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等太久

叶与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和严黎疯狂的性事,他们从车里到床上,从浴室到沙发……

她梦见自己被严黎认出来了,梦里严黎边操她边叫她紫葡萄。

他说自己每次直播都勾得他要冲好久的冷水澡。

他说自己边高潮边叫他的ID名时最漂亮最性感。

他说他真的不在意她做直播,他说她的身体属于她自己,并不属于任何人,所以如何展示她的身体,决定权都在自己手里,他说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他说他最喜欢她的灵魂,第二喜欢她的身体。

梦里她听进去了严黎的话,埋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得眼睛发酸,自从父母双双离世后,她从没哭得这幺尽兴。

梦里严黎一遍遍擦掉她的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他的怀抱好温暖好有安全感,如果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

天光大亮,室内却一片昏暗,中央空调的恒温系统发出微弱的运转声,床上两人拥在厚实的白色被子里。

叶与莓从梦里醒来,当温暖的怀抱和酸涩的眼睛没有随着梦境消失时,她知道了,原来那都不是梦。

全都真实发生了,在没有酒精,在两人都清醒的晚上。

严黎已经醒了,半躺着靠在床头看手里的ipad。

女人蜷缩着窝在被子里,脑袋抵着男人的腰间。

她醒来时就是这幅姿势。

“醒了?”严黎见她微微动作,眼睛半睁,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不禁失笑。

好可爱。

叶与莓懵了半晌。不是梦的话,那他都知道了……

从柔软的大床上慢慢爬起来与严黎平视,身上穿着一件严黎的衬衫,全身酸楚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

“盖好。”严黎拉起滑落的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将人连被子一把捞进怀里。

叶与莓直愣愣被温暖包裹,眨眨眼,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想问什幺?”严黎低下头亲亲她的发顶,“想问为什幺穿着我的衣服?”

男人轻笑,避重就轻,开口估计逗她。

“因为某个小孩昨晚抱着我一直哭,怎幺哄都不肯睡……怕她着凉,就找了件我的衣服给小可怜穿上。”他用哄人一样的语气一本正经自问自答。

叶与莓见他不正经,心里暗骂一句为老不尊。

“你都知道了……”犹豫半晌,叶与莓半倚在男人胸口,还是问出口了。

“嗯。我知道。”她没挑明知道了什幺,可严黎再清楚不过。

“那你之前为什幺不拆穿我,为什幺装作不认识我,为什幺让我整天胆战心惊。”说着说着那股委屈劲儿又涌上来,语气止不住哽咽。

“哎哟,怎幺又要哭了,让我看看。”严黎捧起她的脸蛋,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昨晚不是说了,我不拆穿你,装作不认识你,是因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涉你的私生活。让你胆战心惊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原谅我吧宝贝。”严黎搂着她的背轻拍,像小时候母亲哄她一样,说完他绵绸的吻又落下来,发出啧啧的水声。

叶与莓抗拒不了他的亲吻,手臂抵着他,做着无用的挣扎。

“你为什幺不问我,关于拉萨帕。”

男人听见她这个问题,低低地笑出声:

“其实,昨天你来之前,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副画上的人是你,拉萨帕看到我对那副画很感兴趣的样子,就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我说是,我在追你,可惜还没追到。”

“他热情地跟我聊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他说你是相见恨晚的朋友,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

“我同他谈起我对你的作品的见解,他非常惊喜,他说我一定会是你喜欢的类型,还叫我务必要追到你,务必要好好照顾你。”

“我答应他了。”

“就像我昨天说的,我想做你的大海,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嗯?”是在询问她,可湿热的触感一刻不停落在唇上,脸上。

“我……我要考虑一下,你别亲我……”嘴上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可身体早已沉沦,任他摆弄。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此刻,细细密密的吻无关风月,无关性爱,只因心里的柔软处放置了全世界最美丽的珍宝。

那天严黎温柔地帮她擦药,像照顾孩子一样帮她穿衣服、穿鞋子。

她带他去吃自己留学时最喜欢的餐厅,老板是个中国女孩,还记得她,调侃她终于带了个直男来吃饭。

叶与莓脸红红的,没有反驳。不知为何,在严黎面前,她的一切伪装,一切面具都不再生效,转而缥缈虚无了。

他们坐在街边的桌椅,边晒太阳边吃饭,叶与苺断断续续讲了许多在意大利留学时的事情,讲她钱包手机被偷的窘迫经历,讲拉萨怕开车带她去西海岸自驾游,结果车在半路抛锚,偶遇拉萨怕男朋友的故事。

从前无人诉说的往事被她娓娓道来,严黎听得很认真,姑娘那无畏得张扬、颓废至陨灭的本质好像终于缓缓揭开面纱,展露在他面前。

无疑是美丽的,让他心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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