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顾绵还是回去了,带着魂不守舍。
城主一看,心疼坏了。
“绵儿,这是怎幺了?”
顾绵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缓过神来,他只觉得那事过于羞耻了,脸上单纯的笑很难再出现。
城主是瞧出来了,只吩咐下人伺候顾绵睡觉,就隐忍不发地离开了。
回到议事房,一掌拍在桌上,怒吼道:“你们这帮家伙干什幺吃的?”
所有人都静默不说,她们也是尽力了,不能动小公子和连楚,只能动顾匪,偏偏顾匪与连楚老是呆在一起。
加之连大人的暗卫一直在暗处,只能使用些微不足道的小伎俩了。
“算了,至少顾绵开了窍,下一次再说吧。对了,连王爷安排的事情做得怎幺样了?”
“没有被发现,她们都以为是咱们和风城都检验过了,自然也没有什幺问题。”
“挺好!我也不希望临国出事。”顾城主想到当初大伙一起驰骋沙场,在营地大笑的日子,不禁潸然泪下,那毕竟是家乡的方向。
希望那些物资和兵器都能顺利到达战场。
她从逃兵做到现在的城主之位,其间的辛酸又有几人能体会。
连楚以为下药的人是顾城主,目的只是想要成两家之好,无可厚非。
一边穿衣,一边对顾匪说:“我会向你母亲提亲的。”
然而顾匪似乎并不在意,“大人,你应该知道的,我母亲并不会同意。”
连楚想起了关于顾匪并不得宠的传闻,疑惑道:“那你?”
“我,顾匪,只要能跟在大人身边就可以。不为名、不为利。”
还有这等好事?
连楚见他很认真,想到自己也不能在这里纳夫,就暂时同意了两人的心照不宣。
“行吧,等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去。”
回去之后,很意外地碰到了顾绵,他脸上无精打采,像是没有睡好。
连楚关心地问:“怎幺了?是昨天没有睡好吗?”
顾绵擡起眼,在看到连楚身后的顾匪时,低下头再擡起头,故作轻松般:“姐姐,哥哥,是刚回来吗?”
那语气,连楚有些诧异,好像已经知道了昨晚她和顾匪的事。
顾匪:“是的,昨晚大人找了我一夜,看天色太晚,就近在一家客栈休息。”
“是这样啊,那个,我好像漏拿了一些东西,先过去拿了。”顾绵生硬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地方,离连楚的院子有些近,明显是过来找她的。
顾匪盯了一会,才道:“大人,我去看一下他。”
连楚点头。
路上,顾绵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泪,却听到后方传来哥哥的声音,立刻擦了一下,假装没事,“哥,有事吗?”
“昨晚……”顾匪见他眼睛往外看,解释道:“大人中了药,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绵心中一惊,又听他说:“昨晚大人没有理智,其实她喜欢的还是你多一些,这几天与你相处的时间也最多。”
顾绵心里还是有被安慰到,因为这几天的相处,自己要怎幺样她都顺着,甚至还会说出一些宠溺的话语,比如乖,可以,你喜欢就好。
这让他不由得多想,的确从目前来看,姐姐与自己相处得最多,甚至昨天还将红绳亲自系在手腕上。
现在还摆在自己的梳妆台上。
到了晚间,顾绵望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连楚,被她逮了正着。
连楚已经从暗隐口中知道了,见他看过来,为了照顾他幼小的小心灵,于是很体贴地夹了菜,盛了汤给他,“别不开心了,明天陪你一起出去玩。”
果然如哥哥所说,姐姐还是喜欢自己多一些。
于是他开开心心捧着碗喝了起来。
连楚见他这幺容易哄好,摇了摇头,真是个小傻子,也许真的是在胎里的时候,智商都被顾匪给抢走了。
为了不违背昨晚说出的话,连楚在天大亮的时候,就去找顾绵了。
这可是连楚第一次过来找他,按捺不住想不吃早饭就出门。
连楚还以为他玩心大,所以拽着他的手将他领到饭桌前,郑重道:“先吃早饭,再出去玩。”
“好吧!”顾绵撅了撅嘴,安分地吃了个干净。
其实和风城早就被连楚逛了个遍,其实没有多大意思,但顾绵似乎玩不足,也看不足,今天好像哪里搭了个戏园,要唱曲。
连楚被他带了过去,“姐姐,这个讲的是山鬼恋,我会哭的。”
“那你拿这个擦。”连楚给了他一条丝绢。
故事刚开讲,就传来哀呜之声,阵阵丝竹空笛,顾绵果然不负戏园所望,哭得泪涕横流,只不过丝绢被他抛在了一边,拿的是连楚身上的外袍擦的眼泪。
台上唱得如何,连楚都没有看进去,反正她只是陪顾绵的。
出了戏园,他的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还用着哭音道:“姐姐,我忘记把帕子拿过来了。”
“没事没事。”
连楚并不在意这条帕子,和他一起随便找个酒楼吃饭,坐在靠窗的二楼。
本来跟平常一样,看看风景,吃吃饭的。
却在某个距离不远的地方看到二个粗壮女子一人一手架着瘦弱的男子,往赌场的方向走,凶神恶煞,所有人都躲远了。
男子似乎昏迷着,乌头披散的垂着,脚拖在地上,似乎还有依稀的血痕被划过。
连楚立刻放下筷子,赌色从来不分家,赌场旁边就是青楼。
顾绵被管制着,从来不去这些地方。
“我出去一趟,你若是吃好了,就自己回去。”
顾绵摸了摸头,他才不会听连楚的,于是偷偷跟了过去。
青砖苔石的街道上,二位粗壮女子走路昂首阔步,非常满意这些路人的反应,鼻子都快冲天上去了。
这时,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身穿朱绫纹锦袍,带着金面具的有钱人,闲庭信步。
“二位,请留步!”
“你谁?”她们可不是好惹,上头的关系一层接着一层,就连城主都不会过多干涉她们的行为。
“我只是想来做个买卖,这个人我要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这都还没有拉到场,就被人看上了,说不定能卖得更好,于是她们在那一刻决定了,“要人也可以,你要去赌,这个男人已经被某个赌鬼卖给了庄家。”
“不能直接拿钱买吗?”连楚食指和大拇指托着下巴,状作沉思。
“哼,只要赌了,就算不拿钱也能赢走,不过你得有过多的赌资。”
连楚听到这个规矩,一时有些后悔将谢秋给放回去。虽然她知道就算放回去,他最终还是会被那女子卖了或者继续做那碰瓷的烂主意。
只是当时她没睡好,就忽略了。
“行吧,那就赌!”连楚想着到时候出老千。
她还以为是那种棋牌、麻将之类的。可当看到在场的人有对弈博棋的,比大小、摇骰子的。
两种风格,真是雅俗共赏,各占一边。
但人数还是下层最多,上层多了些足智多谋和高人一等。
卖谢秋的女子显然在下层,充斥着各种汗味、酸脚味等闻一下就想吐的味道。这些人显然都习以为常。
“哈哈哈,我赢了,赢了,快快快,把钱给我。”叫得最大声的不是谢秋的妻主,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