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还是没睡着?
抽搐颤栗后的身体会全身脱力,往常陈静会在高潮后的一两分钟之内昏昏睡去。
今天是怎幺回事?
越思考越清醒。
渐渐,陈静完全睡不着了。
高潮后的大脑,此刻愈发清醒。
漫无边际的空虚在黑夜里缠绕着她。
她抓了抓胸,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次。
几番挑弄,乳尖依旧恹恹,没了兴致。
陈静丧气地锤了锤床,软绵的床垫只有小小的凹陷,闷闷的声响让她愈发烦躁。
空调风口的声音,持续不断,不到20分贝的声响敲击着她的鼓膜。
她坐起了身,膝头抵着下巴,双目放空,愣了半晌。
胸口的空虚开始变得烦躁,她挠了挠后脑勺,顺贴的头发乱成一团,她没去管,直接下了床,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陈静家没有封阳台,只因裴劲扬觉得装上铁丝网或者玻璃窗像鸽子笼。
他说:“小静,我在阳台上给你养上一排的栀子花,夏天香香的多好!”
阳台上的栀子花就开了一季,再也没人去费心思的花枝烂在了盆里。
陈静从一盆破败的绿植里找到掩藏的烟盒。
“咔嚓——”
陈静熟练地点好一支,嘬上一口,吐出一缕长长的烟雾。
楼栋出口正在陈静主卧的下方。
此刻已经凌晨两点,破旧的小区只有几盏零星的路灯恪尽职守着。
陈静和裴劲扬谈了一年就谈婚论嫁了,裴劲扬迫不及待要将陈静娶回家。
他说他想每天都能和陈静腻歪在一起。
两小口都刚出社会不久,手上余钱都不丰。
好在两人都是公职人员,公积金缴纳比例高。
新楼盘都是期房,不仅首付高,还要等。
两人兜兜转转,经人介绍看了这套房子。
虽然是老小区,但格局通亮,户型方正,离陈静单位近,还是个学区房。
两人算了算房贷,三成首付,两人公积金正好覆盖月供,两人很满意,很快就定了这套房子。
没人知道陈静吸烟,裴劲扬也不知道。
陈静其实是个老烟民,只是和裴劲扬在一起后就没抽过了。
再捡起来是一年多前,临时被叫去当书记的助手。
书记的烟让她帮忙拿着,应酬结束,书记直接走了,忘了放在陈静这的烟。
陈静也没放心上,回家整理包袋,看到那半包软中华,才反应过来。
陈静烟瘾不大,每次就抽一支,不会超过两支,避免身上沾上味道。
天真热。
陈静倚着栏杆,将垂到胸前的头发全拨到后颈去。
“咔嚓——”
陈静又点了一支。
这是今天的第三支,但她没有继续吸,她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就看着。
猩红闪烁,时明时暗。
精心捏造的美女,连指甲盖都是好看的,圆润、泛着莹莹光泽。
“三、二、一。”
陈静望着小区入口,小声数着。
“呵呵,果然。”
陈静轻笑出声,倚靠栏杆的身体向外俯了俯。
香烟燃了三分之一,前端的烟灰颤巍巍地挂着,要掉不掉。
陈静指尖轻搭了下,烟灰便飘了去,乍露的火光在漆黑一团里格外扎眼。
老小区一共就五栋楼,陈静家正好在小区居中的位势,从大门口走到楼栋口不过两分钟。
陈静盯着的人已经走到了楼底。
02:25
陈静扭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一分不差。
凌晨两点收摊,走两个路口,等一个红绿灯。
每日如此,分毫不差。
接着上楼,五分钟的战斗澡,手脚很轻,微不可闻。
铺好床铺,三点入眠。
次日八点起,完美错过陈静晨起出勤。
同居的两人,也就陈静下班时打个照面。
烟又燃了一截,陈静食指点了点,烟灰掉落。
猩红已燎到尾端,陈静将烟蒂捏到指腹,正欲碾灭。
呵。
裴轸没上楼。
楼下就一盏灯,昏黄照着蚊虫的盛会。
他半边身子在灯圈里,半边身子昏暗。
笔直精壮的身体,在黑夜里瞧不出年纪。
陈静收回手,将烟蒂送至唇边。
肥厚的唇瓣轻张,将烟蒂含住,舌尖轻勾,蒂尖濡湿。
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就够一口。
她知道他在看她,他知道她在看他。
陈静轻笑出声,摘下烟蒂摁灭在花盆里,转身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