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插曲,桌上的饭菜还有大半,鹿茸小口小口吃着品尝美食,其间男人离开了一趟。
趁着这功夫,鹿茸打开手机计算器偷偷算钱。
不愧是亲民的家常菜馆呀,三菜一汤不到一百块。
知道保住了小钱包,她胃口好了不少,吨吨着牛奶。
秦北锋一回来就看到女孩笑弯了眼,两道弯弯的月牙荡漾,勾得他又想欺负她了。
“我刚去加了两份小龙虾打包。”他一本正经说着,“不介意吧。”
“……”鹿茸擡眸,强压着悲伤,嚅嗫道,“不,不介意。”
秦北锋看着她轻轻翕动的唇,鲜红欲滴,小截舌尖藏在其中若隐若现,他莫名有种用手指去搅弄几下的冲动。
对她,他似乎有无数克制不了的冲动。
盒子里装着的爆炸物越来越多,引线蠢蠢欲动。
两份小龙虾得多少钱啊,鹿茸眼上的月牙儿挂到了嘴边,垮着,嘴里的饭菜顿时不香了。
“您好,请问一共多少钱?”她抱着没喝完的牛奶瓶子站在收银台前,好不可怜。
“秦哥付过了啊。”服务员一愣。
“欸?”鹿茸猛地擡头。
男人惯性站在她身后,低垂着头,额发搭下来,沉寂黑瞳里有调笑意味,他张开双臂撑着柜台,仿佛将女孩拥入怀里。
好近……鹿茸被他看得一愣,紧张吞咽唾沫。
“花女人的钱?”秦北锋口中含着颗薄荷糖,气息带着清透的凉气。
鹿茸脸颊发烫,憋了会才想起要反驳他,“现在男女平等了。”
“嗯哼。”秦北锋点点头,颇为认同。
但男女平等,关他什幺事,反正他不花女人钱。
“走了。”他伸出手一拨牛奶瓶。
隔着布料卡在乳间的瓶身微微弹出,又很快陷了回去,安逸埋着。
“走了。”男人重复着,嗓音明显夹杂火气。
鹿茸完全猜不到他发怒的理由,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严重不喜欢自己驳他面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秦北锋率先进了公寓楼,摁下电梯,却发觉女孩不在身边,停在了楼外。
“我吃得好像有点多,我消消食……”鹿茸撒了一个再假不过的谎。
楼道可以打扫,一地散碎的花束扫入垃圾桶,不留痕迹,可记忆不行。
她以为报警了,吃了饭,看了一出别人的笑话,就都过去了,然而根本没用。
鹿茸忘不了那种感觉,她曾信任过的粉丝,曾当作朋友的粉丝,差点侵害她。
有男人在身边还好,一旦离开,惊惧与不安卷土重来。
瘦瘦小小的身躯被夜色包裹起来,笑的月牙儿也好,哭丧的月牙儿也好,什幺也瞧不见了。
秦北锋不喜欢如此,“过来。”
“我……我消消食。”鹿茸声音又带了哭腔鼻音。
“那我过去。”秦北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他从光里走进了夜色,到她的身边,像之前她攥着他的尾指一样,牵起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粗糙,指节密布厚厚的粗茧,还有几道不甚清晰的陈年旧疤。
鹿茸是见过他出手,两次,狠厉阴冷,绝不留情。
她想起了幼时去动物园见过的猛兽,大型猫科动物,无论外表如何凶悍威猛,肉垫总是软的。
就跟男人的掌心一样。
任人牵着进电梯、出电梯,到家门口,鹿茸垂着脑袋,没敢看他一眼。
没人说话的窄道,静得能够听见心跳声。
女孩的心脏跳出胸腔前,男人开口了。
“不舍得松?”
“晚安!”鹿茸涨红了脸甩开他。
在男人熟悉的低笑里,她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逃跑了。
屋内,鹿茸捂着脸靠在门上,片刻后叉开手指偷看外头的动静,发觉男人没有回家,而是拎着打包的东西重新下楼了。
要去哪儿呢他?
鹿茸感到奇怪,却也没深思,毕竟马上到直播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