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叁· 白日

一轮孤月挂在天幕之上,今日夜里万里无云显得有些寂寥。

长信宫内守夜的宫女站在寝殿之外打了个哈欠后,用手指使劲挠了挠耳朵。刚才棉花塞的有些久了,耳朵里极其不舒服。

殿内恼人的声响没停多久后,便要了水。可守夜的宫女刚离开没多久,站在门口便又听见殿内传来几声嬉笑,随后便又是绵延的呻吟。

可几个宫女仍是低头站着,一点表情也无。这种事情她们早就习惯了,里头那两位前几年倒还避着些人,这这几年倒越发放肆了…不过这种改变对于她们这种小侍女而言并没什幺差别。

这些事说出去,别说她们自个了,家里人也不会有什幺好果子。

命如草芥罢了。

那侍女又擡头看了看那轮明月,心中只想着快些结束好回去睡觉。

而殿内的两人可没功夫体谅小小宫女的烦恼。苏太后正趴在床榻上,合着眼由着身旁男人给她擦拭着腿根。

大手在腿间游走着渐渐变得不安分。

可苏太后此时已没了劲再来上一次,无论保养的再如何精致,身体却总是比不上十年前的时候了。

她翻身推开他的手,“莫闹。”

见美人娇嗔,盯着他的那双桃花眼无需特意便勾着魂,那本软下的东西又有了擡头的趋势。

“母后风韵不减当年啊。”司晔凑近苏太后舔了舔她的耳垂。

苏太后最受不住他这番撩拨,可刚才已是激战几番,再加上近日司晔日日来,着实有些吃不消。便笑着躲了过去,拉着司晔躺下靠在他的胸膛上依偎着。

感受那芊芊玉手抚在身上的触感,无论是多少次也不会觉得腻。只是他也察觉了苏太后体力不支,带着怜惜的意味将她环紧,只是娇香软玉在怀,他只能开口说些话去分散一下注意力。

“听闻长宁这几日常出府去,母后前些日子不是要给她招驸马?人选得如何了?”

苏太后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着,“是看了几个人,不过长宁似乎都没什幺表示。陛下觉得,长宁该配个什幺样的驸马?”

司晔爱极了她这副样子,搂着又亲了亲她的额角,“长宁是你的女儿,朕哪里有什幺想法…不过说起适龄的青年,朕看太傅府的几个公子就不错,或者薛尚书家好似也有几位公子与长宁尚为相配。”

苏太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在床榻上时可以随意唤着卿卿夫君,可到了正事上苏太后惯会瞧眼色,不然也没法从当年一个小小的美人一路爬上来最后当上太后。

既然皇上有意愿,那便随他的去。她从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扫了他的面子的,至于司有芸本人的意愿…并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而那头司有芸这几日却委实过得不错,虽说出门还是会有些害怕,可谢昶不知道从哪找到那幺多离京城不远却还人烟稀少风景优美的地方。慢慢的,再紧张的心也能放松下来。

“公主,今日还要出府吗?”青衣见司有芸捧着张字条正笑得不亦乐乎,想着定又是那谢昶给公主不知道写了些什幺。

“青衣,你有听过说书的幺?”司有芸打开面前的匣子,将那字条和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摆放在一起。

青衣自然摇头,她从小便入了宫,跟在司有芸这样的主子身边可以说外头的娱乐半点都没沾过。

“谢耀之他说京中有个有名的说书先生,讲得比他还好呢。”司有芸眉眼之间充满着向往。

司有芸喜欢看各式各样的书,毕竟喜欢待在府中,能做来打发时间的事不过那几样。谢昶前些日子每日都来给司有芸讲书,常常一讲就是半天。中午用过后,便一直能讲到司有芸就寝之前。虽说因着这个,司有芸夜夜好眠。可青衣还是觉得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夫,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家公主给拐跑了。

可看着司有芸那流露出的喜悦之情,青衣实在不好说些什幺丧气话,叹了口气道:“那公主要去幺?说书先生是在茶馆里头的吧…去人多的地方,公主没关系幺?”

这一说司有芸有些犯难,虽说那茶馆里是有包间的,可那样的地方人不会少。她又做不出为了一己私欲包场不叫他人看的事情来。

只是沉思片刻,司有芸还是点点头,想着无论如何还有谢昶在,能出什幺事呢?

“公主,谢公子来了。”

小侍女在门口话音刚落,便见司有芸提着裙摆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身后留下一脸无奈的青衣和那侍女对视一眼,又默契的转过了头。

“长宁。”谢昶脸上还是那一贯的温润笑容。只是在看见司有芸向他跑来时,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些。

“耀之,我们什幺时候去茶馆?明日吗?”

看着面前提着裙摆满脸兴奋的少女,谢昶有些无奈。这些日子他常常感觉司有芸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初次出门虽有些紧张,可在他的安抚下也逐渐变得没那幺胆怯。但许是因为久不出门,司有芸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稍微一些有趣的事就能吸引着她半天挪不开眼睛。

谢昶总觉得,他倒不像是司有芸的意中人,而像是她身边的玩伴,每日想着法子陪她玩。

他伸手拿掉司有芸肩头沾着的东西,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嗯,明日就去。”

司有芸满面笑容,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对谢昶小声道:“你低下头来。”

随即吻上他左脸颊上那浅浅的酒窝。司有芸满意的笑着,从刚才开始她就觊觎这个地方很久了。

感受到双唇挨着的地方突然变烫,司有芸疑惑地看着谢昶才发现他的脸变得通红。

谢昶自己亦察觉到了,微微撇开脸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白日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有芸笑得大声,她是没见过这般腼腆的男子。平日里见多摸他几下都要扭捏,司有芸后来也就尽可能控制自己了。今日是瞧他那酒窝实在可爱的紧,才一时没忍住。

谁料到他能说出还在白日这种话来。

司有芸在谢昶一脸不情愿的神情下总算止了笑,心里却有些发愁。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只是想和他一度春宵。

他还能情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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