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之十三

宋伶曼再次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天刚微亮,清晨的白雾挂在窗上,让人模模糊糊看不清。

身边的桌上放着些瓶瓶罐罐,她发现自己躺在刘医生科室后的病床上。

她疑惑地坐起身,可身子还酸痛着,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了病服。

昨日还在野田的军区里,今日怎幺又出现在刘医生这里。

她想起最后的画面是她被折磨的已经沉沉睡去,记忆只停留在额头一吻,她便再也没见到徐承璟了。

难道他昨日侵犯完她,又把她送到了刘医生这里?

他到底是为何?

宋伶曼起身,扶着腰肢,走了出去,但科室里并没有人。

刘医生可能在忙着问诊吧。

她环绕着四周,随意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支钢笔把玩着。

那支钢笔笔筒是黑色的,但令人觉得好奇的是,那笔帽上竟用刻刀雕刻着一只鹰,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见的。

鹰…

夜鹰…

宋伶曼想起了那日在青宁家发现的那张纸的一角。

她连忙摸自己的腰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不知换了多少回了。

宋伶曼焦急的回到那日在科室换衣物的病床上,在床边看上看下的寻找。

“你在找这个吗?”

身后响起刘医生的声音。

宋伶曼回过头,看着刘牧正拿着一截纸片站在那里。

她有些紧张的点点头,想伸手去拿。

却不料下一秒就被刘牧点燃的火柴烧着了,那火焰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这…”

宋伶曼有些着急。

她觉得这是革命志士留下的信号,定是有用的。

那纸燃烧过后的灰烬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你做什幺…?”

宋伶曼有些看不懂了。

若徐承璟是为日本人做事,那刘医生也不会是什幺好人。

“即使告诉你,也对你并无益处…但承璟为你牺牲太多…我实在不忍。”

“你先看看这个吧。”

“看完就把它烧了。”

刘牧从胸前拿出一封信递给宋伶曼。

那是一张青色的信纸,上面还画着几只青鹤。

她将它打开,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些潦草的字迹。

小曼,我不知该叫你什幺,我只听你的父亲说这是你的乳名。

你的父亲是一名英雄,他为国而死,是我在狱中送了他最后一程。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不在乎这些,因为我从18岁加入共党开始就已经抛弃一切,视生死于无物。

谭家和孙家已经与日本人全权渗透进了整个上海,我只能娶了谭艺秀为了输送情报,但人多势众,我们地下党的战士几乎消磨殆尽,我已数不清我已亲手送走了多少同僚。

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

我知你痛恨日本人,深谙国运艰难,有一颗殷殷报国的心。

这也是我为何对你念念不忘,只因你明媚简单、善良正义。

青宁的尸骨我已替她收好送回老家,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每一个殉国的战士。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我早已对情爱之事摒弃许久,但你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我炼狱一般的世界里。

我知道我们隔着一层道德的沙纸,不会有结果。

但我就是想爱你。

落款是夜鹰的字母缩写。

即使是现在,他也要为了国家隐藏自己的姓名。

那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滴在了信纸上。

她好像今日才真正了解他。

他的性格,他的背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含义。

那往事一幕幕的回忆涌上了她的心头,那面具之下的脸,原来那日救她的也是他。

他将她庇护的如此之好,她竟全然没发觉。

“你可知你为何昨日在野田的军区里,今日便在此地吗?”

“野田将你捉去军区交给承璟处置,就是想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即使在谭家家宴那日,他能够亲手sha了他的同僚,今日看能否会再次sha了你。”

“那张写着‘夜鹰已死’的纸是专门用来迷惑野田的视线,若是让他觉得青宁就是夜鹰,便不会再疑心承璟。只可惜野田早就疑心他,但因他是北方督军的儿子不敢轻易动他,只缺一个破绽就可以把他置于死地。”

“而你,就是他唯一的破绽。”

刘牧拿过她手上的信纸,用火柴点燃了。

宋伶曼泪眼婆娑的想要抢过来,那张盛满爱意的纸已经烧了一半了。

“那…那他现在在何处?”

她的声线颤抖着,身体疲软的倒在桌前。

“他正在被野田严刑拷打,恐怕凶多吉少。”

“他不方便见我,你那天来找我所换下来的衣物上缝了摩斯密码,情报也算能流给了我。”

怪不得徐承璟说要送几件旗袍给她,秋纹在那日送来的旗袍她还觉得看着眼生。

“那…那怎幺办?那他岂不是…”

宋伶曼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怎幺才能救他?刘医生!如果能用得上我…”

她自知此时她的身份和作用想必也是帮不上什幺忙的。

但她还抱着一丝希望。

“也许只能去南京找徐司令,也许有一线希望。”

阿九;快完结了...下个故事写娱乐圈...搞点黄暴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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