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我同意

瑞儿跟小蓝分别后，在某个街角的街灯下站着，盯着手中的手机，将小蓝联络人的名字删去了小姐二字。瑞儿对着手机傻笑，想在回家前给小蓝传个讯息，以示此号码是她本人没错，不料小蓝先传了简讯过来，问她是否到家了。瑞儿马上回复到家了，小蓝再回传谢天谢地的可爱贴图给她，还是兔子造型的。瑞儿思考了几分钟后，试探的问小蓝喜欢兔子吗？小蓝直接承认喜欢。瑞儿非常开心，左手摀着嘴，免得太兴奋而在深夜的街上乱叫吵到别人睡觉。小蓝最后传一封语音讯息，轻声说晚安，明天早餐店见。瑞儿的脸红了，小蓝的晚安语音讯息，她立刻下载下来，当晚重复听，还以为会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失眠，结果恰恰相反，瑞儿安心入睡。

后来的日子两人时常一起工作，而早餐店的见面很快就满足不了彼此迅速滋长的感情，按耐不住想更靠近对方，假日出游约会，逛街看电影，公园运动参观展览。小蓝问瑞儿有什么兴趣嗜好，瑞儿害羞说喜欢拼图，小蓝抓住关键字，灵机一动，在她们认识满一百天的时候，买了一个五百二十片的乡村风景拼图送瑞儿，还写了张小卡片。瑞儿的欢喜不用明说，小蓝的暗示也是明示了，五百二十的谐音，瑞儿总不会不知道吧？

「小蓝，那妳有什么兴趣？」瑞儿双手抱着拼图在胸前，很宝贝的样子问她。

小蓝抓了抓头，认真想自己有何兴趣，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顶多算听音乐。

「听什么音乐？」

「奇异恩典。」

小蓝的答案让瑞儿瞬间害羞，抿唇笑，猜想小蓝这话是不是故意，这首歌曲是她们在厕所初见时的背景音乐。

「还有一些所谓的古典乐吧。」小蓝接着说，瑞儿惊讶。

「以前高中上音乐课，老师有播放过，我觉得蛮好听的就记下一些。」

瑞儿点头，她心里有计划了，下一次约会换她给小蓝惊喜。小蓝不会读心术，不知道瑞儿的心思，她是只要看她笑，她就心满意足，只是两人的友情也快要到极限，不过这并非坏事。瑞儿把这份小蓝送的拼图，彻夜拼完，拍了拼图的完成品照片给小蓝看，小蓝还没夸奖她，瑞儿下面一句就约她下次出门玩，小蓝当然不会拒绝，问她想去哪。

「这次我来计划，妳人来就行了，放心，不会把妳卖掉的。」瑞儿俏皮的说。

『我可是很贵的。』小蓝同她开玩笑，后面再补一句－心甘情愿无价。

此话出口，瑞儿心花怒放，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练琴了，为表现最好的一面给小蓝。

小蓝忘了听谁说，等待是最浪漫的事，她以前暗恋的时候觉得这话是狗屁，分明是最痛苦、最折磨人的事，但如今等着与瑞儿的约会，她有点明白这话的道理。彼得看小蓝最近满面春风，还有这几个月跟瑞儿到处玩，就知道她们的关系不一般了，私底下问她两人在一起了没。

「没有，但我在想找个好机会跟她表白清楚。」小蓝摇头，彼得点头，抽一口烟后，慢慢吐出的白烟在她脸前，突然有种迷惘。

「妳确定她是喜欢女的吗？别到时候她说只把妳当姐妹，这可尴尬，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我当然怕，可不坦白就没机会了，只当朋友恐怕于我而言是不行的。」

小蓝虽说的深情，但也有些心虚，总怕把瑞儿当成上一段感情的替代或单纯的发泄欲望。其实小蓝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当她这么替瑞儿着想的时候，就是真情实感的喜欢瑞儿了。

瑞儿这几天都在练琴，要给小蓝的回礼是亲自弹奇异恩典给她听，学生时期瑞儿也练过几年，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她就停止练琴，现在为喜欢的人弹琴，是不一样的喜悦。

那一天约会，她们先去逛中央区最新盖的植物园，小蓝逗瑞儿，因为瑞儿吃素，说她别把这里的花草给吃了，瑞儿回头抓起小蓝的手作势要咬，小蓝讶异但没有反抗，瑞儿微笑，随后轻轻放下她的手，弄好小蓝的衣衫，两人相视而笑。走出植物园时已是中午，吃了附近的义大利面馆，下午的行程小蓝不知道，就跟着瑞儿步行到中央公园的一座白色教堂前，小蓝停下脚步，瑞儿已走上台阶。

「怎么了？不想进去看看？」瑞儿转身问还在台阶下的小蓝。

小蓝耸耸肩，笑说没什么才跟上。瑞儿觉得奇怪，但没有追问。

这座教堂白天开放给民众参观祈祷，每周日有弥撒。此教堂不算大，今天教堂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瑞儿心想太好了，天助我也，没外人在至少不会那么紧张。瑞儿走到圣台旁的钢琴前，小蓝在她身后，见她走一步，头上兔耳就动一次，总有种冲动想再摸一摸，毛茸茸的，小蓝撇过头去，她见不到自己的眼瞳变色，但猜得到，所以假装去看教堂内的壁画作掩饰，直到听见瑞儿打开琴盖，弹起奇异恩典，对此，小蓝心痛又心动。

瑞儿专注弹钢琴，余光见小蓝走过来，心跳加快，但曲子没弹完，小蓝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瑞儿惊吓擡头，小蓝笑了笑，吻她的同时，另外弹了一首月光。原来彼此有同样的过往，小蓝学生时学过钢琴，可惜家里没什么钱，二手乐器都买不起，妈妈也不看重学音乐的前途，小蓝心知肚明没缘分，又不想迁就读别的科系，最终选择自愿放弃，就当偶尔的兴趣，如此解释会让她的人生好过一点。

「瑞儿小姐，我喜欢妳，不是朋友的喜欢，我想要当妳的女朋友，我的心已经准备好了，就不知道妳同不同意？」

见小蓝深蓝如海的双眸，瑞儿期待了好几个月了，就等她这句话。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