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皇帝正在吃茶,他的思绪有些飘,太后与身边嬷嬷说完后半晌,才是垂目看着手中的茶盏,道:
“听说这个叫棠芳的,一去外庄,就把鱼飞格格给气病着了,这种贱婢,还能擡她做了福晋,也是慎亲王心大。”
“这也是给你皇额娘个面子。”
太后听着不以为意,手中捻着佛珠,一脸慈眉善目的。
本来臣子的家事,她不该插手,可是慎亲王能力出众,在边疆积威甚广,不光边疆的将士们服他,当地的百姓也服他。
就算他已经在京城当了好几年的京官儿,可是对于边疆,慎亲王依旧能够一呼百应。
这样的重臣,他的女儿若能入宫做宠妃,对边疆的人心收拢是极好的。
只是慎亲王这幺多年,膝下没有儿子且不说,连个福晋都没有,他越是这般,就越是舍不得放鱼飞入宫。
很多朝臣也觉得,硬要慎亲王唯一的骨血入宫,天家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些。
因而很多人都怀疑,慎亲王染疾这事儿,说不得也是个假的,就是成了心的要把鱼飞格格留下,不想让鱼飞格格入宫。
那太后体恤臣下,赐下两个美婢,替慎亲王开枝散叶,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慎肆装病,更在可同情的范围内。
年轻的帝王不说话了,低头喝茶,过得会儿,在皇额娘这里坐了会儿,才是起身来退了出去。
他将出了太后处,便吩咐身边的大太监,
“去准备准备,朕想出宫一趟。”
“皇上,皇上?”
随行的太监一时间有些个慌张,皇上要出宫?
为的是什幺?这让人实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已经走远,他说出口的话,便是圣旨,没有理由,奴才们只需要准备就行。
......
慎亲王外庄,原本跪到晕厥的棠芳一醒来,便被擡了位份,她一时欢喜,急忙让丫头撑着她,梳妆打扮一番,也顾不上双膝疼痛入髓,坚持要去给王爷谢恩。
然而,满外庄转悠着,根本就找不到王爷去了哪里。
她也问过庄子上的奴才们,然而那些奴才显然是被教训了一顿好的,都是一问三不知,再问下去,一个个便磕头请罪了。
一个庶福晋,在这外庄子上,彻彻底底的无人可用,寸步难行。
她并没有什幺实权,但锦衣华食样样都不少,每个月也有规制内的月银可拿。
除了见不到王爷,棠芳的日子,过的要富贵有富贵,要脸面有脸面。
芙蓉暖帐外,常嬷嬷正在给鱼飞梳头,慎肆歪躺在一旁的八宝榻上,手中卷着半册兵书在看。
自棠芳被擡了位份,他便时常召鱼飞来伺候了,外头侍疾的成公公只以为慎肆幸的是棠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满意了。
便是时不时的,来请慎亲王安的时候,都会明示暗示着,让慎亲王送鱼飞格格入宫。
慎肆的卧房内,渐渐堆满了女儿家用的东西,鱼飞的妆匣与铜镜也搬到了慎肆的房子。
瞧如今这光景,鱼飞格格倒是与她的阿玛,越过越有了种寻常夫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