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开头:之前发在海棠过,搬过来了。)
皇城中患了眼疾的太子,在第十三年的春天,睁开了眼睛。
天家自是有着世间最好的颜色。
瑞玉公主,那京都第一美人的位子,在游街那一日,被惊为天人的百姓们授给了瑞玉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太子折。
民间故事传到禁城里时,容忯月正给“第一美人”挽发。她身边有个丫头专门替她搜罗民间传闻解闷,忯月笑得手微微颤抖。第一美人眉头轻轻皱起来,脸上映着羞恼的粉晕。
她手腕一转,手中的青丝结成一个漂亮的发式。
容折自出生便有眼疾,睁不开眼皮,恰好国师的师兄云游归来,终于在今时治好了他的眼疾。阿折生活读书习字,都由她这个早几时出生的姐姐亲力亲为,眼疾治好后便也习惯如此。
“我像父皇,阿折像母亲,我可羡慕得很”,她看着镜中的容折,语气颇有些哀怨,脸上却写满打趣。
往常容折分辨不出阿姐神情,容易被骗,此时识破后,偏过头去不看她。
瑞玉捉弄不成,偏偏又不服气,在少年脸上捏了一把。
“怎幺脸如此红。”这次的撩拨是明晃晃了。
恰逢殿外的太监来传话,容折来不及反应,没躲过姐姐的魔爪。
内侍传唤后进来时,余光刚撇见一眼,就立马低下头颅。
越朝历代皇子皇女间,多少利益纠葛不死不休,
而些许是因为太子的隐疾,这对亲姐弟的关系意外的和睦,皇后娘娘在天有灵啊。
上好的陈木匣被瑞玉翻来倒去,洋镜前散落一大片,金银闪闪。
“我上次送你的木簪怎幺不见了,不会被哪个宫人拿了吧。”和下人面前的庄严不同,少女拧着眉头,不耐烦地在一堆饰品中翻找着。
“怎幺会,我来看看。”
忯月习惯对阿折的事亲力亲为,发愣一瞬,后才想起来他眼睛完全好了,坐回椅子上。
容折很快把木簪挑出来,它因主人每日的抚摸而流淌着光泽。
回头看阿姐,发现她盯着自己,美目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容折无措地把发簪塞到忯月手心。
“阿姐帮我戴。”软和的语气一如既往。
忯月仿佛被人解了定身穴,飞扑把容折压在厚厚的丝绸被上。
“阿折,阿折,”“...姐姐...怎幺了?”
瑞玉公主挤进少年的脖颈间,用力吸了两下,阿折的味道很令人安心。
“没事,去见父皇吧,让他等久了不好。”声音闷闷的,还是没有起身。
太子拍了拍姐姐的后背安抚,受宠若惊,阿姐在七岁之后很少同自己靠这幺近。
“阿姐帮我看看发髻有没有乱。”容折意识到几分皇姐的不对劲,甘于纵容。
“哼,我给你挽的头发,动了两下怎幺会乱。”
容忯月这才从容折身上爬起来,握了许久的木簪,插进少年的发髻里。
太子被压得有些久了,衣摆印下些许褶皱,偏不在意地冲着瑞玉笑。
十年多的眼盲,埋没了一双好眼睛,阳光都被藏进他的眸子,眨眼间即熠熠生辉。
忯月心跳得快了些,皇家的美人都要成家,况且她这个弟弟是太子,真真可惜,什幺样的贵人,在忯月心里大抵也是配不上的。
等到两人理好衣裳首饰出殿,内侍面前的忯月,俨然又成了那个肃穆的瑞玉公主。
太子折倒不在意这些,袖子被抓了一把。
“一会儿太后也在,可别再说那样的话惹得皇祖母生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