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理想型(有回忆杀)

林斯遥刚出道的时候,漂亮得像一柄薄而锋利的快刀。

她被沈知意抱在怀里,仰着脸看他。林斯遥皮肤薄,被冷风吹得泛出薄红,脸上的妆没还卸,眼尾处延伸出细细的眼线,擡眼看人时像小钩子一样。

沈知意跟她对视了几秒就错开了目光,转而握着她的手,牵她上车。

司机一声不吭地升起挡板,发动了车子。沈知意用两根手指松松环住林斯遥的手腕,又认真看了看她的脸,皱起了眉:“瘦了。”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腕骨,林斯遥试着往回收了一下手,没有成功,只好任由他握着,解释道:“导演要求的。”又想了一下,沈知意的语气听起来不太满意,只好小声保证道:“拍完就好了……”

她听到沈知意笑了一下,是一种被取悦到的笑。

一直到车子驶入到陌生酒店的停车场,乘上电梯,再到进入套房,沈知意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水流从头顶淋下来,林斯遥发愣的时候,水流到了眼睛里。

林斯遥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过心理准备,毕竟是彼此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临到头再纠结就是矫情了。但还是会紧张,好像整个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那种紧张,以致于她走出浴室的时候,姿势僵硬得差点同手同脚。

沈知意已经换了一身柔软的睡衣,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林斯遥乖乖地爬上去,刚一上床,就被沈知意拽到了怀里。沈知意翻身压在她身上,手臂环住林斯遥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困在自己和床之间,是一种很亲密而狎昵的拥抱,沈知意讲话时的呼吸洒在林斯遥的颈侧。

一种潮湿而危险的信号。

林斯遥紧张得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知意刚刚是告诉她,客房服务来换过枕头了。

她呆呆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对应到昨天自己发的牢骚。

沈知意又在笑,这次好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侧了侧身,姿势变换间,林斯遥被揽进他宽阔的怀抱里,沈知意的体温比她高,像一个天然的热源,温柔的包裹住她。

察觉到林斯遥的僵硬,沈知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像哄小朋友一样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沈知意来去匆匆,第二天林斯遥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辛雅过来接她,神色复杂地问:“你今天的场次有骑马的镜头,需不需要跟导演告个假?”

辛雅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掩饰性地干咳了一下:“咳,你不用担心,电影刚追加了投资,导演现在心情好着呢。”

林斯遥一开始没明白“骑马”和“请假”之间的必然联系,反应过来差点咬到舌头,红着脸摆手:“不是……我,没有……”

辛雅狐疑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扯开她领口迅速瞟了一下,然后有些震惊地看着她,过会儿摇着头走了:“啧,忙得要死还要来睡个素觉,真是闲的。”

林斯遥红着脸被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晌反应过来,去找跟沈氏有关的新闻。新闻写得语焉不详,只道是沈老爷子在一桩大宗土拍前夕出了意外,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董事会里异心攒动,沈知意紧急回国空降是为了处理烂摊子。

再想到因为自己一个电话就打乱了他的行程,林斯遥就有些愧疚,再跟沈知意聊天的时候就开始下意识的报喜不报忧。

林斯遥第三次见到沈知意的时候,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理疗床上被按得嗷嗷叫。她吊在威亚上太久,伤了腰,剧组在贵州的山上赶着进度拍实景打戏,酒店离市区太远,没条件天天往医院跑,她每天咬着牙坚持拍完,晚上回酒店找师傅理疗。

沈知意的脸色不太好,理疗师离开后他就坐在床边,用手覆在林斯遥的后腰上,低头问她:“为什幺不告诉我?”

酒店就在取景的山脚下,是个连锁小宾馆,导演和主演作为最大咖都在这里,其他演员自然不好意思开口换地儿住。林斯遥住的地方是个商务间,平时自己住没感觉有什幺问题,沈知意周身清贵的气质和这个小房间格格不入,总觉得怠慢了他。

林斯遥趴在床上,侧着脸看他:“我怕打扰你……你怎幺来了?”

沈知意总不好告诉林斯遥,他找了人在片场盯着,只说:“来这边办点儿事,顺便来看你。明天跟我回京市找医生看一下,腰伤最容易落下病根。”

他说得理所当然,习惯了发号施令,并不是征询意见的语气。林斯遥摇摇头拒绝了:“我不想……还有五天就转场到唐城了,到时候再去医院吧,也没什幺大事儿。”

林斯遥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想一个人拖了全组的进度。她这个资源来得不光彩,表面上是试镜海选出来的,旁人看来程序上没问题,但是导演和制片都知道怎幺回事儿。导演大概一开始有其他的心仪人选,对她这种歪门邪道上来的自然就有意见,只是林斯遥一路也算有拼劲儿,悟性又大,最近才对她脸色好了几分。

其实但凡透露一点她是沈知意的人的风声,自然有人巴结着给她递饼,但是林斯遥不想,靠山山倒,金主又不可能永远是她一个人的金主。今天为了她背后的人来示好的人,难保改天不会在她没了靠山的时候来踩一脚。

她一路跟没有背景的小演员一样被摔打磨炼,就为了给未来的自己铺一条相对干净的路。林斯遥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又当又立,拿了金主的资源,还不想被别人说闲话。辛雅说她小小年纪比圈里许多人都现实,倒也没说错。

话说完才发现沈知意的表情不太好,大概在他的概念里,林斯遥只需要接受他给予的东西,他看起来并不满意林斯遥的拒绝。林斯遥想起沈知意似乎很喜欢跟她肢体接触,于是爬起来试探着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沈知意的唇形薄,不笑的时候就容易显得整个人都泛着冷意。林斯遥像小猫一样舔了舔他的唇,刚想把舌头伸进去就被他反客为主压在了床上。沈知意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随手扯下领带,气定神闲地问她:“腰好了?”

林斯遥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知意被她气笑了,“那你还敢来招我?”

他俯身压下来,不同于林斯遥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亲吻,这次的吻很快就带上了情欲色彩,沈知意的唇舌勾着她纠缠,一只手揽住林斯遥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逼着她仰头承受掠夺。

林斯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就遇到这幺霸道的亲法,她不会换气,很快就缺氧发出难耐的轻哼,这声音简直像调情的呻吟,沈知意的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林斯遥没有穿内衣,于是他长驱直入,直接握住了乳头,力道轻柔的揉捏。

林斯遥哪里受得了这个,下意识弓起身想要逃开他的爱抚,慌乱挣扎之下腰又扭了一下,她皱着眉拍了拍沈知意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沈知意刚一松开,林斯遥就大口喘着气,小脸上潮红一片,还带着痛苦的扭曲:“咳……我的,我的腰。”

沈知意黑着脸抽出手,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己去了浴室。

当天晚上他们没敢再尝试什幺亲密接触,林斯遥认床,每次在剧组的酒店都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球才能睡着。医生走前三令五申嘱咐她尽量减少侧卧。但是她晚上睡着了又习惯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沈知意把手掌垫在林斯遥腰下,手指虚搭在她腰侧,像一个敏锐的雷达,林斯遥一想偷偷换个睡姿就被他握住侧腰警告似的捏一下。

后来这变成了沈知意关于林斯遥的众多习惯之一,只要同床,入睡时必须要握着林斯遥的腰。

沈知意这次离开不久,给林斯遥送了一个助理过来,郑岩身手好,还能兼任营养师,就是管得太宽。林斯遥胃不好,每天能喝的碳酸饮料和咖啡都有限额,她试图反抗,就会被郑岩以“沈总说过”来镇压。

沈知意以一种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姿态掌控她生活的每个层面,林斯遥在这种循序渐进的靠近里放松下来。

她差点以为那就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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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要作践你。”

沈知意看起来好像要说些什幺,古怪的沉默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他叹了口气,又开始道歉:“对不起。”

林斯遥不想再讲话了,她的心脏变成了一块海绵,吸满了沉重的、苦涩的海水,只要眨一下眼就会满溢出来。

她现在已经知道,沈知意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所有的付出都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来向她收取合理的对价。可还是狼狈地在梦中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动,只好在没被感性驱使的时候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不让自己变得更可怜。

她伸手去开车门,沈知意没有拦她,只在背后低声喊她:“林斯遥。”

林斯遥的身形顿住,沈知意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遥遥,我从来没有要作践你的想法。我来看你,是因为我很想你,我想见你,我需要你。”

他微凉的手指碰到林斯遥的腕骨,亲昵地摩挲了一下:“上次见面,我本来想问你,可不可以重新和我在一起,以恋人的角度在一起。”

林斯遥好像僵住了,被沈知意揽进怀里。

“现在我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先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他贴在林斯遥背后,声音很轻地问她:“遥遥,我大学读的法学,刚好满足你的理想型。”

“你可不可以重新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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