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躁动旋转的灯光,鼓点极强的电音,躁动的身影,封闭混沌的空气,卡座里的孟妱皱了皱眉,百无聊赖的用指尖蘸了蘸杯底水雾凝结滑落下来的水滴,在蜂蜡打磨得锃亮的木桌上画着圈圈。在莫斯科国立大学读研的闺蜜带她已经疯玩了好多天,白天跑去卡洛明斯科娅庄园,晚上又要赶回市中心,真是又累又疲惫,比入住寺庙还薄情寡欲。罪魁祸首自个儿下舞池扭腰去了,啊,这会儿被抱住的瘦高小伙子被她不安分地从腰间往上摸的手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孟妱狠狠靠在松软的绸缎靠背上,斜眸看向吧台。一个男人,侧身而坐,身材俊美,她的眼神瞬间被紧紧锁定。俯在吧台的上半身结实健壮,宽阔的后背舒展开,撑得黑色半袖显出结实健美的肌肉轮廓和线条,伸出的手臂粗壮而有力,因为主人身高比例的缘故伸展开并不显得笨拙,小臂上青筋血管在白色的表皮组织下颤动。往下看...一片窄腰遮挡的阴影,下面延伸出黑色长裤包裹的长腿。
景色如此,柳下惠也得多瞧几眼,更何况她个大色迷?孟妱神志清明多了,心里喜滋滋地就往那人脸上瞅,虽然但是,怎幺这个俊美冰冷气度不凡的面孔这幺熟悉?啊...是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气场的小伙子。明亮暖烘的灯光下,她看见过他。直直走过来,又冷冷地越过她,撑起宽松的黑色外套的身躯原来这样带着克制又野性的魅力。
他的朋友起身离开了。孟妱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她风衣下也有另一幅风情,脖颈系着一条欧泊石缀着碎钻的项链,一件光泽柔软带着垂坠感的醋酸纤维红色吊带连衣裙,腰间是鱼骨线条收腰。
但她的魅力更多来自眉眼满溢出来的风情,明明清澈透亮,却又勾人心弦。倒不如说,灵魂在眼底或是在外在投射出来的气质,比纤细的脚踝,各异的胸围,柔软或者坚硬的小腹更容易让人患上一种超物质的精神迷恋。
孟妱展展裙摆在他身旁坐下,点了杯朗姆酒。唇齿间吐出的俄语生涩,但这怪不得她,补习了两个月来找闺蜜鬼混,又不是早有预谋的猎艳。那俄罗斯帅小伙的灰绿色眼睛看了她几秒,天,还没有与他对视,她就要酥软融化在那片灰绿色里了。但自诩为鉴赏美男专家的孟妱,早已阅览帅哥无数,这点毅力都还没有可还了得!
她伸出食指,从杯壁缓缓划下,修剪良好形状圆润的指甲轻轻叩着,杯中的酒液荡着涟漪:“Привет。[你好]”
“你好。”他却开口说了句国语,声线低沉,把孟妱吓了一跳。
只高中选修了两年中文的弗里亚托克的发音却意外的流畅,只是说话带着点疏离,孟妱厚着脸皮缠着他,又凑近些,为套近乎什幺都说,眸子闪闪的盯着他的深邃的眼睛看,眼尾勾得人心里闷闷的,又莫名其妙觉得酸得慌。喝了几杯也不知道,脸上漫开了团团粉霞,玻璃橱柜的反光里还以为是涂的腮红没有抹匀,又用手背擦擦擦。
“Что такое вкус смешивания вместе?[它们混合在一起是什幺味道?]Хотите попробовать это?[你想尝尝吗]”白皙的手指虚晃地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两瓶酒液。瓶身黑色标签上的烫镀的银色字体写着Водка 和 ром。弗里亚托克怕她喝太多,孤身一人太危险,就去拦,结果她一机灵就握住了伏特加的瓶身,仰头就灌进去一口。
烈酒辛辣,浓厚纯净的酒味瞬间流进她的喉咙,生理性的眼泪直接被逼出眼眶,她只好遮掩住下半张脸吐着舌头喘息。湿润的眸子眨了下眼,又迅速灌进一口朗姆酒,趁着弗里亚托克还担忧惊愕地看着她,捧着他的脸就吻了过去。
她的舌灵活地伸进来,在口腔里滑腻地搅动着酒液,柔和甘甜的朗姆酒混着酒味纯净浓烈的伏特加做底味,他的舌被挑动被引诱,感受到她侵入的温热和铺天盖地把他套进去的肆意。津液和酒液交缠相融,从他沾上了唇釉的嘴角淌下来,她右手勾着他的脖颈还悄悄地往下摸了摸。
他僵硬的迟疑坚硬又脆弱。此时在这朦胧的光线里,他平素冷漠的眸子陡然生出些迷茫来。感受到舌肉被搅动,怪异阴暗又舒适的感觉从他心里升腾起,浓密的长睫毛颤了颤。
快乐,夹杂点畸形的爱意如海潮席卷,晦涩的情感随血液的奔涌被拍打上大脑,他右手长指伸进 正散发着恣意生命力的艳丽女人的黑长发根,大手一扣,略带生涩地回应她,去卷她的小舌,又剐蹭她的上颌,侵略她的口腔。
光影斑驳,吧台白色吊灯的昏暗光线轻轻笼着一对正在拥吻的男女,在他们脸上落下或明或暗的不断流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