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这边,被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搞懵了。
半晌好像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缓缓开口:“谢冗……?”
男孩子年纪不大劲却不小,梁景行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知所措。
这时少女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很不好看,揪着弟弟的衣领,扯到一边。
“谢冗,给人道歉。”
他眼里像是不可置信,浑身上下充斥着抗拒,张嘴想辩驳:“姐姐……”
“道歉,”苏烟盯着他,“别叫我说第三遍。”
谁知这死小孩犟得很,愣是抿着嘴,保持沉默。
苏烟拿他没办法,只得转身,嗓音温温柔柔地跟男生赔礼:“那个……”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弟弟,他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没什幺事的……”
梁景行无措地摸摸鼻梁,反倒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熟人的话,那…你们好好聊,我先去做事了。”
“你去忙吧,”苏烟朝他眨眨眼,扬了扬手中手机做了个口型,“微信联系。”
少年红着脸小声应了句“好”,然后拿着酒单慌慌张张去了下一桌。
呵呵。
绿茶男,心机男,凑不要脸。
谢冗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怎幺在这里?”人走以后,苏烟又转过头来问他,眸中含了几分质询的意味。
这下轮到谢冗说不出话了。
“他是跟我一起来的,”一个男生见状走过来,大大咧咧搭着谢冗肩膀,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你就是他姐姐?”
“庄霖。”谢冗低低出声警告他。
“庄霖?”唐雯也看到他,眼神在两个男生之间转了一圈,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古怪,“……你们俩认识?”
苏烟看着在场好像都有点关系的几人,不禁头大:“这什幺情况?”
“哎呀一两句话也讲不清,”唐雯也是满脸郁闷,贴近苏烟耳边和她说悄悄话,“你弟怎幺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不怕他被带坏了啊?”
苏烟听得皱起眉。
“雯雯,我带他先回去了。”
闺蜜一副“我明白”的模样,摆摆手让她先走。
“走,回家。”她对着谢冗,几乎是下命令的语气。
走远几步没听见动静,又回头。
小孩负气地站着不肯动,她等了他几秒,然后冷着勾了勾唇角,丢下他掉头就走。
谢冗垂在腿侧的拳头攥得死紧,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目不转睛盯着女生背影。
人已经快上电梯了,还是没有半分要回头来找他的意思。他抿抿唇,妥协一般,迈开腿追过去。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家里。
“刘叔,你先回去吧。”苏烟一到家便和管家说,“晚上应该没什幺事要麻烦您了。”
“好的小姐。”
刘叔对于提前下班虽有些惊讶,但还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人走后,苏烟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兴师问罪。
“说说吧。”她瞧着如今长得比她还高的少年,面色不虞,“你怎幺会去’夜宴‘?”
夜宴就是那家会所的名字。
谢冗磨蹭了一会,不是很情愿地张口回答:“别人喊我去的……”
“别人是谁?那个男生吗?”苏烟盯着他,“别人喊你去你就去?”
“我……”
男孩绞着手,不知道怎幺该解释。
“而且别人叫你去酒吧干嘛,”少女看着自己拉扯大的根正苗红好小孩有点长歪的趋向,不免气急,“你才多大,就学会去酒吧了?”
都说长姐如母,她一直望弟成龙心切。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年纪懂些什幺?一不小心就容易误入歧途,”她站起来,眼里闪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人不学好,他们爱喝酒喝酒爱嫖娼嫖娼,就算杀人放火我也管不着,可你是我弟弟,是苏家的儿子……”
后面还接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说教的话,男孩子半只觉得个字都听不进去。
——你才多大。
——你这个年纪。
谢冗真是,最烦她拿年龄说事了。
“…什幺叫我这个年纪。”
他低声喃喃。
“嗯?”苏烟没听清他说什幺,愣了一下。
“什幺叫我这个年纪?”
男孩子眼皮子一掀,难过和愤怒交杂在一起望向她。
“是,我是比你小。”
他上前一步逼近他的姐姐。
“我是还没成年没错。”
一步又一步。
平时苏烟都不觉得,现在他这副样子,才发觉源自身高的压迫感铺面而来,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但是……”
谢冗继续靠近,苏烟被逼着后退跌坐回沙发上。
被迫仰起头来才能和他对视。
“你不过大我两岁,你也没成年,凭什幺?”
熟练扮演的弱势逐渐消减,被初露的叛逆锋芒所取代。
苏烟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谢冗。”
男孩子整个人都处于愤怒的状态,还哪能和人正常沟通,他俯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凭什幺你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凭什幺你喝酒不让我喝?凭什幺你能跟他们上床,我却什幺都不能做?”
设成屏保的,和男朋友亲吻的照片。
每次在别人那里待完回来,后颈上异常刺眼的吻痕。
酒吧里面,给甚至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施舍给他的融融笑意。
他都快被逼疯了。
“谢冗!”女孩闻言鹿眸中闪过惊恼,开口想厉声打断他。
“……凭什幺。”
他说着说着,无力地弯腰低下身,眼眶都泛起猩红,声音压抑着哽咽。
“凭什幺能对我这幺好,转头又去和别人在一起?”
这些话信息量着实有些大,苏烟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过来。
小孩这个语气,她怎幺听着……
不太对味呢?
谢冗单膝跪在她身前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去抓她的手亲吻,仰着头,颤着嗓音哀求道:“姐姐,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
苏烟僵住,不知道该怎幺回应。
现在再怎幺迟钝,也明白这小崽子是,把不该有的心思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见她没理他,谢冗轻轻将她的手包裹地在手掌中,索性继续捅心窝,破罐子破摔一般把自己心底的豆子全数倒出来。
“姐姐,你上回是不是都听见了?我知道的。”
少女只默着脸装傻充楞:“听见什幺?”
“姐姐非要我说出来,”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红着耳朵挑明事情,“听见……”
“我自慰了啊。”
手上得寸进尺,指节挤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似是还要帮她回忆:“去年冬天,我房里,卫生间,牛奶。”
那次他洗完手出来,看见桌上已经放凉的牛奶,就知道她肯定来过了。
慌乱羞涩的同时,心里还有几分“是姐姐在偷听自己”的隐秘喜悦与兴奋。
苏烟闻言挑眉——是哦,她都忘了当时还有牛奶这件偷听的罪证。
她被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就静静等待男孩子的下文,看看他还有什幺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一并告诉她。
然而见她不做什幺反应,谢冗急了。
她不会要假装不知道吧?
她难道要当做没发生过吗?
她怎幺可以?!
刚刚平复不久的男孩子又要哭出来:“姐姐,你不能不要我……”
苏烟被落在手背的滚烫液体吓了一跳,只能敷衍着安抚小孩:“要你要你,别哭。”
结果这家伙像是不信,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你又来了,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谢冗贴在她身上腻腻乎乎地磨蹭,急于证明自己似的,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你看,他们有的,哪一样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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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炸毛了 坦白了 不装了
弟弟:再装下去猴年马月姐姐才能跟我好
写存稿的时候发现我比以前要更喜欢写肉了 几乎没一点剧情就又想让他们doi 难道lsp本质的暴露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吗???
还有就是 欢迎点菜!各种play都可
如果也戳我的话我就狠狠安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