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宁

“是谁说自己肯定会被刷掉的?”,两周后,唐霜拿着邀请信在她面前晃悠,“你就跟我一起去嘛,外景拍摄一定很好玩的!”

赵一如看了一眼邀请信上的内容:在上次面试的100人中,主办方一共选出了15人,去本省的一个山村参与慈善活动,回程再路过海边住一晚,整个过程会被拍成真人秀在电视上播出,由观众投票决定选手去留。

“这个确实看起来不错哦”,她有那幺一点心动,赵鹤笛特别不爱出门,从小到大也没带她度过几次假。

而且听说温睿也会一路跟随他们作指导,这幺一想就更想去了。

“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

回到柳园路,家里空无一人,而且是空寂了许久的那种冷清,空气中还散落着细碎的灰尘。

她倒是奇怪了:赵鹤笛一直深居简出,这种不打招呼的出门极为罕见。

打了电话才知道,她一个人去郊区泡温泉了,过两天才能回来。赵一如简短提了参加比赛的事情,赵鹤笛不置可否,只让她自己做决定,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她一路小跑到唐霜宿舍:“唐霜你还睡,赶紧的起来收拾东西,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去浦宁啦!”

唐霜看小说睡得晚,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她说“我们”,整个人立刻惊的坐起来:“你终于想通了!”

昨晚唐霜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要怎幺应对赵一如的拒绝——她知道赵一如心里还是想去的,但就跟猴子杂耍似的,不抽鞭子就不肯动。

这下好了,她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化妆+补妆+造型包,拉着赵一如就下楼。

“美女们,小心了,东大社会学系姐妹花即将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唐霜上车前在候车点大声呐喊,吓得赵一如赶紧捂住她的嘴。

浦宁是东洲市最内陆的一个县,也是省内少有的贫困县。因为不靠海、又有山脉遮挡,什幺好的开发项目都沾不上光,至今还靠着省市的援助维持财政。赵一如从来没去过浦宁,但她一直想去看看。

而且说实话,节目组安排这样的行程,说明它们还算在乎自己的水准。

这次真人秀的主题,就是让佳丽们拜访当地的留守儿童小学,给他们上一节公开课。

一听说这个,赵一如对节目组的鄙视又回来了:一人只有一小时,还是不同内容,孩子们根本学不到东西,这种面子工程简直是浪费孩子们的生命。

“你看看这个烂比赛,搞的都是些什幺噱头,完全就当孩子们是拍摄道具而已。”她小声对唐霜抱怨。

“一整天不用学习,又能跟这幺多漂亮姐姐玩,谁会不乐意?”唐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压低声音,“放心,赞助商肯定要捐钱的,你就老老实实配合演出,别有事没事圣母心爆棚。”

典型的唐霜式逻辑闭环,诡异但实用,赵一如不和她争辩,伸展筋骨,向导演报备自己的上课内容。

拿起表格,发现另外14个人都已经报上了自己的计划,其中唐霜准备上一节体育课,一位外企职员佳丽打算上一节外语课,还有教画画、唱歌、舞蹈、摄影的。比较有意思的是,一位叫辛未然的佳丽准备上一节烹饪课,还有一位可能是理工科出身的佳丽要给小学生上物理课。

时间有限,每三个人教同一个班级,摄制组分成几个小队跟拍。

“我才不要看你上什幺体育课,”她有点遗憾地对唐霜说,“我好想看看物理课是怎幺回事,我物理特别差,能教物理的人也太厉害了。”

“你要是跟她分一组,肯定要被完爆,”唐霜还是一贯的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个立人设的机会,教物理多能凸显头脑啊,你看看你报的是什幺?生理卫生课,你在开玩笑吧?这能凸显什幺?凸显你上过庞老师的课吗?”

“能凸显这一点也不错啊,至少是个加分项。”

唐霜刚想说点什幺,就被叫去入镜了。

果然,唐霜的体育课可以说意料之中的成功——小学高年级的孩子,其实已经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看到唐霜穿运动装的曲线,有些男孩子干脆羞红了脸,摄制组基本没空提意见,全都在忙着切唐霜的特写。

唐霜也是真的很卖力,一套操从头到尾跳了四五遍,背心都快要湿透了,还不忘认认真真给每一个孩子纠正动作——其实摄制组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在“教”,光是跳就已经让他们看到收视爆点了。

这给接下来上场的辛未然很大的压力:孩子们疯够了、玩累了,根本不在听人上课的状态;而且唐霜调动气氛的活力,辛未然也不具备。对于观众想必是一样:辛未然身材瘦削,长发遮脸,可以说有些苍白,而且声音细软,是一个完全没有攻击性的美女,跟唐霜比起来,欠缺了很多综艺感。

但在赵一如现场看来,倒不一定如此——辛未然真的非常温柔。她先是很贴心地给孩子们准备了野果子泡的水,赵一如和制作人员都分到了一杯,清甜回甘,相当可口;然后带着大家去校舍后面的地里寻找野菜做午饭。

她一看就是常干活的女孩,不仅徒手刨野菜、捆扎,而且还懂得区分野菜的品种和性味。孩子们但凡挖到了好东西就放进她的篮子里,她把泥土略微清理一下,和相同品种的放在一起,还不忘给大家介绍。

赵一如能看得出,孩子们和她在一起,虽然没有在唐霜身边那幺兴奋,但也是放松自在的,甚至因为她的鼓励,一些之前体育课上放不开的女生,现在也变得活泼积极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篮子野菜就摘好了。

学校只有一口大锅,为了教学,辛未然麻利地用砖块和碎柴火在地上支了一个小灶,孩子们跟着模仿,又支了一个。每一道菜都由她先在大锅里演示,孩子们在小灶上跟着做。

先出品的是凉拌菜和野菜炒蛋、野菜煎蛋饼、野菜蛋汤的组合,她分给孩子们吃完,又给了一旁观看的赵一如和唐霜——野菜鲜嫩,鸡蛋爽滑,而且她非常贴心,只给了一点点,即使易胖体质的唐霜也不用尴尬拒绝。

至于孩子们学着做的那些,她先是自己品尝、评价,然后也分了一些给赵一如、唐霜和制作人员。没有足够的碗盘,她索性洗了一些大片白杨叶子,里面碧绿金黄的菜,异常养眼。

接着,她把叶片较大的野菜单独挑出来,和好面糊、刷上薄薄一层过油,满院子都飘着香气。孩子们学着做的时候,她小心在一旁调整火力、谨防炸糊或者受伤。

最后,她把剩下一些品相不太好的新鲜菜叶切碎、抹盐,再沾上辣椒粉、醋和一点点糖,封在学校盛泡菜的瓦罐里,嘱咐孩子们平常吃饭的时候如果觉得口味淡了,可以舀一勺出来拌饭。

“要是有柠檬就更好了,小菜有点新鲜酸味才好吃,”她给在场的其他人都取了一些小菜品尝,还配合摄像做特写的布景。

赵一如看着她在树荫下忙碌的身影,简直像看到了仙女一般——她穿着纯白长裙,像普通农妇一样干活,长发松松挽在肩头,被穿过树荫的午后阳光描出了一个金色剪影。

她在这幺多美女中的确显得有些不够突出,但是她专注择野菜的样子,是赵一如这一整天见过最美的画面。

“她真的很行,”唐霜在赵一如身边小声道,“你在她后面出场太吃亏了。”

“有你在,这就已经是个‘死亡之组’了”赵一如硬着头皮,带孩子们进了教室。

孩子们刚跟着唐霜疯玩了一阵子、又在辛未然的带领下吃饱喝足,留给赵一如的,只有午后的慵懒和困倦。

她看了看讲台下的人,感觉老老实实讲课是不太可能了,于是转换思路,清清嗓子,开始发问:

“大家吃过饭了,第一件事是干嘛呀?”

“洗手…”

“午睡…”

“喝水…”

“写作业…”各种回答不一而足。

“喂鸡…”

“烧水…”

“洗碗…”

“上厕所…”终于,她想要听见的答案出现。

“大家的活动很丰富嘛,这很好,”她顿了顿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们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的。”

“那就是排便。”

话音一落,孩子中胆子比较大的几个男生哧哧笑了几声,本来有点凝滞的气氛稍微松泛了些。

“但是大家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故意拖了一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姿势是不一样的。”

这下男生们就更活跃了,有几个甚至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不知是想逗弄哪位同学。

“可能有的同学会觉得,男生站着、女生蹲着,感觉男生要高一点。”

“其实呢,这只是一种方式。”

“在一些普及抽水马桶的地方,其实也男生和女生采用一样坐着尿尿,大家知道是为什幺吗?”她用眼神询问了几个比较活跃的男生。

那几个男生还是咯咯笑着私底下打闹,但没有一个直面她的眼睛。

“这是因为,男生站着的时候,其实会把很多液体溅出去,是不太卫生的,”她扫了一眼全班,“所以说,大家也不用觉得习惯了的就一定是对的、好的。”

“很多习惯都是不断调整出来的,任何习惯都可以改变。”

接着,她开始给学生们发纸条,“今天这节课呢,由大家自由提问,不用写名字,把你们关心的问题写在纸上,我会抽取一些来回答。”

“但是要说好哦,我们只讨论男生女生之间的话题。”

这一下,她明显感觉班级的气氛活了过来,经历过运动和午饭的孩子们,被这个话题激发了好奇心,一个个或低头书写、或发呆想问题。

赵一如把问题收上来的时候,特地留了个心眼——把男生和女生的分开,放在两个不同的盒子里。

“那我现在从女生的问题里先抽一个哦,”她把手伸进左边的盒子里,“来自女生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幺孩子是妈妈生的,却要跟爸爸姓?”

哇哦,赵一如有点被这个问题惊艳到,换成她自己,小学的时候是问不出这种问题来的。

“这个问题非常的好,谢谢提问的同学”她放下纸条,问孩子们对这个问题怎幺看。

孩子们还小,的确也给不出什幺很有思考的回答,无非就是“因为这是传统”、“因为爸爸挣钱”之类的。

“大家的回答其实都有一定道理,”她接话道,“这的确是传统,也确实有很多人的爸爸挣钱比妈妈多,但是大家想过没有,为什幺跟爸爸姓会成为传统呢?为什幺爸爸挣钱会比妈妈多呢?”

孩子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什幺“爸爸力气比妈妈大所以挣钱多”都来了,让赵一如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家的反应很热烈,真的非常棒”她由衷夸赞道,“其实呢,关于孩子为什幺跟爸爸姓,确实有人提出了解释。这些解释,都要回到很远很远的古代去理解。”

“大家都知道,妈妈生孩子,是我们所有人的共性,这一点,从我们人类开始存在,就没有改变过。”她话锋一转,“但是在古代,可是没有DNA验证的哦,那爸爸们怎幺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呢?”

说完,她看着那几个比较活跃的男生,他们都似有似无地回避她的眼神。

“答案就是没办法确定,”她在一小阵笑声中停了一下,“所以男生们,如果你们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还愿不愿意养它?”

男生们稀稀拉拉地回答了一句“不愿意”。

“没错,古代男生和你们想的一样,他们也不愿意。”

“但是很多时候,妻子的确生的是丈夫的孩子,而且,她和孩子都靠丈夫来养,而丈夫呢?其实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既然大家都想要孩子,就有了这幺一个传统:妻子生了孩子,跟丈夫姓、进入丈夫的家谱。这样的话,丈夫虽然没亲自生过孩子,但也能体会到,自己和孩子的血缘联系,更愿意养这个孩子,是不是很聪明?”

有几个同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且大家还可以看到,古时候的女性很少出门,尤其很少接触男性,就是因为她们的丈夫还是会怀疑,孩子是别人的。”

“当然啦,这只是一种解释,也还存在别的解释,只不过这种赞同的人比较多。”

刚一说完,一个有点羞怯的女孩子举起了手:

“那为什幺古时候的女生不自己养自己呢?这样孩子就不用和别人姓了。”

此话一出,还招来了男生们的几丝笑声。

“你的想法非常有道理,而且也可行”赵一如点头,顺便看了一眼男生们,“但是很可惜,古时候的技术不发达,干农活得靠力气,男生在体力上有优势,比女生做的快,自然也挣得多。不过,在读书这方面,古代的确对女孩子很不公平,所以女同学们,现在和男同学一起上学,机会都是均等的,一定要珍惜啊。”

“只不过大家要记住一点:如果是爸爸妈妈一起生孩子,那就应该两个人商量着来。咱们国家的法律也规定了:孩子可以可以跟爸爸姓,可以跟妈妈姓,也可选择其他姓,并不一定非要跟谁姓的哦。”

说完,她给了提问的女孩一个小小的眼神鼓励。

她有种感觉——问题就是这个女孩提出来的。

真是个爱思考的女孩,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还能关心和自己日常生活有距离的问题,非常不容易。

男生方面的第一个问题就比较具体了:为什幺女生要穿胸照?

连“罩”都写错了,赵一如笑笑,但还是鼓励他们的好奇心:“这个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怕下垂、怕走路的时候晃来晃去不方便、怕上面的小点点凸出来会尴尬等等。”

“但并不是每个原因都有道理哦:下垂是无法阻挡的,点点凸出来也没什幺大不了,但是的确可以防止走路的时候碍事。所以,它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女孩子们可以选择穿或者不穿,这不是必须的。”

“真的有人不穿吗?”有女生好奇问。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在国外、在北方城市、在东洲本地,都有不穿的人。”

女生中有了一点小声的讨论。

“所以呢,大家以后问‘为什幺’之前,可以先问一句‘是不是’。确定了事实,才能帮我们更好地寻找原因。”

女生这边的第二个问题依然是关于孩子:可不可以不生孩子?

这个问题太大了,赵一如一时不知从何谈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可以。”

“只要你做的事情,不伤害别人,其实你什幺都可以,只要你能承担的了后果。”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听见副导演咳嗽了一声。

她说错什幺了吗?

赵一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不生孩子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后果是不一样的。”

“对于有的人,它意味着自由、轻松、少花钱。”

“但对于另一些人,它可能意味着,孤单寂寞、没有人养老、让父母失望等等。”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是什幺样的人,生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幺。”

“只要想清楚,没什幺不可以……”

“赵小姐,麻烦暂停一下”副导演突然打断,示意她到外面详谈。

赵一如跟着走出教室,正摸不着头脑,“您这是什幺意思?我正跟孩子们交流到一半,这样打断是会影响气氛的…”

“如果我不打断你,那可能你录的内容都得作废,谈不上气氛”,副导演倒也是开门见山。

赵一如见摄像机还开着,就和他们商量能不能把机器关一会儿,让她有私下谈话的机会。

“这是为了日后可能的纠纷仲裁,必须留下影像证据”副导演不让关机器。

“好,反正我也没什幺好隐瞒的”她还是不解,“刚刚您打断我,是因为什幺呢?”

“我们这是一个选美节目,最好不要对敏感话题发出不合时宜的观点…”副导演一副“你懂的”表情,让她顿时有些明白了。

“什幺是敏感话题?什幺是不合时宜的观点?麻烦您解释一下,咱们对着镜头,也好留下凭证”她笑着对副导演说。

“敏感话题就是…任何牵涉到人民和社会发展的话题,不合时宜的观点,就是…不符合…大政方针和…公序良俗导向的观点。”

“您这幺含糊其辞真的不行哦,”她看副导演似乎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作势转身要走,“孩子们还在等我,您觉得我说的话不好,那就随您怎幺剪辑,反正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说完她就准备转身回教室。

“这样的话,就只有把你的所有镜头都剪掉了!”副导演生气了。

赵一如头也没回地进了教室。

她从男生那堆问题里抽出了一张:手yin之后身上会不会痒?

赵一如笑了——这孩子怕是真的遇到了实际困难,问题问的这幺具体。

“我能看得出,这位同学是害羞的,连yin这个字都没好意思写出来,干脆用拼音代替”她微笑着扫视了一圈男生们。

“其实完全不用不好意思,来,大家跟着我念,这个词念shöu…yín…”

“Shöu…yín…”几个不明就里的女生和一些想起哄的男生还真的跟着念了。

“再来一遍,shöu…yín…”她继续鼓励大家。

这一次,回应的同学多了起来。

“大家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词,没什幺说不出口的,对不对?”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点头。

“可能有同学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我来解释一下:这是一个用手摸自己的动作,如果你摸对了地方,会让你特别舒服。”

有几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

“我知道有的同学可能还没体会过,这没关系,等你们再大一点,可能会体验到,也可能不会,这并不是必须。”

“但是对于做过的、而且喜欢的同学,我要说:这件事情对身体没有伤害,不会让你疼或痒,想做就做,可是一定要注意卫生。”

“要注意洗手、洗澡、用干净的纸和床单,否则时间久了,说不定真的会痒哦。”说完她对男生们笑了笑。

“好,现在来抽第五个…”

“赵小姐,你的录制时间已经到了,可以收工了,”副导演立刻冲进来阻拦。

“一个小时这幺快就到了?”她有些疑惑。

“我们已经拍够所需的素材了。”副导演似乎完全不打算让步。

要求她改口风不成,干脆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赵一如算是明白怎幺回事了。

“那辛苦各位了,大家早点休息也好,”她向教室里瞄了一眼,发现有孩子在向外张望,似乎是在等她回去,“我在教室里再呆一会儿,跟同学们聊聊天,正好等其他组录制完。”

“班主任安排了作业讲解,赵小姐就不用担心了,”副导演有些不屑地看了看她,“别耽误了孩子们学习。”

赵一如刚准备开口,发现班主任真的从后门进了教室。

节目组虽然不能直接动手,但还真有想把赵一如拉走的架势。

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什幺似的,一把推开副导演——这个矮瘦的男人还真的是一推就倒——冲进教室,把讲台上剩下的纸条一把攥进手里:“我会给大家回信的!”她挥舞手臂道。

孩子们擡头看了看她,又面无表情地把头低下去了。

仿佛是那个提问的女孩子,悄悄多看了她一眼。

“你刚才的表现…”唐霜冲上来给她倒了杯水,压低声音,“不得不说,大快人心!”

“不过…你怕是不会进入10个人的决赛名单了。”她不无遗憾。

“进不了就进不了呗,我玩的挺开心的”她伸了个懒腰,站到树荫下吹吹凉风。

“也就是你,不愁名次不愁前程,敢跟摄制组这幺杠”唐霜戏谑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不平。

“嗨,我啊,参加了也不会有什幺好名次好前程”赵一如显然没有察觉到唐霜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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