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柳离开了。万蔓笙听了一会儿才小心打开门,跌跌撞撞走出淋浴间扶住洗手台。
她眼神恍惚着盯着自己大敞着的胸口,那里有一个陌生男人留下的唾液和猥亵。脖颈处留有一个明显的红印。
万蔓笙脑子发懵,她知道此刻报警才是正确的,但她先做的是回淋浴间冲洗,仿佛以此能冲掉可怕的经历。
电话铃声响起,是张姐。
万蔓笙忍住眼泪环抱住自己,即使只她一人她还是躲在反锁着的淋浴间里晾干自己。
“喂,蔓生吗?刚刚收拾东西没看见你的电话,怎幺了吗?”
万蔓笙快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强抑制着喉头的哽咽,“没什幺,就是想说一声我到家了。”
“嗯,这幺快啊。那你早点休息。”
“好。”
挂断电话,万蔓苼已是哽咽。
她也曾在手机上的各种渠道看见过其他女孩遇到过的qj猥亵,她为她们的遭遇而感到震惊与心痛。可此时有切实经历的她情绪却更加、更加痛苦。
万蔓笙捂住脸抽泣,她想回家了。
常季发了两个消息,还是没有看见万蔓笙的回复,他觉得不应该。于是直当打电话给她,对面的人响了许久才接。
“你好。”常季敏锐的听出她的嗓音有点哑。
“万蔓生,还没睡嘛。明天请你吃个饭怎样。”
万蔓笙穿上衣服,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九点多了。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一刻,边出门边回应常季。
“改天吧,明天我想在家休息。”
常季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门在关闭时,“你现在出门?”
万蔓笙不知道要怎幺回复他,只能说是想下去散散步。她看向楼梯,即使灯被关门声震亮,她也不敢从那里走下去了。
万蔓笙在骗他。常季听到了她那里电梯的声音,可是万蔓笙的住处是没有电梯的。他直觉万蔓笙有事,于是让言语无意间带点关切。
“万蔓笙,你现在在哪儿。还早,我过去接你吃烤串吧。”高中毕业的暑假,他记得在路上碰见万蔓笙手里拿着几个串吃的正香。看见他时,却突然转了一个方向。
“我去你家楼下等你。”既然她不肯说,常季也不再绕圈,直接开车去她家。
万蔓笙也想到了。
很奇怪,明明人都是这幺倒霉了,但是想到自己高三毕业后逛街碰见喜欢的人时的记忆,万蔓笙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忙说不用,手机却不知何时被挂断。于是只能让师傅开快点赶上常季,所幸师傅开的也挺快,到租房楼下时,也是将将碰见过来的常季。
漂亮的短袖衬衫,漂亮的黑裤,漂亮的人。万蔓笙心上压抑突然松懈了点点,她对常季微笑,带点不知所措的害羞道:“常季,好巧。我刚散步回来。”
离她两三米的男人不说话,甫才他明明是看着万蔓笙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他走进万蔓笙,打量着她的情况。
万蔓笙被他盯得有些瑟缩,她脖子那里的牙印应该已经被遮挡住了的。
“怎幺了,这是?”
看女人一副装作没什幺事的强颜欢笑,常季蓦的一笑,“没什幺,就是,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突然凑近万蔓笙,将手放在她的额上。
万蔓笙出于紧张往后躲,常季克制住自己要拽住她的动作,神色如常。
“呃,嗯。确实感觉头有点痛,不过还好,家里备有药的。”她从那里出来后就感觉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去医院吧。”常季眸色暗沉,低头看她。
万蔓笙连忙拒绝,“没事,我一会儿上楼吃个药就好。刚好明天休息,我也能好得快。”
“那好吧。”常季声音带着无奈,万蔓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让专门开车过来的常季直接走好像不大好。
“常季,你要不要上来坐坐?”被情感支配的万蔓笙说出这话后,一张脸反而真如发烧一样。青年也知道这邀请不妥,有点好笑的看着她,他走近万蔓笙,将手放在她蓬松微凉的发顶。
“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邀请别人到家里。”
“我也是啊,万蔓笙。”说完这句话,常季才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从僵硬到松懈下来。
“好,那改天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今天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出她的欣悦,更遑论人精一样的常季。
常季并不拒绝,勾唇笑笑看着她离去。
万蔓笙尽量让自己走的稳当,她不敢回头,只一口气冲回家里。在黑暗里,她因为常季生出的喜悦一点点散去,屈辱和无措涌上来,逼得她太阳穴阵痛。
明天报警吧,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