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海棠依旧
刚进宫的时候,西府海苔正是繁华,粉粉白白,细碎地缀在花枝上,遥遥望去像一片不匀的胭脂抹在梢头。
如今,春去秋来,西府海棠谢了,丛丛的秋海棠占了新芳。
你被禁足了,只能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八仙椅上,用你蹩脚的女工绣个小香囊,打发时间,偶尔也擡头看看窗外的秋景,西风潇潇,秋海棠被吹得零落,叶片上的白色斑点像泪珠般闪闪烁烁。
“娘娘,中秋宫宴虽还有月余,但娘娘何不早早绸缪一番。”春草俯身在你耳边说道。
手下一抖,绣花针刺破了你的指尖,泌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今年的中秋宫宴,陛下不打算大办,只备一个家宴……”
春草不知从哪儿提前得到这个消息,但你已经没有什幺可以失去了。
是夜,更深露重,你躺在床上,闭眼假寐,脑海中仍在思索中秋宫宴的事,朦胧中你依稀听到一阵窸窣声,接着一阵馥郁的香气弥漫,你只当宫女来添香,浓浓的香气中,你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了。
“丽娘这段时间如何?”
“回陛下,姜美人想向淑妃投诚……”春草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细数你近日经历。
“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帝听完后淡淡道,然后踱到床边坐下,“丽娘——丽娘——”半抱住你,撩起你的秀发轻轻嗅闻,“丽娘,我快忍不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轻轻啄吻你的粉唇,又一路向下,舔舐啃咬你的纤白的脖颈,手也不安分,熟练地解开的衣带,剥开你的衣裳,抚摸你雪白的鸽乳,“丽娘,你要爱我,你要只能爱我,只能倚仗我,你要全心全意的爱我。”
他温柔的脸庞染上了几分邪气,小声在你耳边呢喃道,“丽娘,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他把你平放到床上,自己上了床,侧着身把你整个人紧紧抱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你眉头一皱,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嘤咛,分明是被抱的不舒服了,挣扎着想起来,但是眼睛好似被胶黏住似的,半天都睁不开,只好继续坠入黑漆漆的梦里了。
在梦中,你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分开你的双腿,呷昵地亵玩你大腿根的软肉,你伸出手想制止他,没想到那只大手恶劣的钳住你的腕子,拉住你的指头,直往你的花唇处戳,花唇分泌出的清液弄得你满手都是。
你快急哭了,这人怎幺这幺坏。
这人似乎是良心发现了,放开了你的腕子。
你还没喘过气来,那只大手就直探入你体内,抠挖你花唇甬道里的软肉。
你浑身都软了,不禁抽噎出声,一手扇过去,切切实实地拍到那狂徒的不知道哪儿,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你不知道他痛不痛,可你的手确是打他打痛了。
呵,你似乎听到那狂徒浅笑了一声。
他抽出插在你体内的指头,一手抓住你扇他的那只手,轻舔了一下你手上刚沾上的清液。
随即,不顾你的挣扎,把你翻过身来,他欺身而上,把你压得动弹不得,又一手抓住你的两个腕子并在一起举在床头。
你感受到那狂徒用一根粗棒戳弄你的下体,烫的你不禁瑟缩了一下。
虽是在梦中,你也知道那是什幺玩意,可你浑身绵软,属实没有半点反抗的气力了。
那粗物在你大腿根处抽插,龟头每一下都顶到你细嫩的花唇上,或是轻轻戳弄或是重重鞭挞,更过分的是有几分直接把顶部直接戳进去了大半,如此抽插了数百下还在继续。
许久你才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液体射到了你的腿根处,此时你的泪已经流干了,只能随着他的戳弄发出一声一声的呻吟。
“娘娘,该起身了。”春草的声音把你从睡梦中唤醒。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春草下去后,你忙褪下衣物细细查看,浑身雪白,你又褪下亵裤,临近花唇那块布料已经湿透了,随着你褪下的动作,还拉出了几根淫靡的银丝。
又做春梦,自从失宠之后,你便时常梦到这档子事。为此你还求了几味安神的香药,添进你的香炉子里,可惜却没什幺用。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你宣宫女端水进来擦身洗漱,又让他们为你准备干爽的衣物换上。
春草褪去你的睡袍,对着你脊背处一大片细密的吻痕视而不见,为你换上了一套杏子红的宫装。
随意用过早膳后,你又去窗口处坐着琢磨中秋宴的事情了。
中秋当日,辰时末,月坛上,皇帝拈香祭月,妃嫔女官依次上拜,你站在队伍的末端远远地看去,只能看到他的象牙白的衣摆纷飞。
祭月后,你急忙褪去祭月的礼服,裹上牙白抹胸,穿上瓷白烟罗裙,披上长衫,再折下几朵秋海棠别在刚盘好的偏鬓上,匆匆赴宴。
你的位置太靠后了,只能细微听到他和身边人的谈笑声。
月过梢头,歌舞一轮又一轮,终于到了后妃登台助兴。
皎洁的月光下,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
你缓缓登上舞台,长袖漫舞,莲步轻移,随着你的舞动,无数粉白的秋海棠翻飞而下。花雨下,你时而擡腕低眉,时⽽轻舒云⼿,时而推指绕腕,或欣喜,或娇羞,或惊喜,种种情绪都凝结在此舞中。
昔日,在宫外,你与他幽会时,以萧音为信,你私下填词编舞和之。
忽而,箫声转急,你轻扬玉手,一条鲜红的水袖抖出,双手一摆,娇躯随之旋转,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直往高台处望。
月光绚烂,你遥遥看向帝王处,却看不清他的脸庞。
帝王的下首处,那应该是坐着庆王,你不认识他,可你看见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你。
一舞毕后,你遥遥向高台行礼。
“风姿雅悦,上赏。”
你福身谢恩,回了自己的席位。
月上中天,宫宴仍在继续,你远远看着一个一个歌舞开始又结束,像一张张长长的旧书卷掉落在地铺展开来,接连不断的赏——赏——赏——月光像水一样晕,你和贴身宫女说——娘娘——少喝点——她在说什幺——月光怎幺这幺晕人了——月光——月光——要去找月亮——走月亮———中秋——府中众姐妹成群结伴走月亮,从沁芳园,走过东斜街,一直走到城外的碧波湖——沁芳园沁芳园沁芳园沁芳园东斜街东斜街东斜街东斜街碧波湖——三姐姐,你进宫了——要来看我们——丽娘,姨母只愿你平——啊——碧波湖——丽娘——姨母只愿——谋生为上——丽娘,姨母——普宁寺里的相思树里艳丽的红绸——海棠花——一树开得绚丽的西府海棠——谢了谢了都谢了——碧波湖——
你踉跄着离席,逶迤往御花园走去,你的宫女忙跟上你,然而你越走越快,几乎是跑的,当你停下后发现你进了一条曲折幽僻的小路,周围长着许多树,稀稀疏疏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只留下几片枯叶缀在上面,光秃秃的树杈望着像鬼手一般
路的尽头有一个小莲塘,花已经全谢了,田田的荷叶一半枯黄一半衰败。
莲塘边有一颗西府海棠,花已经谢了,生涩的果儿青青地挂在枝头。
清辉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风过,荷叶沙沙作响,带来一股冰冷腐朽的塘泥的气息。
你半跪而下,一手撑在地上,一手伸出极力触碰水中那抹倒映着的清凉的月,秋水的寒意让你脑袋清醒了几分。
忽然,黑夜里蓦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你的腕子,用力把你往后拉。
你回头看去,这一次你看得很清楚,是庆王,但还没等你做出什幺反映,就倒在他的身上,他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那颗西府海棠树,枯黄的叶子簌簌地落了你们满身。
他把你拥住,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你,月光倾泻而下,他的眸子像寒星一般,灼灼的,他似乎想要说什幺,但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说,“这儿水深,小心”随手把你鬓上歪了的秋海棠别好。
你靠着他的肩,笑了笑,花枝微微颤动,“谢谢王爷。”
你站稳,行了个不规不矩的礼,“殿下万福”,歪歪倒倒,鬓发散乱,跌跌撞撞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