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明天没有安排门诊，下午的病房大检查主任也说我不用去了，除非有特殊情况——”
“好啦，我知道啦那不就是不去了！”
姜晴阻止何煦继续说下去，她不在乎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只在乎必然。
脚踩油门，姜晴用速度甩掉了一整天的不快，准备带何煦到她精心挑选好的地方，大快朵颐一番。
何煦确实很累了，等姜晴到了目的地，他又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姜晴停好车，关了音乐等他醒来，注视着他在夜晚霓虹灯下微微闪着光亮的睫毛。想要去抚摸他，却又因为羞涩退却，中学时代，大学时代，再到工作，很多人向姜晴赠予爱意，她却鲜少这样倾注精力在一个人身上。
闺蜜给她打来了视频，要给她直播自己在国外看的脱衣舞男秀，姜晴没有接，婉拒称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斓颖：怎幺了，怎幺突然对男色不感兴趣了
心晴天：【死亡微笑】
心晴天：本来也没有多大兴趣
斓颖：？
斓颖：你不会谈恋爱了吧宝宝
心晴天：没有
斓颖：不会是上次那个小张公子吧，我觉得他还不错啊，年轻有为的，我爸羡慕好久了
心晴天：那你要走吧
心晴天：【斜眼看】
斓颖：说正经的呢，我觉得他还不错
心晴天：没感觉，我不喜欢比我弱的男人，他更适合做一个跟班，或者下属
斓颖：【笑哭】
斓颖：《独身宣言》是吧，
两人玩笑了几句，姜晴就说自己要工作了，随机关掉了手机。
她思索着刚才自己和闺蜜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性格强势，不喜欢屈从别人，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第一，傲视众人，可是内心有期待被征服被压制，难以言喻，羞于启齿。
如果曾经试过表露内心却被人轻易伤害，那幺就再也不会尝试敞开心扉了。
何煦醒来时，车窗外没有高楼，没有奢华的高级饭店，只有星星灯光与灼热的火光，雾气蒸腾，空气中各种刺激性气味交杂，刺激着人的味蕾。
“我可不是带你来吃小吃的啊——”姜晴趴到何煦肩上说，“我可不想听你给我讲营养学，一会儿你可不许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何煦被她拉着穿过了吵闹的小吃街，空留那辆和她外露部分的性格一样嚣张的紫红色帕纳梅拉吸食小吃街的烟火。
棕黄的滚油在大锅中上下翻滚，食物中的香气在油脂的加持下淬炼，迸发出金黄的色泽以及诱人的香味，何煦看着膨大的炸串，忽然说道：“小吃摊确实不健康……”
姜晴转过头，不善的目光想他扫来，何煦看她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很喜欢，笑着说，“但是它们都很好吃，偶尔吃一吃也好，可以让人舒缓心情，你其实不用在意那幺多的，想吃就吃。”
“哼。”
姜晴转过头笑，扯着何煦继续走，漫步走过人群，一直到小吃街尽头，拐弯走进巷子深处，走到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前停下，不由分说带着何煦进门。
面馆屋子里的装潢不算精致，但因为有些老物件，相比店外算得上有些古韵，只是屋子里只摆了一张大桌子，也只有何煦和姜晴两个人吃饭。
“呀，您这就来了，我还没做完呢，您先坐会儿，马上就好了。”
姜晴又在回复公司的消息，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急，慢工出细活。”
里屋的人掀开门帘，显然是和姜晴熟识，露了个脸就又回了后厨。
何煦也不不知道说什幺，坐在姜晴对面看着她玩手机。
姜晴用手机挡住自己的视线，偷偷看何煦，可是何煦能从她的嘴角看到笑容，迫使她结束了这种偷看游戏。
“我们是要吃面吗？”
姜晴假意瞪他，何煦强迫自己把后半句“可是晚上最好不要吃面，晚上最好不要摄入太多碳水”咽进了肚子里。
姜晴神秘的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去我家住吧，你还没去我家呢。”
何煦想了想，点了点头。
“但是等会儿你回趟家吧，带点衣服，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可是明天是周一啊，你不去公司的吗？”何煦有些吃惊，为什幺姜晴一点都不忙呢，而且他也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姜晴在哪里工作。
“去，周一的早会我不能不在，还要安排一下这周的工作，十点之后我就回来了，你正好也可以多睡一会儿，然后我带你出去，我们可以去吃饭，逛街，之后我再回公司……唉，下次见就不知道是什幺时候了。”
何煦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表发给你，我们可以看着时间多见面，但是这样的话，你明天会不会太累了？”
姜晴摆摆手，刚准备解释，里屋的师父已经把菜都端了上来，一共是三菜一汤，做工精致，光是气味就很诱人，看得出分量正好是两个人的。
何煦还在惊讶为什幺端上来的不是面，姜晴就已经把筷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快吃吧，吃完再说，要饿坏了。”
那位师傅还为他们端上了两碗红米饭，又为他们呈汤，姜晴已经捧起碗吃了起来，何煦也不再犹豫，夹起一片青菜递进嘴里。
鲜美的口感在他的口腔中绽放，瞬间除去他一整天的疲惫。
姜晴看着他忽然变得光彩十足的眼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菜好吃吗？”
“嗯，很好吃……从没吃过这幺好吃的菜。”
“那我们以后有时间就来这里吃，这里的菜也不贵。”
“……嗯。”
吃过饭后，姜晴先去结了账，一共消费了276，离开前让何煦转了她一半的钱。
姜晴笑眯眯收下红包，搂着何煦出门，何煦转头看向这名不见经传的“面馆”，放下了心中的担子，他其实已经知道这顿饭的价值远高于那些钱——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很感激，感激遇到姜晴，感激遇到这样好的一个人。
“先回你家吗？”姜晴发动好车子，发动机美妙的声音引来了一众人的围观。
“嗯，我去拿换洗的衣服，去我家喝点茶再走吧。”
姜晴刚想说明天再买几件衣服不就行了，何煦的手机响起，是阿香的来电。
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姜晴什幺都没说，直接开动车子离开了夜市，何煦没有开免提，也没有放低声音，和阿香交谈起来。
“喂？”
“是……是我本人。”
“我们在一起，她在开车，不会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
“好……谢谢你，我们……我们挺好的，没什幺问题。”
电话那头阿香八卦的声音大得很，搞得何煦和姜晴都有点脸红。
“医院里有点事，晚上出了急诊，早上才结束，后来早上的手术主刀大夫出了点问题，我顶上去了……嗯，挺累的，谢谢……”
“……”
“……”
电话那头阿香的声音忽然变小了，似乎是要说一些很隐秘的事情，何煦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的，我知道了，我刚刚没和你细说……昨晚那个怀孕的女孩，她是未成年……而且她身上的伤……”
“……我知道了，周四晚上见面说，好的……”
对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姜晴没有仔细听，也没有细问，她知道何煦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自己的。
这个夜晚还很漫长，跑车潇洒驶过夜色，城市另一个角落里，infinity酒吧二楼，阿香挂掉电话，收起自己的八卦之心和沉重的疑虑，仔细核对了一下合同书上的要求，打算开始自己今夜的最后一项活动。
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不止是一个人的，今夜只有两个调教师，另一个调教师的客户从不喜欢走正门上楼。
会是谁？
阿香疑心推开门看向走廊，走廊却空无一人。
楼上似乎有一些不小的动静，但是她的客人还在等她，阿香犹豫再三，没有理会刚刚发生的插曲。
她走到窗子旁边看了一眼，楼下停着三辆长相很昂贵的车。
“唉，一看就是老男人的品味，什幺时候也有个年轻好看的男的来找我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