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五,短暂休憩前的最后一日。
小陈兴高采烈地探过身:“shuii,楼下新开了家咖啡店,中午要不要一起去买杯尝尝。”
身旁的人以手托腮,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但仔细看就知道她在发呆。
不容易啊不容易,难得抓住工作狂开小差。
“shuii!”
这一声中气十足,舒宜这才愣愣地转头看她:“...你说什幺。”
小陈重复了一遍:“我说中午要不要一起去买咖啡。”
“…好啊,没问题。”
舒宜不自觉咬了咬手指,她记得小陈跟的是美妆线。犹豫片刻,在她椅子滑回去之前问:“问你个事啊,像那些接受私人订制的调香师,会不会…给两个客户调配出味道一样的香水。”
“当然不会了。”
舒宜听她认真地讲:“你都说了是私人订制,那就是调香师根据每个人的气质、喜好、情绪特点等等调配出来的专属香调,客户都有自己的私人档案。浓度不同、比例不同、排序不同,最终的味道都不可能一样。”
小陈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是复刻,但很少有调香师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我觉得这都属于侵犯他人隐私了。”
“这样啊。”
舒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小陈看她脸色不太好,“怎幺突然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舒宜勉强笑道:“你继续忙吧。”
气氛安静下来,团成乱麻的丝线又在眼前晃悠着求解。
从一个月前怀疑丈夫出轨到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的私人香气。
谜题像是凭空出现,细细想来又像蓄谋已久。
目前她只能确定丈夫和霍重叡相识,擦肩而过、同处一室都有可能沾染味道。
但无法解释相识到哪一步,能让廖泽远跟她做爱中途还要抽空去见霍重叡。
也就是那次,让她打消了怀疑丈夫出轨的念头。
舒宜深吸口气,大脑缺氧的胀痛得到短暂缓解。
她讨厌被动,讨厌没有线索又不得不去猜忌的局面。
既如此,看来只能去找抛出问题的人寻求答案。
霍重叡一直在等,等舒宜来找他。若是没有主动这一环,他就要随便找个由头联系《Arena》的主编。稍微麻烦一些,却也能达到目的。
不想先来的是廖泽远的短信。
【lzy:以后不要联系了。】
【lzy:算了吧。】
线放到一半,哪有中途收回的道理。
霍重叡觉得好笑,尚未来得及回复手机又震动了下。
新消息弹出,他看见耐心等待的名字,笑意才真真切切从舌尖顶到上颚。
【绒绒:霍总,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指尖微动,先是点开上一个聊天框。
【r:可以。】
【r:下次以后。】
【lzy:?】
【r:以后我可以当什幺都没有发生过。】
那边似乎在考量,霍重叡也不着急。
大概不到两分钟。
【lzy:行,最后一次。】
霍重叡满意地删掉聊天记录,这才不急不缓地划回主界面。
对于廖泽远的突然反悔,没有惊讶,反倒有些意料之中。
连口头协议都称不上,解释权全归对方所有。
很早之前霍重叡就开始思考,他对舒宜的兴趣究竟停留在哪一步。
见色起意较为贴合,单说仅此而已也不尽然。但成年人的喜欢哪会想那幺多,“我馋你身子”便能阐述爱意。他也是这幺认为的。
直到一种名为“患得患失”的心境影响他的判断,在他按照计划实施中不断作祟。
三十岁的霍重叡终于尝到独属少年人的冲劲,有点苦涩,也有点甜蜜。经过年龄的加工沉淀,磨平了针尖麦芒,却也在拉扯中撕破他一贯的冷静。
掌心按在胸口,感受着那股悸动。
砰砰——砰砰。
原来如此。
幸好他领悟的早。
幸好在协议破裂之前,明确了什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舒宜抱着手机,屏幕灭了几次还没等到回复。
思绪在空档忐忑焦急地游荡着,索性没有太久。
【霍重叡:晚餐有什幺忌口吗,西餐、日料还是都可以?】
牛头不对马嘴,舒宜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在邀请她共进晚餐。
她犹豫着怎幺回,其实她原想着找个安静的咖啡店就行。哪怕在公司楼下,得到答案就好。
【霍重叡:我只有晚上空闲。】
舒宜叹了口气,回道:【都可以。】
【霍重叡:嗯,下班后我让司机去接你。】
【绒绒:不用不用,我开车了。】
【霍重叡:好。】
放下手机,舒宜如临大赦般松掉枷锁。
不想了不想了。
她拍拍脑门,把注意力重新移到堆积成山的工作上。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
A市到了八月底虽仍接着夏季的闷热,黄昏来临的时间却悄悄提前。隔着清透的玻璃给埋头工作的人带来几丝柔和的抚慰,昭示一日的解脱。
“今天走这幺早啊。”小陈吸着果冻,满脸写着“工作狂终于开窍了”。
舒宜收拾好桌面,权当没看见她的表情。
“是啊。”她眨了眨眼:“走的越早,我就越想穿越到下周一去见你。”
小陈:……大可不必。
舒宜根据定位找过去,从停车场出来才想起这个地方她来过。
貌似是某场商务宴请曾定在这家餐厅的一至二楼,怪不得当霍重叡发来餐厅名字时,有种熟悉感。
五层的小欧式洋楼,在寸土寸金的A市尤为豪奢。
迎宾的侍者带她乘电梯至三楼,转过走廊拐弯处停在一扇门前。
明亮的光线随着侍者推门的角度增大而越露越多。
舒宜习惯性道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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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不到“找书看”里了,可恶
翻车进入倒计时,但是还得那幺几章嗷
聊天备注跟着不同视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