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漫是真的没想到面前肿着一张红红的脸的小男孩是李文舟。
陈春漫睁着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面前站着的小男孩。
真是……太丑了。
陈春漫想起他长大后的脸，李文舟还真是实现了质的飞跃。
“这是妹妹吗？”
小李文舟小心翼翼地接过陈春漫，两只胳膊费力地架起她。
一挨上他的身体，陈春漫才感觉到李文舟身体的单薄，仿佛一层皮搭在骨架上。原来他颊边的两坨肉是水肿造成的。
平心而论，李文舟抱着自己的姿势让陈春漫很难受，但李文舟苦哈哈的小白菜样更让她难过。
陈春漫对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亮了起来。
“奶奶，妹妹在对我笑！”
李文舟高兴得不愿意放开陈春漫，小孩执着地抱着小小孩。
看着李文舟高兴的样子，陈春漫有些被感染到了，咿咿呀呀地吐了个泡泡，心里满是骄傲。
“咔嚓”的声音响起，陈春漫在李文舟怀里费力地转过脑袋。
原来是妈妈用傻瓜相机给陈春漫和李文舟拍了照。
“小姨。”李文舟怯怯地跟妈妈打了招呼。
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即使在陈春漫家住了快两年，他还是对陈春漫的父母不太亲近。小孩子也懂得寄人篱下的感觉。
最后还是外婆将昏昏欲睡的陈春漫从李文舟怀里抱了出来，催促李文舟去吃饭。
李文舟对着陈春漫父母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他好像特别喜欢陈春漫。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也不是做作业，而是跑到陈春漫的房间盯着陈春漫看。
如果大人没在，他也不上手逗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陈春漫或是熟睡或是四肢乱动的样子，一看就是老半天。
陈春漫就在吃吃喝喝睡睡的时间里长大了不少，乳牙也长了大半出来。
说到乳牙的事情，陈春漫还挺伤心的。
李文舟虽然很喜欢她，但他抱她的次数也不多，上次李文舟抱她的时候，她正是要睡不睡的时候，脑壳迷迷糊糊，但牙齿又痒。
等到陈春漫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嘬上了李文舟的细胳膊。
李文舟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小孩承受力不强，陈春漫下口又不知轻重，李文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李文舟哭泣的声音很难听，声音不大，但是压抑的抽噎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
陈春漫被外婆抱走时，心里对李文舟充满了歉意。
外公检查了李文舟的伤口，然后带着他去小诊所上药去了，留下一脸天真无辜的陈春漫和笑得直不起腰的外婆。
陈春漫很惆怅，李文舟后来对她的爱搭不理总不至于是她小时候把他咬了一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