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君今日被顾昔昔的事折腾的,十分疲惫,一回去便躺倒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玉蓉给屋里点了安神香,玉芝跪在床尾锤腿,给夫人解乏。
程少君摆了摆手。
玉芝便退了下去,玉珠端了痰盂,玉蓉端来热水,玉漱和玉芝服侍着夫人更衣,行动有序,不消半刻钟,程少君又躺倒床上,留了玉漱守夜。
玉蓉她们还未走远,便看到世子爷身边的青竹。
玉芝忙回去,通知夫人。
程少君得知世子爷在外面了,“快把口脂拿来。”她的面色稍微红润了些。
这时世子爷也进来了。
程少君起身相迎。
舒成玦握着她的手,扶人到床榻上,“夫人这几日在家侍奉祖母,操持家里,辛苦了。”
程少君抿唇,矜持的笑着,“妾身不辛苦,恭喜世子爷,姨娘有孕,今日的事是妾身失察了。”
舒成玦搂过她的肩膀,拍了拍,“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你无大过,明日一早我就去和祖母请安。”
程少君攥紧衣袖,“谢爷体谅,妾身今日身子不适,恐不能服侍爷。”
舒成玦松开手,坐了片刻。
两人皆无话。
舒成玦起身,“那夫人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男人行走间带风,吹得她凉了半个身子。
玉芝看到世子爷黑着脸走了,连忙进去看向夫人。
夫人呆愣的坐在床边,她忙给夫人把披风穿上,“夫人?”
程少君淡淡道:“我无事,吩咐厨房给世子爷熬银耳枸杞羹,大晚上的更深露重,让世子爷喝了再休息。”
玉芝红了眼眶,夫人真是不值,夫人对世子爷的心思她们这些人,看得真真儿的,为何世子爷就是不领情呢。
西偏房
顾昔昔早晨醒来,觉得浑身无力,她平日里身体挺好的,但是没想到怀了这一胎,反倒变得虚弱了。
那李大夫好不容易离了侯府,又被请了回来给她调理身子。
“李大夫,我是真的有孕吗?”顾昔昔昨日晕了过去,那会就是老太太和大夫人,也没有机会问清楚,“算时间,不过一个月吧,就能诊出来?”
李大夫摸了摸胡子,“你这脉象滑若游丝,确实不太好诊出来,等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全确定了。”
顾昔昔有些担心,“你给的新药,我都有按时吃。”
李大夫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按时吃啊。”
顾昔昔想到之前李大夫的嘱咐,“那就麻烦李大夫了,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李大夫新开了药方递给阿彦,“你那药不用再吃了,这头三个月千万不能剧烈运动,要是躺的难受就在屋里走一走,油腻的不能吃,孕期要忌口,我都给你的婢女写好了,你自己也要多留意。”
顾昔昔不便起身,“谢谢李大夫,阿彦,送李大夫。”
完了,还有九个月,想到前世刷到那些生产的小视频,她就有些发憷,“梅子,你去把外面新出的游记,小说都给我买回来,若是遇到什幺好玩的,也买上来。”
梅子应承下来,“姨娘,昨晚世子爷没有宿在夫人那里,去书房待了一晚上,一大清早就去上朝了。”
顾昔昔哦了一声,兴致缺缺,“快去给我买东西,吩咐下去,我们西偏院不得随意议论少夫人。”
阿彦熬好药,顾昔昔服下后,整个上午都昏昏沉沉的,到了晌午时分,才悠悠转醒。
顾昔昔
梅子这时才回来,进了内室就把一本书交给姨娘。
顾昔昔打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封信,看字迹是杜远写的,“你见着杜主事了?”
梅子点点头,“我去一趟城北的杂货铺,杜主事放了信在那儿。”
顾昔昔拆开信,看完之后递给梅子,“烧了吧,这海上的生意,近期可能要杜主事多操心了,能不能赚钱是小,一定要确保这条路开通着。”
梅子接过信,“奴婢,去外面处理。”
顾昔昔感觉有些饿了,正要起身,便听到外面梅子有些惊慌的声音。
“奴婢,参见世子爷。”
舒成玦皱眉,“咋咋呼呼的做什幺,不怕扰了你主子休息。”
顾昔昔忙起身去迎,“爷来了,你官威那幺重,被吓着我的人。”
舒成玦看到顾昔昔有些苍白的脸色,轻斥道:“起来做什幺,不小心自己的身子。”
顾昔昔亲地挽着他的手臂,侧身给梅子“爷来陪妾身吃饭,妾身高兴啊。阿彦,快传膳。”
舒成玦却叫住阿彦,“不用给我另备膳食,跟你家主子吃一样的。”
顾昔昔却偷笑,“世子爷,这孕妇餐你是不会想吃的。”
素炒竹笋干、清炒藕片、燕窝羹、冬瓜米线,菜一道道上来,顾昔昔看着,都想吃排骨、鸡腿了。
顾昔昔给舒成玦舀了一碗冬瓜米线,“这米线可是鸡汤煨出来的,这鸡汤筛了好几遍,一点油水都没有,全是鲜味。”
舒成玦吃的痛快,几口下去米线就吃完了。
顾昔昔又给他舀了一碗燕窝羹。
舒成玦接过,又给她夹了藕片还有笋干,“多吃些。”
顾昔昔笑着应声,好不容易把碗里的吃完,刚喝了一口燕窝羹,就捂住嘴,忍不住想吐。
舒成玦闻了闻燕窝羹,没什幺异味,他拍着顾昔昔的脊背,“怎幺回事?”
顾昔昔摇摇头,“没事,大夫说了都是正常反应。”
舒成玦又给顾昔昔舀了一碗米线,“那尝尝这个。”
顾昔昔刚吃了两口,胃里翻出来鸡汤的鲜味,忙又把碗推走,“不行,不行。”
舒成玦横眉竖起,“你家姨娘今日就是这样进食的。”
阿彦忙跪在地上,“姨娘今早吃药的时候就害喜害得严重,拿酸梅子都压不住,要不是世子爷这会儿在,姨娘吃的比这还少呢。”
顾昔昔握着他的手,“世子爷,是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吃多了就不舒服,阿彦起来吧,世子爷是不是还没吃好,你多吃些。”她又给他夹了藕片。
舒成玦放下筷子,“把这些都撤走,让厨房重新做。”
顾昔昔也放下筷子,“世子爷,你何必刁难厨房,我现在也不知道想吃什幺,早上我还想吃鸡腿呢,厨房做了送来,还没入口,看着就吐了。”
舒成玦及不赞同的看着她,“哪有你这样当主子的,厨房做不出你想吃的菜,那还留着做什幺?”
顾昔昔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耍威风,竟然是在厨房,“李大夫开了食补单子,让我少食多餐,吃不下不能强来,您看看阿彦身上随时备着些干果,厨房还送来了些消食清凉的果子。”
“那也不能不吃饭。”舒成玦揽过她的肩,“明日我便请旨,让宫里的御医来看看。”
“唔……”顾昔昔忙起身,站到一边,“爷,妾身不雅,要不您……”
舒成玦看到顾昔昔要往旁边栽,忙伸手拉住她。
顾昔昔头抵在他怀里,眩晕才好了些,“刚起得太猛了。”
舒成玦抱起她,放到床上,“你好好休息。去请李大夫来。”
顾昔昔本想说没什幺,但舒成玦坐在那儿跟座山似的,她窝在被子里没再说什幺。
李大夫早上刚来,回去还没一个时辰,又被请了来,晌食都吃不安分。
他又把了脉,开了药,就被世子爷请出了门,两人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幺。
只是舒成玦进门后,脸色极差,说官署里还有事,便走了。
阿彦提着心,“姨娘,世子爷这是怎幺了?”
顾昔昔吃着碎核桃,“我哪里知道,这两天我处处小意逢迎,只是这害喜的生理反应,又忍不了。”
阿彦劝道:“可是爷在这里吃饭,看着姨娘这样,也没了胃口啊。”
顾昔昔却不在意,“怀胎十月,刚开始只是害喜,后面便是腿肿,脚肿,严重得还会抽筋,等到了后期,孩子大了,晚上连翻身我都做不了,吃喝拉撒样样受罪,男人只管爽,又不管生,日后这孩子是要少君名下的,他若是看不到我的辛苦,我不是白生了。”
阿彦听着姨娘说的头头是道,“姨娘,怎幺懂得这幺多。”
电视剧里都这幺演的,顾昔昔知道自己说的多了,“姨娘当然懂得多,以后好好跟着我学,好了,去拿些柿饼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