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暌违,天子仍是那副没心没肝的倜傥模样,步履有弹性。若他呈现一丝沧桑老态,笥笥很怕自己的心硬不起来。
“笥笥!”他上前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汝当真怀了身孕?”
笥笥冷哼一声,“岂敢,生了孩儿也是被人夺走!”
天子放下心,尴尬地咳一声,“汝不知内里,所以这样尖刻。”
“什幺内里?”
“七月前,有扫墓人在北邙山洞里发现一具遗骸,其佩刀、佩玉,正是野王随身之物。”
笥笥惊叫:“他居然死了?”
同女儿,天子倒是可以推心置腹,说出不能对姬皇后讲的话:“死了也好,活着的话,我拿他怎幺办?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
笥笥震惊过后,再开口,语带讥诮,“姬娘娘再度丧子,耶耶必定心疼煞,凡她所欲,无可无不可,杀人夺子也依着她。”
天子正色道:“笥笥,灭会稽是我和姬娘娘共谋,勿将过责都推到她身上。目下飞黄已死,再除掉崔约,仅馀那三个竖子互攻,一二年间,可望功成。届时,耶耶封汝作山阴国公主,许汝子孙世袭。”
新商公主的汤沐邑,历来不过郡县,还未有过以大国为封地的公主。瞬间,笥笥感到强烈的诱惑。
天子见她有所动摇,又道:“新商建鼎五代矣,诸侯与帝室,血缘益疏,不臣之心渐生。耶耶苦心戮力二十载,始得灭会稽之机。笥笥,汝为帝室公主,素来明慧果敢,当助力耶耶重定天下,耶耶定不负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