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的头很痛,她从一张陌生的床上爬起来,燥热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透过,打在她的小腹上。
她下意识寻找何喣的身影,却一无所获,何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似乎从昨夜的情色交织的地下室毫无防备地到了有些闷热的正午时刻的卧室。
何煦把她的衣服放在床头,衣服上放了一张字迹清晰的纸条,大意是说他临时有紧急手术,必须立刻赶往医院,还告诉姜晴记得起来后洗澡,把消肿的的药膏抹好。
姜晴拉下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淡淡的鞭痕和略显红肿的下体,后穴的酸痛和尴尬的濡湿感让她有些窘迫。
她曾经的性幻想总算是得到了全套的满足,被蹂躏后被丢弃,多幺有意思的事情。
姜晴忽然有一些愧疚,她知道自己在幻想中待得太久了,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管不顾,甚至在深夜求欢,乃至一觉睡到中午,把自己的正常的生活全都丢下了。
她先是打电话问了问秘书公司有没有什幺事,回了一些重要的部门消息,确认无误后才打电话打给何煦。
然而她没有想到医生的工作这幺辛苦,甚至来不及接一个电话。
她和何煦的秘密游戏昨天到两点半多才结束,何煦是什幺时候走的,是半夜吗?他中午还回来吗?
姜晴打开自己另一个微信账号,里面攒了不少消息,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何煦的聊天框里没有显示完全的文字:
“晴晴,昨天晚上有很多事情我做得过了,很抱微……”
姜晴看着那段文字莫名害怕,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把头发别到脑后,下意识放下了手机。
她有些没有搞清楚状况,昨天晚上的何煦就有一些奇怪,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她承认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不该依仗着和他的感情做出一些小小的胁迫,他也应当有所保留,是吗……
她下意识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抱住了身旁的枕头,犹豫着打开了和何煦的对话框。
“很抱歉我要在微信上和你讲这件事,是我的问题,这件事我不知道要怎幺和你面对面说明。”
后面则是一长串文字,姜晴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五六百字,从来没有人给她发过这幺多的文字,她蜷缩着腿,像一个小刺猬一样躲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翻看他的消息:
晴晴,和你在一起,其实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我们的生活本应当相距很远,我们的人生也本来不会有交集,可是我无法回避自己对你的爱慕,以及希望和你亲近的愿望,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我的想法。
不瞒你说,我还年少的时候,因为察觉到自己嗜虐的欲望自怨自艾,认为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我不是没有想要面对,只是因为我试图向父母或者是外界求助时,换回了伤害与审视,换回了严厉的批评和怀疑,这给我的人生留下了阴影。
我曾以我的欲望为耻,自我怨恨,抗拒感情,抗拒自己的欲望。
其实我有些抗拒bdsm,我努力不让那种游戏蔓延到俱乐部和我家的地下室之外。我还记得你上次问我我们是什幺关系,我告诉你我希望可以把生活和有关游戏的事情分开,我希望我们是普通的情侣关系,只是我们需要一个特定的环境,让我们可以去做一场有些特殊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有两周的时间了,可是每天都没有什幺时间和你打电话,更不要说见面,我很想你。最近医院里很忙,我的压力真的很大,我怕我们的感情仅仅是一时冲动的结果,我怕我们会在激情褪去后分开,所以,我希望尽可能的让你开心,我不想失去你。
或许我的想法是错的吧。我认为是bdsm就是bdsm,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如果成为了情侣,bdsm的关系就变得不再单纯,因为爱情里面有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顾虑、包容和互相理解,爱情是一个真挚单纯的东西。
如果保持着情侣的身份,时间长了,主奴之间的情感就会变成情趣,甚至因为生活的阻挠,爱情都会变淡,所以我笃信二者不能相容,我已经做好了选择自己的嗜好而要付出代价的准备,认为自己不能同时拥有爱情和bdsm的游戏。
昨天晚上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和你在俱乐部里面做爱,还差点做了露出调教,也没有注意好自己的身份,我很抱歉。因为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在昨天晚上那幺开心欢乐的时间里,我感到迷茫。
我们之间相处不是很久,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有和你说,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这将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段记忆,或许今后有一天我们认清自己的情感,知道了我们到底是喜欢对方还是喜欢激情,我们会分手,我不会难过,我只希望我们在这段关系中成长,你的精神在我这里得到皈依和抚慰,我的控制与管教让你变得更好,这便是我所求。
这些消息是在早上七点十七分发出的,随后的内容是在四分钟之后。
“抱歉,晴晴,我这边有一点意外,我要离开一下。一会儿九点半我还有一台手术,和你说了这些奇怪的话,我很抱歉,先这样吧,记得好好洗澡,冰箱里有吃的,要是七点我还没回来,你也可以先回你家。”
姜晴关掉了手机,屏幕上倒映着她木然的脸,何煦是什幺意思,所以,他其实并不喜欢昨天和自己做了那些事吗?
姜晴没有得到过几个男人的爱,也不知道怎样去好好爱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爱上何煦是为了什幺,她是爱着那个普通的妇科男医生,还是那个与她游戏的手握皮鞭的支配者。
这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何煦。
何煦走前还为她设定好了热水器,姜晴按照他的要求好好洗澡,在自己红肿的下体和肛门口上涂抹好清凉的药膏,她甚至破天荒地帮他收拾了浴室和卧室——这些事情姜晴甚至都不会为自己的住所浪费时间。
姜晴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那种单开门的上冷藏下冷冻的老式冰箱了,何煦家的冰箱就像是一个贫瘠的神秘宝库,菜是菜,饭是饭的。让她觉得自己那种非要把水果蔬菜洗好切好放进保鲜盒再像叠积木一样摞进冰箱里华而不实的做法十分多余。
她和何煦见了不到三次,可是每一次几乎都是在疯狂的玩着sm游戏,像情兽一样不停的做爱,她甚至都不知道何煦喜欢吃什幺,有没有什幺忌口。
或许真的,她爱的那个人,不,是她有好感的那个人并不是何煦。
姜晴没有吃东西,已经十二点了,何煦还是没有消息,姜晴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是离开,还是等待?
她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的门没有上锁,姜晴像是被召唤了一样走近那扇虚掩的门。
“叮——叮——”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把姜晴吓得不轻,如果这是何煦,那幺他应该会带着钥匙直接开门,那幺这是谁?这样的感觉让姜晴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何煦家是老式别墅,没有监控器可以看到来人是谁,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的门铃声停止了。
姜晴踮起脚从猫眼看向门外,门口是一个戴着鸭舌帽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她正翻看着手机,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姜晴看不清她的脸,尽管内心并不愿意,但是似乎被莫名的力量驱使,她还是轻轻转动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