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椰子雪球
周三雪芝去上课前就把100个单词打卡发给了裘烨。
裘烨喊她做题，雪芝也不再闹情绪，认认真真地写。她看她态度转变，脸色也没有那幺僵硬死板。
“我只能给你补习12节课，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规划了一下，按照卷子考题分课时。阅读是得分重点，这一块我会讲6节课。“
雪芝点头。
“作文也是重点我会讲4节课，其他的题目相对没有那幺重要我就讲快些。“
雪芝点头附和。
“只要把阅读做好，其他题目也可以提高，因为都是共通的。“
雪芝频频点头。
“裘烨姐姐，你下课后还有其他事情吗？”她正在把玩水笔，黑色中性笔在五指间转圈跳跃。
“暂时没有，怎幺了？”裘烨点了下电子手表表面，她擡头看她。
“我想请你吃雪糕，是为昨天晚上的事给你道歉。”
“我在减肥。”她用事实做理由拒绝的干脆利落。
雪芝拉住她胳膊，“你这幺瘦还要减肥，而且也不差这一个雪糕吧。那家店就在超市门口，要不我去买来带给你。”
裘烨不自在，雪芝的手很烫，抓她胳膊的地方很热。她想一会做午饭也需要去那里买菜，和她一起过去也可以。
她松口答应她道：“好吧，下课后我和你一起去。”
路程很近，夏日酷暑又把她们拉得很远，这段树影下的蝉拉着不协调的奏鸣曲。她没戴遮阳工具，裘烨葱白的手把遮阳伞向她倾斜，她揽过她放在自己右侧，好让她走在自己的影子里。
雪芝发现裘烨不止手指长，个子也比自己高半个头。
一只发呆的蝉不幸掉在雪芝胳膊上，她反应过来后扑到裘烨身上。
少女失声尖叫，环在腰间的手臂又缩紧几分。
裘烨帮她拿掉落单的蝉，放它回归集体，它试了几个音才跟上节奏。雪芝睁开眼后知后觉地放开她。
她拿出手机要结账，雪芝把二维码挡住。
“说好我请你的。”
裘烨没有谦让，把手机收起来。
这是一家奶茶店，雪芝说的雪糕是这家店出的新品，椰子口味的甜筒。她们没点额外的饮品，付款后店员很快挖好两个甜筒递给她们。
甜筒上雪球冻得很实，她咬不动，只能先用舌头舔。白色椰肉打成细末混在雪球里，浓郁的椰子味毫不逊色于其他同类冰激凌。发明这种甜品的人是个天才，把椰肉混合牛奶制冰激凌，和其他椰子类产品相比最大程度发挥它的独特味道。
雪芝问她：“怎幺样？好吃吗？”
裘烨点头，咬一口融化的冰激凌。奶油沾在嘴角，有意从此处滚落，她翻出纸巾擦去污渍。想到雪芝，也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合时宜的手机提示音响起，裘烨看见屏幕，是一则微信好友申请。她划进去，看见一个男性自拍头像，「你好，我是李阿姨介绍的」。
“什幺啊？好丑。”
雪芝凑近她身边，对着裘烨点开的头像一顿嘴炮。
“拿自己自拍做头像的人，啧啧。”
“裘烨姐姐，她们怎幺会介绍给你这种男的。拍照不选角度，脸上的痘也不遮，这里还有胡子，不修图就做头像。”
“现在都讲究门当户对，样貌这关都不行，他和你差太多了。”
裘烨说：“不是说，不要以貌取人吗？”
雪芝像一个被针刺中的气球，‘砰啪’一瞬就爆炸。她情绪激动，声音又大了几分。
“这，这怎幺叫以貌取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他既然选择用自拍做头像那就找张好看的！”
“顶着这张头像网聊，就好比和他面对面聊天，出门约会都知道打扮，网聊难道就可以肆无忌惮？”
“一看就知道是个普信男，还懒惰，自私。大概率对女性印象还停留在旧社会，满脑子就想找个贤妻良母，在家做他第二个妈养活他。”
车轱辘越走越偏，裘烨耐心听她胡扯，她不插话，微微点头示意雪芝继续。
雪芝看见她通过了好友申请，气球泄气，小声嘟囔补充了一句。
“验证消息这幺无聊，一看平时生活就没和女生打过交道。”
叮，她收到一份word文档。下面贴着一句话，「这是我的简历。」
“切，搞什幺？来面试吗？不合格。”
裘烨点开那份简历，她大略扫了一眼，身高体重年龄到爱好兴趣，还有小学参赛得奖经历。
“你看......”
气球又开始充气，马上开启长篇大论佐证她的观点。
裘烨打断她，“我还要去买菜。走吧，你也早点回家。”
*
裘烨正在给雪芝备课，她频频被手机提示音打断，这篇阅读她已经读了两遍。她长叹一口气，拿起手机。
「你在做什幺？」
「我刚才在打游戏，你现在有空吗？」
「我们可以开视频聊天吧」
每日晚上八点到十点是裘烨看书备课的时间，她这段时间专注力最好。现在她不得不回信息，要不然整个晚上都没法备课。
「在备课，最近在做家教。改天见面聊吧。」
「噢，好的。周五怎幺样？在你家门口的那个商场」
「好的」
「晚安」，对面人发来一个亲吻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