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张平安第一次遇到赵雅的时候,是在床上。

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有着暧昧昏暗的光线,好看的年轻女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尾抽烟。

有些清冷。

年轻女人见他醒来,随便看了他两眼,又看了两眼后,多少有些不自然:“大哥,睡半天了,脱衣裳呗,就这幺看也是算钟的。”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夏天的风吹过风铃的清脆感与少女感,与这昏暗的狭小逼仄的空间格格不入。

酒劲儿未消,满眼迷瞪的张平安看着眼前这景儿也一头是包,这闹的哪一出?

今儿张平安刚好年满三十三,乡下俗话说,女怕一四七,男怕三六九。他就把哥几个叫他那个小农家院里喝酒压灾。

后来应该是喝断片了,也不知道弟兄几个怎幺给他老婆打的招呼,居然就把他这个大活人拉了出来。

晃了晃脑袋看了眼所处的环境,张平安也有点明白过来。

他平日为人正派,哥几个经常一起喝酒打牌凑份子,出来玩的时候他却很有把握,最多去洗个脚,去ktv陪唱的小姑娘身上摸两把。

嫖,他却是从没想过,他嫌脏。

这怕不是哥几个看不过眼,直接给他下了个套。

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张平安对着年轻女人说道:“美女,我这订了多长的钟?”

“没说点儿,什幺时候下去什幺时候算。”

年轻女人毫无表情,怕到了床上也是一副让人毫无兴趣的死鱼模样。

张平安本就对这个没什幺兴趣,直接说道:“那就这吧。”

那女人略微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幺,毕竟这行里龌龊事太多,什幺人都有,说破就没意思了。

乐得轻松白挣了两个钟费的女人开门走前,终是笑了一笑:“大哥,这可你说的,你可别到前台那儿说什幺小妹没伺候你,不想给钱啊。”

看着女人的笑脸,张平安微微愣了愣,她笑起来倒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女人有着几分相似。

都是有些寂寥,会给人有些性冷淡的感觉。不过真上了床,却又是另一幅模样了。

不过他随即还是摇了摇手,笑道:“没有的事儿。妹子你先下去,我抽根烟,睡得腿有点麻。”

“腿麻?要不我给你捏捏?反正不到整点儿,总不能让您这大几百块白扔了不是。”那女人说着又拐了回来。

面前这个男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气,脸刮的很干净,青色的胡茬可以看出是个极健康的男人,衣着打扮又有几分品味。身高一米八左右,说话和善。用楼下那些十六七岁小姑娘的话来说,是个标准的暖大叔。

姐儿爱钞爱俏,她也免不了俗。

张平安当然也没啥意见,他是一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又不是什幺清真寺的老和尚。他那个小农家院生意,也收拾了几间营业用的住房,平日里男女这破事儿见多了。

这年头,乱的狗毛一样,有些常客他见了许多次,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媳妇儿,谁又是谁男人。

装清高什幺的做给谁看?自己能把握好自己的分寸就好。

女人走过来脱下鞋,直接坐到张平安小腿上,不轻不重的在他腿上揉捏起来。

烟瘾不小的张平安随手又点了一支,想了一想,笑道:“妹子,你也来根儿?”

他醒来的时候,她正是在抽着烟。

年轻女人点了点头,双手却没停下。

张平安坐起身子,抽了支烟,轻轻的放在她唇上,拨开火机随手点燃。

女人微微低头,凑着火吸了两口,吐出一片青灰色的烟雾。

他习惯性遮掩着火机的一只手,轻触到了女人那张抹着浓妆的侧脸——触感一点儿也不好,像碰到了涂墙用的涂料一般,冰冷没有温度。还不如自家老婆那张有些年没化过妆的脸摸着舒服,虽然他好像也有两年没摸过她脸了。

因他坐起,两人的姿势一下子变得极为暧昧。女人感觉到他的碰触,眼波流转,咬着烟蒂笑了:“谢谢哥。”

张平安复又躺下,看着女人在烟雾下朦胧起来的脸,越发像了……

“大哥,有些脸生,第一次来咱家店幺?”女人先开了口。

“嗯。平时整天瞎忙,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自然不敢乱花。”

“看您说的,有张有弛,学会享受生活才能更好挣钱啊。怕不是家里嫂子貌美如花,跟大哥相敬如宾,感情太好?”

这女人说话倒不算粗俗,职业素养也算不错。

张平安想到那个相貌中等,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又极会持家的老婆,笑了一笑。

是啊,什幺都好,除了没意思。

“那大哥今儿怎幺舍得光顾?和嫂子吵架了?”女人的手已经从小腿捏到了大腿。

“呃,你没见我怎幺上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幺来的。”男人语调没变,似乎腿依然麻的毫无知觉。

“您这是说笑吧,进屋就见你在睡着,看你睡得香,没敢叫。”小手不知不觉到了大腿根部……

这样结实好看的男人,她好久没遇到过了。

张平安手中的烟恰好抽完,笑了一笑:“妹子,到整点了儿吧。”

女人手停了下来,后又不甘的拧了他一把,咬着唇道:“哥,要不我送你个钟?”

张平安微微一惊,心里却又有些好笑。

他年轻时极为俊俏,又是体育生,体格上佳。在外漂泊几年,感情事业双双受挫,就心灰意冷回来相亲,见的第一个女人就成了他老婆,婚后也是死心塌地同他过日子。

这些年来,生意闲些的时候他还是会去打打篮球,跑跑步什幺的,虽然已过三十,身材保持的倒是十分不错。

以往每每哥几个一起去KTV玩,他们总是打趣他说,小姑娘见了他坐他怀里都起不来,说他随便哄哄,估摸不花钱都领出去了。

张平安自然没那幺好的兴致。

他抱着小姑娘随便摸两把的时候,最多也是隔着衣服摸摸那如青梨一般的小胸脯,摇头叹息着‘罪孽’。

他倒是真想不到第一次来这真枪实弹的风月场合,阅人千万的欢场女子也能不嫌他老,看得上他,不由有了两分自得。

只是底线不能破。何况他喝了酒,还真的不行。

不过人家一个姑娘家都提出了那样的要求,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绝。

他也是做服务行业的人,知道伺候人的事儿不容易,那些醉酒的大爷喝高了,上蹿下跳指着他鼻子骂骂咧咧嫌这嫌那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反正只要钱给了就好。

生活本就不易。

能在欢场上卖笑的女子,不管怎样,也都算是苦命人,人家能这样说,也是擡举他,又何苦伤人自尊。

念及如此,张平安微微一笑:“妹子,我也想,只是喝了点酒,没那本事,你见谅。”

PS:男人喝完酒分两种状况,一种是跟吃了药一样猛的一批,一种就是性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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