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腰疼到几乎站不起来,膝盖的红肿也没彻底消退,但早朝还是要上的。
本朝的大朝会七日才有一次,非特殊情况绝不会取消,萧晨欢忍着不适,在龙椅上强撑精神听大臣们议事。
今日的周衍之精神格外好,有好几个老臣对陛下的新政不满,提出质疑,他都立刻反驳了回去。
萧晨欢真是想不通,这周衍之平日横看竖看都是个文弱书生,结果体能竟然这幺好!
可恶,她如果也有这幺多精力就好了,那样便不至于前一夜放纵之后,第二日非要神游物外,非要到午后才能打起点精神来批奏章。
这次朝会快要结束时,鸿胪寺的官员禀报,说是西域的使臣团不日即将到达皇城,他们希望能和天朝上国签订互通往来的贸易契约,并向皇帝献上代表诚意的礼物。
对于和这些小国的通商,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基本上看皇帝高不高兴花一点钱,来采买西域特产享受。
萧晨欢点头了,表示可以在宫中设宴款待使臣。
等退朝之后,就将骆寒戈唤来,说不日宫中就要设宴,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审讯了,必须在这之前,将萧执的党羽全部肃清,保障宫内安全。
见陛下这副陡然冷淡的态度,骆寒戈就知道必然是先前他跟萧执谈到她时,被她听去,如今还不高兴。
其实也就说了那幺两句,还是萧执先提的……
偏偏就被陛下抓包,骆寒戈只能怪他自己太倒霉。
骆寒戈人精似的,知道什幺情况可以放肆,什幺情况不可以。此刻便不以功劳来讨女帝的便宜,老老实实的将记录下来的供词放到了陛下的桌子上,请她过目。
萧晨欢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萧执的那些个手下都是硬骨头,大部分是抵死都不肯透漏半个字的,只有一个没抗住。这个部下他本身年纪不小了,却也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被骆寒戈查到,他随着萧执躲进猎场之前,续弦的年轻妻子生了对双生子,丈夫半年生死未卜,她也并未改嫁,而是含辛茹苦养育着孩子。
娇妻幼子的性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他不得不低头。
但这部下也只供出,在天子脚下确实还有人跟萧执勾结,甚至还曾往猎场的藏身地偷送过物资,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这应当是最后一根刺了,毕竟他听萧执偶尔酒醉,说他经营半生,最后肯雪中送炭的竟只一人,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而这人的名字,恐怕也只有萧执自己才知道。
偏偏萧执一心求死,除了污言秽语什幺都不说,骆寒戈又得过命令,不可伤了他性命,一直没能审出来。
见女帝沉默不语,骆寒戈道:“不如,直接将萧执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看他那党羽是否会来营救?”
若是会来,那正好顺藤摸瓜。
若是不来,那他也算是放弃了萧执,不足为惧了。
但萧晨欢却摇头:“不行,这人如果真的跟萧执很亲近,就绝不会来。”
因为他会知道,自己绝不会要了萧执的命,所谓的斩首,多半是个陷阱。
萧晨欢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起身道:“罢了,你已经做的不错了,朕亲自去看看皇兄。”
再次见到萧执,他已经受了不少刑,双手被捆缚在墙上,身上衣衫褴褛,已然被鞭子抽碎了,露出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本来这样不雅的样子,不该给女帝看的。
不过骆寒戈知道陛下还生着他的气,所以力求不将她跟男皇帝区别对待,就没给萧执做遮掩。
反正是他露给陛下看,又不是陛下脱光来给萧执看。
萧执原本跟一具尸体似的,头都没力气擡起来了,却在看到萧晨欢的一瞬间,眸中又充满了戾气。
“呵,小婊子,靠睡男人得来的龙椅,你坐着开心吗?”
啪!
萧晨欢没说话,只一个巴掌狠狠打了上去,萧执的半边脸上瞬间多了五个鲜明的指印。
她用上了全身力气,指甲刮开了萧执眼角的结痂,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挂了一串血珠,鲜红欲滴。
骆寒戈立刻给她递了帕子。
萧晨欢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转头让骆寒戈退下。
等地牢里只剩了她跟萧执两个人,她笑了。
“皇兄,你很想死吗?当年父皇的圣旨在哪里,你说出来,朕就给你个痛快。”
萧执轻蔑的看着萧晨欢,不说话。
萧晨欢不杀他,可不是顾念什幺手足情分,她跟这男人之间,可从来没有这种虚伪的关系。是当年萧执的母妃护驾有功,为了救帝后受伤,甚至在脸上留下无法消除的狰狞伤疤,而她当时,向先帝求了一道圣旨,不管她的儿子犯了怎样的过错,都能保他一命。
上一次萧执作乱逃亡之后,萧晨欢挖地三尺,也没能从他的府邸找到这份圣旨。如今他藏身的山洞里也没有,恐怕是被他交给了他那硕果仅存的党羽手里了。
若她给萧执判了死罪,那份圣旨却突然现世,她不免要背上不孝先帝的罪名。
萧晨欢很爱戴她的父亲,不论如何,她都不愿出现那样的局面。
况且君无戏言,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这般污点。
萧执哑着嗓子道:“甘蔗没有两头甜,你想高枕无忧,就得担骂名。想要好名声,哼,忍得了眼中钉肉中刺吗?”
萧晨欢一挑眉,果然如她所料,萧执一心求死是真的,但他绝不会轻易去死,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狠狠的恶心她。
她垂眸,目光落在萧执双腿之间。
都已经虚弱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结果见到她,胯下的棍子竟也有擡头的架势。
她的不愉快被萧执看到,他咧嘴笑了下。
萧晨欢立刻想到了在山洞里那一夜,她心头火起,擡脚狠狠踩在了萧执的阳具上,甚至还碾了两下。
萧执全身肌肉的绷紧了,额角青筋暴起,但愣是没叫出声。
确实是一条硬汉。
萧晨欢知道如果再折磨狠了,怕是他真要死在地牢里,松了脚,在稻草上蹭了蹭之后,看着他那因为红肿而显得更大的阳具,眯了眯眼睛。
她记得,不伤性命而折磨人的法子,掖庭的人懂的最多了……
“朕听说太监往往命长,不然就给你切了这孽根,干干净净,长长久久的在宫里过日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