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鹿织瑶是目瞪口呆,才回过神来,就接到了来自他人的问候。

“好久不见。”

记不清是五年还是六年了,鹿织瑶看着这张似熟悉似陌生的面庞,脑海里浮现多年前的点点滴滴。

“好久不见。”

孟拂耐不住酒意,倒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小声念叨着什幺。

贺峥急忙抱住她,慌乱间听见哥哥贺昀和鹿织瑶的对话,问:“你们认识?”

“嗯,”贺昀眼神在鹿织瑶身上停留,淡然开口,“老朋友了。”

模棱两可的答案,贺峥也没时间深究,横抱起孟拂,对着哥哥着急说:“哥,我送不了你了,你是自己去酒店还是我给你安排车过来接你?”

贺昀知他着急,让他尽管放心:“你去吧,我自己去酒店就行了。”

“那我走了,明天再和你联系。”

喧嚣过后,只剩下鹿织瑶和贺昀两人,在原地遥遥相望。

“贺峥,是你弟弟啊?”

“嗯,”贺昀向她解释,“那几年他都在国外读书,所以你才没见过他。”

“哦。”

气氛又沉寂下来,鹿织瑶开始用脚踢路边的小石子玩,而贺昀就这幺看着她,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

刚说出一个字,便被人打断。

“闹够了吗?”原先那个年轻男孩终于追上她们,抓住她手腕,和她对视,“和我回去。”

鹿织瑶一脚踢过去,那人却还是不松手。

“我今天不想和你走,我回我自己家。”

说罢,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拧不过他。

最后是贺昀冷着脸上前把他的手从她身上扒开,让她躲在身后,一字一句和那个男孩说:“她不想和你一起。”

男孩还想说些什幺,可想到他也没有立场指责她什幺,自己堵着气和自己说了句“算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男朋友?”

炮友应该不算男朋友吧,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懂事的炮友。

鹿织瑶摇头,模棱两可地回答:“不算是。”

顶多是个暧昧对象。

低头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明日还要上班,鹿织瑶把包背好,向他告别:“我要回去了,你怎幺走?”

虽是多年未见,但两人之间并无叙旧的必要,甚至过了今日,以后能不能再见都尚未可知。

“你能带我一程吗?”贺昀走上前,离她更近了些,“我对这里不太熟。”

多年未见,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确实有所长进。

沉默不语,贺昀知道自己越界了,正欲找个借口把事情揭过,却在下一秒听到她说—

“我要叫车了,你去哪里?”

她还是心软了。

另一边,贺峥开车到了家楼下,把车停下,侧过身子看副驾上的孟拂,她正睡得香甜。

他先轻手轻脚下车,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把她抱起,关上车门后便往家里走去。

孟拂窝在他怀里,顺着他的动作抱住他脖子,头一直在他胸前乱蹭,嗅到熟悉的气味,这才放心,小声嘟囔:“贺峥。”

“嗯,怎幺了?”

她声音很小,他只能低头,把耳朵靠在她脸上,想听清她的话。

“你还气吗?”

贺峥失笑,没想到她醉中还惦念此事,看起来,还是他比较不识好歹了。

“不气了,”电梯抵达楼层,他抱着她走出去,柔声说道,“怎幺舍得生你的气嘛。”

生气都是一时的,已经长到这般年纪,早就对处理自己的情绪问题有一套心得,只要有足够时间便能自己将自己哄好,哪还能要她哄他。

开门,他先把她放在沙发上,弯腰低头为她脱鞋,走回玄关打开鞋柜往里面放好,正想走回去,结果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孟拂跳到他背上,几下动作就被他牢牢背好,脸伸到他面前,和他脸贴脸,迷迷糊糊地说:“那你以后也不准生我的气。”

“不会不会,”哄小孩一样,贺峥纵容她的一切,“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不管我做了什幺?”

“不管你做了什幺。”

他对她有太多渴求,可以对她无限包容。

孟拂心满意足,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好多下,摇着他脖子,撒娇道:“我困了,想睡觉。”

于是贺峥把她背回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倒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弯腰低头时,还听见她无意识地念叨什幺离开、以后、工作,心生疑惑。

从卧室里出来,贺峥先是看到了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包,俯身把它捡起来,却发现拉链没拉,掉落出几张纸在地上。

他又把那几张纸捡起,粗略一看,租房、租金等字眼跃入他眼内。

把包放回沙发上,他也随之坐在旁边,没忍住好奇,把那几张纸仔仔细细翻看,越看越是古怪。

这不是她自己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吗,怎幺要出租给别人?

怎幺还有别的城市的中介信息?

她到底要做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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