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社死现场

1.

离妈妈齐玉的葬礼才过去一个月,父亲就新娶了一个女人回来。

晚饭的时候,陶夏坐在桌前,听着父亲介绍那个女人。

“夏夏,这是你张阿姨,以后她和我们一起生活。”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用这幺温和的语气对她说话。她曾经盼了好久的,陶夏攥紧筷子,一声不吭,只是低头吃饭。

陶城皱了皱眉“怎幺回事,礼貌呢?”

果然又恢复原样了,陶夏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只想赶紧逃离开。

陶夏!”看着女儿不理自己,陶父提高的声音,脸上难堪,刚想发作,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胳膊上抚了抚,他旁边的女人柔声安慰着。“孩子还小,你别逼她,慢慢来。”那个女人又转过身对着陶夏说“夏夏,我叫张曼,你还有个哥哥,叫张天启,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陶夏慢慢将口中的饭咽下去,擡头看见那个女人温柔虚伪的笑,她能感觉到对方眼里深深的不喜。她放下筷子,直接转身回到卧室,砰一声关上门。

门外传来男人的骂声,和女人的劝慰声。陶夏蜷缩在床上,她讨厌极了这个女人,对父亲早就失望透了,却逃离不了这个家。她胆小又无能,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是个不争气的玩意。想起齐玉以前经常指着她骂的场景,感到心中酸涩又委屈,流水滴落下来打湿了床单。

第二天,陶夏看着镜子中红肿的眼,心烦意乱,胡乱收拾好书包,匆匆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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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同桌戳了戳陶夏的胳膊“桃子,你们家那事,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上次说的图我给你画好了。”陶夏小声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画稿给她。“晓月,这几天谢谢你给我带早餐了。”

江晓月接过画稿看了看,笑弯了眼“我俩客气什幺,桃子你这水平比的上我看过的好几个大佬了!”陶夏抿嘴笑了一下,又趴回桌子上,把脸埋到胳膊里。

说起来不可思议,江晓月是陶夏十六年来唯一的朋友。她总是灰扑扑的不起眼,鲜少有人找她玩,偶有几个还被齐玉赶跑了“整天厮混在一起,就知道玩,不争气,给我好好在家读书。”

还是初中时,江晓月是课代表来收作业,看见陶夏的画稿惊为天人,天天缠着她看她画画,逮到机会就想让她进同人圈画本子。陶夏总是会依着她画一些,她很珍惜这段友情,又有些惶恐,不知道还能付出什幺维持这段友谊。

刚想着,突然砰的一声,陶夏身体轻颤了一下,坐起身。桌子被过道边打闹的男生撞歪了,东西掉落一地。陶夏一声不吭的低头捡着。旁边江晓月也来帮忙。“真是的,那群男生,连句道歉也没有,就看你脾气好。”

陶夏没说话,慢慢整理着刚捡上来书本,发现早上匆忙间误拿了画册,翻了翻发现夹在里面的一张画稿不见了,想起那张稿子的内容,她心里一慌。

为了画好一些高难度动作,陶夏练了不少裸体,那张是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烟,画重点全裸。陶夏都快哭了,江晓月看她脸色不对,问清原因赶紧帮忙找“可能飘走了,我去过道那边找找,应该就在附近。”

陶夏弯腰目光在地面上搜寻,发现有人在她身边站定,她直起身,入目是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的纸“刚刚飘过来的,是你的吗?”

少年的声音像玉石般清冷透彻。陶夏顺着对方的话看见桌子上的画稿,身体猛地一僵,感觉全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她头都不敢擡,声若蚊蝇的回复“嗯。”

少年垂眸看着女孩烧红的耳根,和瑟瑟的清瘦身形,感觉到对方拒绝交流的态度,收回了准备说出口的话,转身离开了。

江晓月回到座位上就看见陶夏呆坐在位子上,开口问道“我没找到唉,你找到了吗?”

陶夏点了点头。

江晓月舒了口气,拧开瓶盖喝水“我刚刚看见学神走过来了,他的脸是真的顶级好看,不知道他过来干嘛。”

“过来送我的画。”

江晓月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了几下,也呆住了。

“你说有没有种可能他其实没看见画了啥。”江晓月试图挣扎。

“画是正面朝上送过来的。”

“对不起,桃子。都怪我喊你去画本子,你才去练习裸体。”江晓月十分内疚感觉把姐妹坑惨了。“也许学神知道这只是艺术需要。”

陶夏无力的把画递给江晓月“不只是这个,你看看。”

江晓月端详着画“身材很好,是我喜欢的八块腹肌猛男。”

“你再仔细看看。”

“鸟很大,很粉,很写实。”江晓月凑近陶夏小声点评。

“脸,你看脸。”陶夏气若游丝。

江晓月看着画中男人俊美的眉眼,感觉到一丝熟悉。她心中一突,她感到不妙,她有被震惊到。“你......学神!你怎幺!”

“他的脸五官比例很标准,眉眼也精致,我就参考一下,画完就打算扔的。”陶夏现在只想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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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川,我刚刚还没说完呢,你怎幺走了,下个月的运动会我一定要......”沈言川听着朋友的话慢慢出了神,想到刚刚的少女,战战兢兢的,像个小鹌鹑。

朋友转过头看见沈言川向来清冽的眉目柔和不少,还有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琢嚰了下一定是学神也十分期待运动会,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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