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
男人的腥液挂了满脸,将她整个人都淋得污浊难堪。瞬间的耻辱感迎上,江瑾瑜恼得满脸通红,薄唇紧抿,整个人却如石像般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她双眸被精水给遮着,连视线都恍惚,她不敢用手去碰,这一碰,势必又要脏了她的手,让那指尖也沾满粘稠。
她更张不开口,还有些的,就在她的薄唇上,精液的滋味已经正开始沿着她的唇面渗进,如同要将她腐蚀一般,里外都被摧垮。
她心里早把陶雨骂了千百遍,若是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没忍住,对不起。”
她看不到陶雨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抽了张湿巾,在帮她清理。
酒精的气味再一次的冲淡精液的腥气,陶雨动作温柔,仿佛将她视如珍宝,一点点的帮她拭去脸上的体液。
“碰到你,就忍不住了。”
他声音很沉,像是委屈。
江瑾瑜满腔的气恼无处发泄,只觉得陶雨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了得。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湿巾,人跟着站起,擡腿踹在他身上,气势汹汹:“滚开。”
陶雨没防备,人跟着惯性朝后退了两步,两人的间距拉远,又回到了安全的距离。
江瑾瑜在房内草草扫了眼,认出洗手间的方向,直奔而去。
门被重重关上,之后响起的是哗哗的水声。
她这脚踹得极重,几乎是立刻,他那大腿上就出了红紫的印子,泛着持续性的酸痛。
陶雨只是低眼看了看,没做在意。
他转过身,拿起桌上放着的相机,抽出了储存卡,又从相机包里翻出了张新的换了进去。
—
她不光是脸上,连发丝,连衣裙都被他的体液给溅上。
江瑾瑜越是清理,心中越觉得恼怒。她一把关了水龙头,势要出去找陶雨把这账给算清楚。
洗漱台上,她手机嗡嗡的震着。从刚刚开始,她手机就在不停的弹着消息提醒。
她没这心思压根没想打理,可那边像是非要跟她较劲似的,一个劲儿要让她给个回应。
江瑾瑜无语,她开了屏幕,点开了微信。
只见那二十多条消息多半都是夏蓉发来的,有十几个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简短的文字消息。
【我是何晗,有急事,速回电。】
急事?
江瑾瑜擡眼确认了时间,就要到凌晨四点。
究竟是什幺急事,非要这大半夜的来找她确认?
江瑾瑜心中一凛,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喉咙不自觉地往下咽了咽,给他拨了回去。
忙音后几秒,语音被接起。
电话那头,何晗的声音颤抖嘶哑:“瑾瑜,蓉自杀了,我刚送她到医院,你能过来看看吗?”
江瑾瑜面色惨白,随着他的话音,一颗心如同被只大手牢牢的攥紧。
她人禁不住的后退,撞在了洗手池的台面上,好重的一下,竟感觉不出痛觉。
她嘴唇嗫喏着挪动,像是再跟他确认:“自....杀?”
“我一个没留意,就、就发现蓉在浴室里割腕了。”何晗说的慌乱,言语间也没头没尾的,前因后果都不可知。
江瑾瑜深吸着气,强装镇定,问道:“你们在哪?”
“我发定位给你,急诊三楼,刚进手术室。”
电话断了,断了的那刻,她双腿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人顺着洗手台柜跌落。
自杀?
今天是夏蓉二十三岁的生日,她家庭幸福,学业有成,如今又有爱人相陪,怎幺会自杀?如今,他们身在异国他乡,习惯不同,语言不通,这天大的事突然压来,叫她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她眼里都蓄出泪来,她眼一眨,眼泪就划出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脑子里突然想起个人,她重新抓起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她记得,记得之前冯啸给她打过电话。
她心跳的极快,只盼着这电话能接通。
可那拨过去的电话只有着无尽的回音,是啊,这三四点的时间,早该睡了。
她蹭了蹭鼻子,爬着起身,打开了洗手台,重新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她双眼、鼻尖都红了,一张脸上挂着没擦净的清水,也分不出是泪还是其它了。
她努力平复心情,只愿是自己把情况想的过于糟糕,可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面又忍不住想起夏蓉的脸,怎幺就.....
她鼻子一酸,又要落泪,她连忙屏息,压住情绪。
过了片刻,那心酸的劲儿被她给压下去,她再看镜中,除了眼睛红点儿,已是见不出异样。
电话震起来,这次她不敢不接。
只见拨过来的是个本地的号码,她认识的,是她刚刚拨过去的。
那些情绪又转头回来靠近,她手颤着去拿,按了几下才将电话接起:“冯啸....冯啸....”
她像是急于确认,连着叫了几遍他的名字。
“怎幺了?”他听出了她的不对,换了种口吻,更柔和,更让人安心,“不着急,慢慢说。”
他永远都是这样,从容不迫,仿佛所有的麻烦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
刚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瞬间又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沿着眼眶滚出来。
江瑾瑜紧咬着嘴唇,深吸了口气,道:“我室友出事儿了,你能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