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缪松离开,棠芳搭着英儿的手,缓缓的后退几步,低头让着缪松过去了。
在这里,她虽是太后赏给慎亲王的女人,却并没有任何的名分,实际上,名义上也就是个来侍疾的婢女罢了。
身份也不比缪松高贵多少。
见缪松领着个小太监离开了,英儿又上前,低声抱怨着,
“不过是个将来迟早会嫁出去的格格罢了,慎亲王府偌大的家业,往后若是没有个继承人,这该如何是好?我看亲王府的这些个奴才,对这些隐患,竟也从未上心过。”
她这话看着只是些抱怨,实际上涵盖的意思可多了去了,亲王的荣耀是世袭的,传儿不传女。
鱼飞格格迟早会出嫁,但慎亲王膝下却只有一女,这些侍卫非但 不着急,还对棠芳极为冷淡,完全没想过,若是有一天棠芳能替慎亲王诞下鳞儿,那她的儿子,便是未来的慎亲王了。
英儿的见识浅薄,在此之前,其实也不过是个浆洗房里的丫头罢了,只是因为太后要用棠芳格格笼络慎肆,因而提拔了英儿伺候棠芳。
但英儿,实际也是个包衣格格出生。
她身份决定了她的眼界,只将慎亲王府的侍卫们,同寻常奴才们相比了。
棠芳似很是爱听英儿说的这些话,她踩着花盆底,摇曳着绢帕,往鱼飞格格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抿唇笑道:
“何必同那些奴才一般见识,咱们既然知道鱼飞格格受宠,自然知道该去往哪方面使力,不必将时间与精力浪费在此处。”
虽然一个还未被王爷沾过身子的侍妾,去逢迎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多少有那幺些不伦不类,但棠芳如今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让英儿去打听过王爷有没有通房侍妾,不料这慎亲王府的奴才们,那嘴一个个都如同蚌壳似的,怎幺都撬不开。
昨夜到底是谁侍寝的,更是无从知道。
于是棠芳也只能剑走偏锋,从鱼飞格格处去探听些消息了。
结果,走到鱼飞格格的院子外面,却被看守院子的粗使婆子给挡住了。
棠芳格格不肯死心,上前好话说尽,还撸下了手腕上的手钏,笑着塞给了看着院门的婆子,
“嬷嬷就让我进去见见鱼飞格格吧,我都来了这庄子这幺久,还不曾见过鱼飞格格的,嬷嬷行行好。”
“都是些什幺破烂玩意儿。”
看门的粗使婆子将手钏丢回给了棠芳格格,不耐烦道:
“慎亲王府规矩严明,格格正在休息,哪里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能见着的?别拿这种东西出来,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这差事也别想当了。”
慎亲王是在边疆建功立业的,府里头的侍卫,全都是边军,大多数的丫头老婆子,也都是战死的将士遗孤,被慎亲王体恤,收在了府里伺候。
别说收棠芳用来贿赂的手钏了,就是上回,伺候格格的丫头在王爷面前簪了朵花儿,意图勾引王爷,最后都被发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