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医归来之时,手中添了碗热腾腾的汤药,“殿下用了药便该歇息了,一路舟车劳顿,难免伤身。”
抑制体内奇毒之药顾溪亭用了十一年有余,其中药材配方她是再清楚不过,怪也就怪在此处,远在邶国的太医,又是如何得知她在珩国宫中时的用药?
除了一丝气味有所不同,其余皆别无二般,然而正是这细微的不同,叫顾溪亭不敢草率服用,“杨太医且先放下,我过阵子再用。”
顾溪亭本是想先拖延住,待杨太医不察,遣扶桑去倒了便是,可不曾想杨太医似乎盯得严实,执意要瞧着她用了这药才肯作罢,“殿下,此刻温度正逢药性最佳之时,还是莫要拖延。”
她毕恭毕敬又笑意吟吟的做派叫顾溪亭属实挑不出一丝问题来,迫于无奈,她只好接过汤药,将黑苦苦的药水一饮而尽,微皱着眉头将空碗还给了杨太医。
杨太医拱手作礼,“殿下歇息罢,我在帐外候着。”
自启程之日起,至邶国共历时半月,半月间,一日两顿的汤药必不可少,顾溪亭难免心生疑虑,可杨太医行事谨慎,避着人煎药,顾溪亭也探不出里头究竟多添了味什幺药材。
有了司南庇护,顾溪亭倒也在军中避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只是途中先行水路,又换陆路,几经波折,饶是有太医随行照料,顾溪亭还是染了些病气。
尤其是临近邶国的前几日,顾溪亭总觉得身子不太利索,或是软绵绵地提不上力气,又或是昏昏沉沉地泛着困倦,许是信期将近,顾溪亭也没将此事与汤药联系起来。
横竖分化才三年,往日每逢信期饮下抑情汤便是,顾溪亭对这欢好之事犹懵懵懂懂。
被摆在珩帝珩后心尖宠大的储君,风华绝代,不谙风月,又有何人敢以此等污秽之事辱了她的耳?
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便是未知。
顾溪亭是知道的,质子入京,首要的便是在朝堂之上参见国君,叫众臣过个眼。
可在入了宫后,她却是先被领着到了一处宫殿,而后涌进不少宫人婢子,也不说话,就伺候着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倒像并非质子,而是被进献的妃子。
此等情形顾溪亭不得不多想,这殿又名为承露殿,承谁的露,想必自然不言而喻。
这步辇迎她去的,是邶帝的寝殿。
顾溪亭迈入殿中,屏风后的书桌前虚虚地坐着道人影,她半垂眼帘,行了礼,“质子顾溪亭,见过陛下。”
邶帝落笔的动作顿了,她起了身,绕过屏风,顾溪亭瞧不清她的神情,却在鞋尖印入眼底之时握紧了袖下起了层薄汗的掌心。
“怎的不唤我阿洄姐姐了?”
楚洄俯身在她耳侧,唇边是温润的笑意,“小浮欢不认得我了吗?”
顾溪亭细腕微颤,在擡头瞧见记忆中那张熟悉的温柔面庞时,眼底尽是难以置信。
“你…你怎会…”
心底的疑惑密密麻麻不成章,牵着顾溪亭乱了心绪,她对邶帝的身份做过任何猜想,却唯独没想过,会是楚洄。
顾溪亭难免有些气,既是故人,却还要为难于珩国,为难于自己。
朝思暮想的人儿正站在身前,这不是梦。
楚洄的唇在颤,声音也在颤,为了避免失态,她匆匆转身回了屏风后,“舟车劳顿,先去歇下罢,过些日子我去寻你。”
顾溪亭语气清冷,叫人听不出波澜,楚洄却晓得,她必然是生了气的,否则又怎会这幺说,“陛下,质子告退。”
楚洄支着胳膊撑在桌案上,低低地笑着,她近乎炽热的目光紧黏在顾溪亭离去的背影上,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颓靡地跌坐在椅子上,她喃喃自语着,“浮欢,再等等…再等等…”
“你是我的。”
绣龙暗纹的紫袍下,一只白皙的手正上下律动着,楚洄痴痴地望着桌案上平铺摆满的画像,鬓角渐渐浮了层薄汗,掌心滚烫的性器粗胀高昂,冠头渗着丝丝黏腻剔透的液体。
指尖一遍遍描绘着画像之中那刻入骨髓的面容,楚洄的喘息有些凌乱,“浮欢…”
瞧她那几近苍白的面色,那单薄瘦削的身体,如此赢弱,该如何承受自己的贯穿顶弄?
受不住吗?
受着罢,谁叫她要闯入自己的生命。
积攒已久的快意与欲望迸发,楚洄吐着热息,面上一片红霞,她任由浊白的黏液从那遍布青筋的粗大性器之端喷洒,打湿画纸,玷污了画中之人孱弱却精致的面容。
“孤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你。”
同她一齐,留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