亮起的广告牌漆黑一片,直到某一瞬突然开始闪烁,鲜明色块迅速破开低潮。
旁边有一片现代摩登的建筑,位于百老汇大道与第七大道会合处,但名号显然不及时代广场如雷贯耳,繁华熙攘的十字路口多是佩戴工卡的上班族。
不过今早的这一片尤其拥挤,红毯铺上交易厅台阶,记者媒体早已扛着长枪短炮就位。
有人议论说不就是栋办公楼幺,难不成还能翻出花来。
毕竟在纽约也并非人人都懂金融,国外人习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寻找净土,也懒得去研究门匾镌刻的NASDAQ究竟是哪一串洋文的缩写。
演播厅内。
交易所主席发言是公司上市的必备流程,时芙走侧门进来,找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能到场参加上市仪式的宾客皆是非富即贵,她来得稍晚了些,却依旧自得其乐,也不主动去恭维谁,慢悠悠地从早餐冷盘里挑吃的,再听几句台上的发言,便是极为充实的早晨。
傅濯陆沅在接受外面媒体采访,此刻还未到达演播厅,她趁着机会拿出记事簿,细细温故一回最后几页标注的日期,好不容易背熟,她便盯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出神。
这一年的时光也是荏苒,且不提两个男人轮流与她偷欢的秘事,一场假婚礼也费了她不少精力。
想着想着,一双大手搂在腰间。
“你来了。”傅濯的声音沉稳依旧。
他站在她身后,即便有肢体接触也不会被轻易看见。
“嗯,离上次见你都快两个月了,”她方才背的日期恰好发挥作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对了,陆沅人呢?”
“阿沅是代表政府出面,采访自然多些,”傅濯的眼神多了一丝暗,“从明日起,你就要叫他陆检察长了。”
聊了几句,陆沅便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蛮横地挤掉傅濯的位置。
“唔,你今天还蛮养眼的,”时芙慵懒地勾了勾他的领带,“陆检察长。”
陆沅不经常打领带,如今着装正式也退去几分肆意,偶尔沉稳时,已能看出与傅濯相似的基因。
一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或是没变。
不过时芙知道她自己肯定是变了许多,要是放在从前,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她是一次也不会参加,倘若没有旁人引导,她能在角落坐上一天。
如今就不一样了。
傅濯陆沅一入场,自然不缺前来攀谈的外国商人政客,打完招呼后注意到她,颇为热情地询问她在何处高就。
时芙抿着客气的微笑与对方握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公司的法人。”
“幸会,请问您贵姓?”
“我姓时。”
一来二去,她被引荐给演播厅内的各界人士,没过多久便聊得熟络,尤其同一位IB的女性合伙人相聊甚欢,无意间聊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时小姐已经当太太了?”
“是啊。”
正要继续往下说,时芙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凉,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男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想起足足有一年没和他们二人一起做爱了,下意识地抿着唇,诱惑无声。
身旁,女合伙人属于典型的洋人思维,兴致勃勃地问起她的夫姓:“那时小姐是Mrs.___?”
时芙微眯美眸,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吐出一个字:“pei(裴).”
女合伙人点点头:“哦,原来是裴太太啊。”
时芙眼波流转,慵懒地望着他们的方向,冷艳不可方物,咬字更是暧昧无比:“对呀,裴太太。”
像是妖精,对他们明晃晃的犯罪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