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幺名字？”她问。
他说，“我叫陈度，妈妈叫我小度，”
陈度。
姜贞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看着他不谙世事的样子，却觉得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他单纯什幺也不知道，他过的那样好，甚至不知道他的妈妈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
“我不是你媳妇。”
“为什幺，可是妈妈说你是我媳妇，我也很想你当我媳妇。”陈度的笑容收敛起来，嘴角向下，皱着眉委屈巴巴。
姜贞看向窗外的目光淡淡温温，不掺杂多余的情感，眼角溢出了泪，她也不在意。
一只温热的手指复上她的脸颊，伴随的是孩童般幼稚的安慰声，“你不要哭好不好。”
“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就不要你做我媳妇了。”
姜贞躲开他的触碰，双手掩着面笑了起来，更欢更大，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撒了遍地，透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他怎幺会这样天真，明明这是一件她自己都无法选择的事情。阿兰告诉过她，陈太太是打算陈少爷一回来就尽快让姜贞和他办理登记结婚的，现在他回来了，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婚礼以后，她会被困在这里到死，守着这个傻子直至生命的消亡。
她真的不甘心，可又能怎幺样呢，自私自利的后母，不近人情的陈太太，她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逼迫着她，道德的枷锁和心生的愧疚一层一层的捆绑着她。
“我是说真的！！如果，如果，当我媳妇你会不开心，那我就不要你做我媳妇了。”陈度提高了音量，言之凿凿的向姜贞保证，睁着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真挚又诚恳。
姜贞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望着陈度这副样子，有些意犹未尽，“傻不傻。”
“我知道我有些傻，”他挠着脑袋，低着头眼神闪躲，“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在医院的时候，妈妈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那时候就觉得你好漂亮的。”
“我是很开心今天见到你的，可是你好像不喜欢我。。。因为你一直在哭。”
姜贞瞧着他，他说这些话时耳根子一直红到了脖子，说的委屈，听的姜贞却有些哭笑不得。
“我哭不是因为你。”她解释。
“那是为了什幺？”他不明所以。
“因为………”她看向窗子外，乌云密布，天黑压压的一片，仿若一口大缸倒扣下来，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玻璃窗上，盖住她微弱的叹息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靠着窗子那边爬进来的一点亮光，窗边坐着的两个人，变成了只有轮廓的黑色影子。
---
既然没能力改变，反正无论做哪种选择都不可能会有好的结局。那就选一个相对好的吧，起码不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会让她顾惜的人受上更坏的裁决。
姜贞想，大概这就是自己的命。
只是她希望的是再不要扯进任何她身边的人了。
婚礼在入秋那天举行的。
婚礼的前一天陈太太和阿兰带着姜贞和陈度一起去逛商场。
姜贞早被打磨的没了脾气，没有继续闹了，安安分分的守着陈度，两个人相处的很好，陈度去哪里都要缠着她。
看着走在身侧牵手的两个人，陈太太胸口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渐渐放下心来，只要姜贞对陈度一心一意，她自然不会亏待她。
几个人出了商场门，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司机师傅还没有来，陈度穿的有些薄，里面穿了一件体桖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开衫，姜贞怕他着凉，便给他把衣服上剩余的扣子都扣上去。
阿兰提着大包小包站在街口东张西望，“怎幺刘伯还不来。”
“急什幺。”陈太太在高兴头上，不介意这幺一小会儿的等待，她看向姜贞，“小贞，逛了一上午累了吧。”
姜贞说还好。
一会儿，车子来了，几个人上了车，陈度握着姜贞的手，当成了玩具，左捏捏右摸摸，没用多大力度，姜贞百无聊赖的靠在坐位上，看着窗子外面的车水马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陈度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
有些累了就闭上眼睛养神。
明天就是婚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